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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胤祥打马到了悦心楼,看到的,是九岁红涨红的脸。
“十三爷,告罄,告罄,100个座位,全部卖完。”
胤祥兴奋的往里面跑,可是忘了马上的清宁,被清宁好一顿排揎。抱下清宁,胤祥拉着清宁就往悦心楼里跑,悦心楼舞台上,洛语葶站在正中间,舞台下是悦心楼男男女女的演员、乐师、打杂的等等。
“……已经有人托各种关系,想要请你们唱堂会,我让肖先生都回绝了。在你们的心里,或多或少还认为自己要仰仗那些贵人们来生存,不过,现在我告诉你们,这些话相比林班头已经说过了,我再重申一遍。我们悦心楼不是烟花之地,你们认为是歌舞坊,也可以这样认为,但是,我的歌舞坊和这里的歌舞坊不一样,演员一律不得私自出去唱堂会,不得私自接受看客的礼物,不得私自和看客接触。当然,我既然能立下这个规矩,就与这个本事保护你们,想来,你们也不愿意被那些贵人们当做玩物。”
云纤纤们深吸一口气,美丽的眸子里都是兴奋。能让她们有自己的尊严,像个人一样活着,她们怎会不愿意。自从预演成功到现在,听林英子班主说,已经有人多贵人们托各种关系,走各种路子请他们,或者要见她们。悦心楼的外面,每天都有一些人递帖子,更有甚者,九阿哥的管家横冲直撞,进了悦心楼,可是到最后,还是被请了出去。
看着九阿哥的管家嗷叫着托着脱了臼的手腕跌跌撞撞离开悦心楼,悦心楼里的男男女女才真正的相信,这个悦心楼,真的是势力强大,强大到连皇子的帐都可以不买。
此时,听洛语葶重申,众人都频频点头。
“除了云纤纤,其他人的卖身契,都在这个箱子里。从今日起,我吧着卖身契都给你们。你们从今天开始就是自由人。”
洛语葶的话一出口,场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卖身契还给他们,这不是说他们完全自由了吗?那悦心楼以后还拿什么来控制他们?
“你们一定以为,我把卖身契给了你们,会想用别的方法拴住你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吧?不,今日把卖身契给你们,你们就只是悦心楼的员工,这悦心楼的兴旺与发达,都和你们息息相关。说白一点,悦心楼的每一场演出,都和你们的劳动分不开,你们努力了,悦心楼赚钱了,你们的工资,哦,酬劳也就多了。”
“酬劳?”
台下的众人都愣住了,卖身契给了他们,还要给他们酬劳?
“酬劳的分配,我还没有策划好,每个月月底发一次工资,无论是演员还是乐师,还是打杂的还是护院,一视同仁。”
洛语葶这话,让台下安静了,安静了几分钟后,忽然有人噗通跪倒地上,紧跟着,所有的人都跪到了地上。洛语葶感慨,他们这些人,不管自己怎么扭转,长期以来在心里形成的奴性是抹不去的。
悦心楼里众人就差没喊万岁了。
胤祥看着这一幕,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姑姑每做一件事都会成功了,因为在姑姑的眼里,他们不是妓女,不是歌女、不是乐师、不是跑堂的不是打杂的不是奴才,而是人,一个有血有生命有尊严的人。
“英子,把这个给他们。”
林英子捧着木匣子,木匣子里,放着的都是他们的卖身契,当时戴铎买下他们时,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云纤纤看着身边的人都拿着卖身契,不由的再一次跪倒。如果上一次,她是走投无路回到悦心楼,那么这一次,她彻底的认识到洛语葶的另类和高大了。
洛语葶看着众人拿着卖身契,笑笑。
“卖身契只是一部分,你们要想走出悦心楼,还有更远的路要走。三年,或者五年之后,适龄的演员,我会给你们脱贱籍,女孩子们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找好人家把自己嫁出去,男人们可以做其他事,护院可以去军中,谋个功名,总之,一切都要看你们自己的努力。”
洛语葶的话说完,场下连一个声音都没有,似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贱籍,是不属士、农、工、商的“贱民”,贱籍世代相传,不得改变。属贱籍的贱民不能读书科举,也不能做官。贱籍就是一个标签,一旦入了行,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改变不了,就像九岁红和林英子,一辈子都得顶着贱籍的头衔,除非脱了贱籍。
洛语葶这话,比卖身契的效果更大,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去贱籍,就证明他们和寻常老百姓一样了,老天,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想都不敢想。
林英子背过脸,已经双目噙泪。
“好了,英子,让他们去做准备吧。今天是我们悦心楼开张的第一场演出,我希望诸位拿出十二分的努力,让悦心楼更火更红。”
众人再一次跪地磕头,三三两两散去,洛语葶缓缓走下舞台,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舞台。
“姑姑,祥儿以为姑姑的承诺有些过了。脱去贱籍,不是姑姑一句话就能保证的,这得要很多方面同意才行,京城几年才有一个人脱去贱籍,姑姑这番承诺,这么多人,不知道外人又会怎么说。”
“我既然说了,就证明我能做到。怎么,你怕了?”
