??朝阳东升,竹林雾气轻漫,鸟儿脆鸣,溪水细流,一副醉人之景。
羽燕独步密林之中,景色虽美,但却陌生,以前从未见过,不由得一丝好奇:“这是在哪儿?师父呢?那老头若找不见自己一定又要发飙!”
“羽燕……羽燕……”以声音传来,好似幻声,悠长而轻柔。
“嗯?谁叫我?”羽燕转身环顾,隐隐约约看到远处一人影,羽燕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看侧影是一女子,着一身素白长裙,衣尾处绣着几朵梅花,清柔而简洁,衬得整个人落落大方,高贵典雅。后披毛茸茸的雪白斗篷极近拖地,虽厚重却仍遮掩不住那少女的修长苗条身材。
那雪白人影渐渐接近眼前,长发微微飘动,缓缓转过面来。羽燕先是一怔,然后整个人都傻掉了,呆愣半天才的张口问道:“你…你是谁?怎么和我张得一模一样啊?”
那少女柔和的笑着,虽与羽燕面容相似,但神态中却有着羽燕没有的饱经世事的沉稳和与那相貌不相仿的成熟。
莞尔一笑,回答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自然长得一样。”
“我?”
“没错,是你…羽雪沫!现在六界需要你,你是时候去找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了,快去吧……”
“我不是什么羽雪沫,你搞错了吧?”
那人没再多说只是笑,笑靥如花,声音也渐渐地变得虚无缥缈,仍旧只一遍一遍的重复:“快去吧…去吧…”说罢,便渐渐远去,化作一道光影。
“喂!你别走!”羽燕急忙伸出手去,想要留住她,却抓了个空。
忽然,梦醒一惊,羽燕猛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窗外正朦朦亮,羽燕懒懒的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自道:“羽雪沫?羽雪沫是谁?怎么没听说过?呼…不去想它啦,奇怪的梦……”
羽燕伸了个懒腰起身推开房门,几瓣儿桃花从羽燕眼前飘落。羽燕四处瞅了瞅,见师父还没有来,自己便懒懒的侧坐在门框上,双手抱着脑袋,垂目看着飘落的花瓣发呆,不知不觉的又开始想方才的梦竟有些出神,丝毫没有感受到有一个人正步伐轻盈的向她接近。
直到一双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羽燕才连忙抬起头,讪讪地笑道:“嘿嘿…师父…师父起的好早啊!”
只见那男子年约六旬,相貌清矍,头发胡乱散着,眼眸闪着平和而智慧的光芒。他喝斥了一声,用拂尘往羽燕的脑袋上重重的敲去。
未等拂尘落下,羽燕用指尖在地面上用力一按,身体一下子退后了四五米轻松远躲过了那重重一击。却仍旧保持着侧坐的姿态,只不过身体的支撑点由原来的门框变成了两根纤细的手指,双脚随便的搭在一旁的药架上。
“师父还真是暴脾气。”
“你这臭丫头又偷懒,不练功了么?”
“哎呀,师父,现在还早嘛……”说着羽燕一个跟头翻身躺在了床上,耍赖般带着慵睡才醒的模样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气,才缓缓张口道:“再说…您老叫我那招‘踏雪无痕’我已经整整练了十年了,早就学会了,让你再教我些别的你又不肯,现在我早就没什么可练得嘛。”
“你这臭丫头,老夫光教你这一招你就已经成天给我惹麻烦,若在教你些别的,恐怕连老夫都管不了你了!”
听了这话羽燕嘿嘿一笑,起身过去一把抱住那老人的一只胳膊,像个孩子般撒着娇:“怎么会嘛,这个江湖上谁不知你羽鹤大侠神功盖世天下第一呢!”
