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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挽安走后的当晚,杨成就放下小少爷的脾气让奶奶给爸妈打电话,美名其曰:吾近日不思不想,已彻醒悟,望父母大度谅其儿。
其实这句话用杨成的方式翻译是:我这几天离家出走吃的不好睡得不好但是我玩的好你赶紧把我接回家不然等我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晚了!
张奶奶却并不希望乖孙回家,一个劲儿的怂恿杨成多呆几天。直到杨成开始找各种理由回家。
“奶奶,你家有鬼的啊,我昨晚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和小娃娃再哭!”“村南头老孙家媳妇上夜班,咱屋后头老李家刚生了个娃。”“……还有猫叫!”“村子里野猫最近多了。”“……我我我还听见一个声音一直叫救命!”“咱村那个疯子最近把自个的羊丢了,昨个儿夜里找来着。”“那关鬼啥事!”“疯子羊叫九咩。”“-_-b〒_〒……奶奶你就叫我回家吧~我想我妈了。”泪眼汪汪~
“……唉,你个死孩子回去吧回去吧,逗你玩哪!反正我老婆子也没两天活头了,回去吧,我要安享晚年啦。”老人摆摆手,不想再多说话。
杨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奶奶,明天我叫杨毅那个混小子来陪你,别伤心了啊。
张奶奶一记白眼砍过去,要叫哥哥!你个死孩子!
杨成嗤之以鼻,不就比我大几秒么!我才不叫!
张奶奶作势举起手要打他,手在空中顿了顿又柔了下来,改摸杨成的锅盖脑袋,“秋仔儿啊,要好好学习知道吗,你爸那小时候,我老惯他,惯坏了。现如今,垂垂老矣的,也后悔了。你和阿毅出生的时候,我们找了个算命的给你俩算命,那个老先生说啊,你们俩,有一个一定比另一个出色。老人都喜欢小的,你奶奶我,也希望你比你的哥哥出色,懂吗?”
杨成撇撇嘴,拉倒,奶奶你就是偏心眼儿,杨毅小名比我好听一万倍!给我起个土了吧唧的小名,难听死了……
张奶奶拍拍他脑袋,傻孩子,名土好养活。你爸还想叫你石蛋来着。
——你们怎么不干脆叫我狗娃……
隔着挽安离开两天,杨成也随着父母回到了城市中。只剩村子里的一些老人,坐在夕阳下的摇椅上,晃晃悠悠的盼着自己的子孙归来。
到底是小孩子,没过几天,杨成就把那个土不拉几但身份又扑朔迷离陆挽安忘了,并且把精力放在了应付暑假作业上。
就这样应付了好多年的暑寒假,直到他们都长大。
他说,挽安,你还记不记得屋顶上的阿喵?
杨成和陆挽安长大后第一次见面,竟然都没有认出对方。
2010年,她12岁
毕业了,这就说明陆挽安再也不能耍小脾气使小性子了。她刚从小学升到B市的第一中学,开学的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告别了小学,她也和杨成一样,懵懂的成长着。
第一天,父亲送她到学校报道,在离校门口一百米地方,她让父亲送下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从小学开始,她就是最早来的最晚走的。拐角有一个不起眼的早餐店,转身想走时,瞥见一个穿白色夏季校服的少年,正提着豆浆跨上自行车。也许是男生长得太好看了,也或许是她被男生所骑的那辆死飞给吸引了,反正陆挽安第一次盯着一个男生看的呆了,反正,那是她……第一次丢人丢大发了。
直到男生扣上鸭舌帽,旋风一般的骑车从她面前骑过,她才回过神来。
飒飒秋日里,她目送着那个男生骑着狂炫的蓝色死飞,渐行渐远。
那是陆挽安,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生。
多年后陆挽安讲起这段往事,杨成愤愤的握拳:不要老去想初恋啊初恋!你已经有了老纸,不要去想你的老相好!陆挽安抿唇微笑不语。
在挽安准备步行往学校走去时,忽然迎面跑来一名疯疯癫癫的女子,抓住她喃喃的,似在问她,又似在自言自语的说,“你可认识花不语?”陆挽安退后一步微笑,说,“石不言自重,花不语自香。真是好名字,但是可惜,我并不认识他。”女人似乎被她的回答惊住了,恢复正常般的冲她一笑,“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陆挽安刚要在开口,却被从后面上来的人吓了一跳,来人拉住女人,向她道歉道:“真不好意思小朋友,吓着你了吧。她脑子不太好使,真对不起。”
挽安莞尔一笑,没关系。女人看向抓住自己的人,又问:“你可认识花不语?”男人皱眉,将她连拖带拉拖进不远处的车内,再次冲挽安歉然一笑,驾车远去。
刚从早餐店出来的一名俊秀的男孩子跑过来,看她一眼嗤道:“和疯子说话,果然病的不轻。”陆挽安微笑,我没觉得她是疯子。
男生煞有其事点头,我看你是。挽安微微怒了,抬起头瞪他,却见他颇眼熟,没在开口和他说话,径自跑去学校。
男孩子站在原地看她跑远,嘟囔到,“我的人生里又出现一个傻子。”但是杨成啊杨成,哪里来的又啊。
2010年,他13岁
他今年13岁了,可是却才上初一!他愤懑不平,杨毅那个死小子,明明和他一样大,却能上初二!不仅如此的是,父母要自己打车上学,但是却给杨毅买了一辆狂炫酷拽死飞!为了这个,他曾经大闹一场,但丝毫无济于事,父母以:“你有你哥学习一半好再说。”打发了他。
杨成今天在路上看见一个疯子,也或许是两个疯子。听杨毅说过,几个月前校门口的这条街上老是有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到处抓着人问:“你可认识花不语?”没想到今天第一天上学就“有幸”见到了。
意外的是,他看见那个疯女人抓住一个女孩子问的时候,他本想上前帮忙,但却听到那个女孩子说,“石不言自重,花不语自香。真是好名字,但可惜,我并不认识他。”
当时杨成就想,这女孩不会也是疯子吧,跟疯子有什么好说的。
他跑过去跟女孩说话的时候,看到女孩笑得,很好看,甚至晃到了他的眼睛。
当时他想,我的人生里,又出现一个傻子。然后,自然的,他就想到了陆挽安,那个土鳖,还记不记得屋顶上的阿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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