胤祥本来坐在椅子上,一听洛语葶这话,豁然站起来。
“祥儿什么时候怕过,姑姑只要说出来,祥儿一定会照办,只是,只是祥儿觉得姑姑这承诺,有些过。”
洛语葶转过脸,看着胤祥。
“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还以为他们都是贱民,不值得我如此?可是你没有明白,我的世界里,没有贵贱之分,有的只是高矮男女之分。我为什么不同意他们出去唱堂会,不同意他们私自见客人,就是要让他们在心理上认为他们和那些观众是一样的人。”
“可是姑姑是否想过,您教他们平等意识,他们就真能平等吗,这里毕竟不是姑姑的老家。”
胤祥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洛语葶低低的叹了一声。
“我知道,就想对你的教育,我交给你的,可谓繁多,知识方面的不说,待人接物方面的,我教给你的,你掌握的了了。你对待你身边的人有了变化,可是对待别的人,依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在你的思想中,根深蒂固的是尊贵卑贱这个观念。所以,我即使吧平等的思想传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改变,平等,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梦想,梦想而已。”
胤祥不再说话,低头沉思。是的,洛语葶交给他的平等思想,他真的用之很少,不是他不想用,二十在他的思想里,根深蒂固的皇族尊贵的思想,这一点,不是他能改变的了得,即便是他想改变,周围的环境也不允许他改变。
“好了,别想了,我们回去吃饭,等着晚上来看演出,轰动京城的演出。”
还不到夜晚,悦心楼门前,已经是人满为患。三楼的一个雅间,洛语葶静静的看着悦心楼门口,100个座位销售一空,她手里的几个雅间,其中位置最好的一间,是给康熙留的,其他的雅间,她也给九岁红交代过,留给胤禛,还有那帮找过十三福晋和四福晋的皇子福晋,这些天,都有什么人找他们两个,洛语葶一清二楚,她怎能不为他们着想。
演出开始,没有轻雾,没有泡泡,没有灯光,只有黑暗,舞台上,一片黑暗。
低沉的萧声,让悦心楼越发的低沉,忽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撕破黑暗。
“斩断情丝心犹乱,千头万绪仍纠缠,拱手让江山,低眉恋红颜,祸福轮流转,是劫还是缘。天机算不尽,交织悲与欢,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整个悦心楼都安静了,低沉沙哑的女声,似乎是从天而降,黑暗中,这声音有着极尽的魅惑极尽的奢华极尽的委婉极尽的震人心魄。
坐在雅间的康熙不由的呆住了,这是什么样的声音啊,什么样的人才能唱出这样动人心魄的歌曲。
洛语葶静静的坐着在康熙身边,康熙的手慢慢的握住洛语葶的手,这一切的创意,这一切的震撼,都是洛语葶的努力。
忽然间,黑暗的舞台上有了亮光,白色的幕布,幕布后面,有一个曼妙女人在轻歌曼舞,舞动的身影,映在幕布上,震撼了场中所有的观众,康熙不由的走到雅间的窗口,盯着舞台看。
“葶儿,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洛语葶轻轻的应了一声,康熙回转身,猛地把洛语葶拥在怀里,厚厚的唇毫无预兆的压下去,洛语葶身子一软,倒在康熙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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