羽鹤叹了口气,隐又一丝惋惜与怅然,“哎——那是十年前,现在我老啦,第一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啦,就像我常与你说的……”
“停!老头儿,你不会又要说那个晨家的公子哥吧?他虽江湖传言天下第一,但我与他暗中较量过几次,倒觉得他那名声真是浪得虚名。”
羽鹤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不,你还不了解他,我曾与他交过手,那时他只不过十三、四岁大的孩子就扬言要夺得天下第一,一路找到老夫,开始我当他是孩子,后来一出手竟与老夫打得不分上下,最后逼得老夫不得不使出龙魂掌才将他打败。我相信以那孩子的傲气败后定是更加努力,十年过去了,老夫恐怕早已不成他的对手喽。”
“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嗯……”羽鹤郑重的点头道:“那孩子与你一样,天命不凡,他出生之时,是在夜里。当时东方星芒大起,当空跃起了一颗紫色的明星,剎时直贯九天,那一瞬竟掩过了当空皓月,瞬间照亮整个大地!似天地间只能容它一颗星一般的亮得不可一世!随后那把上古神剑便从天上落下,直插晨家院内,后来就有传闻说……”
“哎呀,好啦好啦!”羽燕不耐烦的打断,放开羽鹤的胳膊,撇撇嘴道:“你这老头就会故弄玄虚,你不也还说过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什么什么星……”
说着羽燕干咳了两声降低了声调,哑着嗓子模仿起羽鹤的口气说:“咳咳…燕儿啊!在你降落之际,整个忘忧谷瞬时梅香四溢,七月天气竟在你落地的那一刻飘起了如羽毛般大的雪花,北方的三十六路仙神和南方的七十二路妖煞同时如流星般落下凡尘,绕着不周山盘旋相斗。当时为师我正于这忘忧谷修炼,见你周体自带灵气,且天降异象,天罡地煞齐落,便断定这个孩子命运不凡,非救世天下则必乱天下。因此,才决心抚养,悉心教导……”
那时听这话时才七八岁大,正是一个孩子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所以当羽鹤说这些话时她便觉得自己真的是天命不凡,十分深信不疑的将这些话记下来了,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她除了能比别的小孩反应快些、灵巧些,再也没什么不同。而反应快、动作灵巧这些优势也只能归功于她多年来修炼的武功以及纤瘦的体型,貌似和什么天命不天命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刚开始羽燕对此也甚是苦恼,后来她渐渐才明白,原来师父平时看似仙风道骨,一身青衣不沾尘世之埃的模样,而其实最爱说些不找边际的话。而且因为总怕她惹麻烦所以十几年只教给她一招打起架来只能逃跑的轻功——踏雪无痕,其他之法便都不再传授。
不过幸好羽燕是那种天生爱琢磨的人,不仅将“踏雪无痕”练得炉火纯青,凭借深厚的内力还自行捉摸了一套不用任何武器就能隔空取物的本领。
学这个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她和师父住的忘忧谷是只有他两个人的仙境,在那里除了仙雾缭绕的仙气就是仙气,这对于羽燕这样的人来说没劲透了。羽燕只好去凡间找乐子,而且羽燕每次想要跨出仙谷去凡间玩都要费很大的周折,所以羽燕每次去凡间看见好吃的好玩的就忍不住要给它带回来,可惜自己又向来两袖清风,身上无半点金银。
于是她每次出去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有钱人家偷东西,这有钱的人家虽不多,但晨家的钱多的几乎都偷不完!
羽燕晓知这一点后也并不客气,经常“光顾”晨家,每次偷完自己也只能花去很小的一部分,又不方便将金钱这类俗物带回忘忧谷,所以羽燕就把钱顺手分给那些需要它的穷人。就这样羽燕拿着晨家的钱莫名的成了江湖人口中劫富济贫、盗亦有道的侠盗。
而且是从未有人见过真面目的侠盗,每次将钱留给穷人后总会留下一丝淡淡的梅香,让人闻之如同浸入清香的花海之中,让人误以为是花中仙子。所以江湖上还把羽燕称作“梅”,梅?羽燕,用一句诗来形容就是:如燕掠过羽花落,未闻其人晓梅香。
这一意外养成事件让羽鹤知道后,羽鹤深表悔恨,本想将羽燕养成一个风姿卓越的正直女侠,可是……
哎……无奈造化弄人啊!
“哦,对了,师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面容依旧是云淡风轻带着盈盈笑意,嘴上说的却已是另一件麻烦的事情:“燕儿最近想去一趟酆都,听说那里鬼怪泛滥,我要去那儿瞅瞅,看看你老口中的妖怪都是什么模样。”
“胡闹!”
被羽鹤一声利喝,羽燕心中一下子警觉起来,知道传闻的严重性,可越是如此羽燕便越要去看看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羽燕收敛了笑意,认真道:“师父,徒儿会小心的,再说我也不小了,也该历练历练了,你不总说我长不大么?不历练怎么能长大?难不成要依赖师父一辈子不成?”羽燕盯着羽鹤眨巴眨巴眼,一脸的恳求神色,她知道师父早晚一定会答应放她一个人出去,现在她只不过是想早点得到一个想要的答复。
羽鹤见此也不忍拒绝,心里也是赞同羽燕所说,近几日他也在想如何去让羽燕得到历练,于是最后还是答应了。但又担心羽燕的安危,临行前将一对用来联络的五行法盘赠予她一个,以便能随时和自己取得联络。然后又反复告诫羽燕酆都的状况,酆都又称“鬼城”不似其他地方,羽鹤千叮咛万嘱咐让羽燕行事小心,最后看着羽燕与自己挥手道别,心中千丝担心不舍,目光中带着对羽燕未来不可琢磨的疑虑和希望。
哀哀的一声叹息:“命中所以,夫复何如?”
秋风吹乱他的头发,其中夹杂了几根银丝,羽鹤摇头笑笑,满脸的褶皱竟显苍老几分……
翌日,羽燕好不容易才走出忘忧谷的结界,连夜赶至酆都。一天一夜的路程让羽燕感到一丝倦意,她便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住下。
刚一踏进客栈,客栈的牌匾便从身后砸下来,还好羽燕反应灵敏躲避及时,不然定要被砸的头破血流,羽燕长吁一口气,环顾四周。墙上处处扯满了蜘蛛网,桌面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隐约的还有几只老鼠咯吱咯吱啃木头的声音传来。掌柜歪歪扭扭的坐在柜台旁,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翻着账簿哀叹一声:“唉——真是不让人活了。”
羽燕见状有些疑虑地问道:“请问…还有空房吗?”
掌柜不耐烦的白了羽燕一眼,很明显的白痴问题,这家客栈已经好久无人问津了,空方自然全是,不过刚看羽燕一眼便被她那一身清泠的气质所引,一身白衣,领袖间几朵红梅相衬,发丝随意挽起,两侧有些微微凌乱的刘海仿佛也是因仙气吹拂而乱的,那样的潇洒自然让人自有一种舒心之处。
掌柜方才的不耐一扫而空,笑意盈盈的道:“呦!姑娘真是贵客啊!空房都是,上楼右转,随意挑吧。”随即又一声叹息:“在这样下去,这店迟早得关门……”
未等羽燕抬步,一清朗如风的声音便传来:“老板,给我也来一间房。”闻声望去,一面容清俊,儒雅翩姿的少年,袭一身月白长衫,身持一把长佩剑从门外从门外走进来。随手扔给掌柜一锭银子,掌柜的面容立马呈现一阵狂喜,连忙点头作揖,引着那少年上楼。
那少年从羽燕身边走过,对羽燕相视一笑,那笑容温文尔雅,清新脱俗,看似书生摸样娇弱却从骨子里散发着江湖气息。
羽燕也一边淡淡一笑,潇洒回应,一边盯着那男子细细打量,瞧见那温润模样不由得心中一丝好奇。天这么晚了,像酆都这种鬼怪肆虐的地方大家早已足不出户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儒雅书生怎么好似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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