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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缓步走,李德全挑着气死风灯,走在一侧。
康熙走的方向是羁押洛语葶的临时牢房,可是走到半道,康熙停住了脚步,仰头看着天,天上繁星闪闪,如同镶嵌的宝石。
康熙看着夜空,良久不说话。李德全知道康熙心情沉重,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好半天,康熙打破了沉默。
“你说,祖制也能破吗?”
李德全不敢回话,也不能回话。这是朝事,宦官不得干政。
“语葶说的,不无道理,蒙古各部的人质,也该放回去了。当年这条祖制也是迫于无奈。若是他们有异心,即便是十个儿子都在京城,照样有异心。若是没有异心,就是不留人质也无妨。”
康熙顿了顿,依旧抬头看着天。
“只是,这一来,朝廷中又该说语葶祸国了。朕以仁治天下,如果这条祖制废了,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一场变革。”
“皇上,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李德全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康熙收回目光。看着远处,那个地方没有灯光,洛语葶不知道如何了。
康熙折回身,往回走,即便是现在心里已经经络分明,可是要做一件事,也的慢慢来,急不得。
大帐里,平安搂着小狮子,等着双眸,双眸中还是泪光。
“送你家格格回去歇息。”
李德全急忙扶着平安,平安抱起小狮子,康熙看着小狮子,唇角微动,没有说话。
李德全送平安母子回营。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
一早,大营里三三两两的大臣们窃窃私语。昨夜康熙的震怒,洛语葶被拿下,胤祥被杖责,都因为阿日斯楞,不知今日,还有什么重磅炸弹出现。
一早,德妃身边的宫女月香,端着托盘,托盘上时德妃亲手做的莲子羹。
“李公公,主子娘娘说,皇上昨夜定然没有好睡,特亲手做了碗莲子羹。”
李德全接住,还没有开口。大帐里传开康熙的声音。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让她好生将养,不要再劳神劳力,身体要紧。李德全,传旨四贝勒、十四阿哥,让他们好生去陪着。”
月香施礼离开,李德全前去传旨。其实不需要李德全走几步,众位大臣和皇子阿哥,都已经等在帐外。
胤禛听到李德全这些话,漆黑的瞳眸里一丝诧异闪过,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四贝勒和十四阿哥前去看望德妃不说。
大帐外,众人依然在校生的议论。以李光地为首的一帮人,是极力维护祖制的。祖制阻止,祖宗制定的,怎么能够能说改就改,更何况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是涉及到蒙古各部的大事。一旦平安这里开了先河,以后再有此事,该如何是好?放走阿日斯楞,其他的蒙古各部又会说什么。
而高士奇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沉默不语,他穿不透康熙的意思,自然不会轻易说话。
另一帮人,以战功赫赫的费扬古为首。对拿蒙古各部世子做人质之事嗤之以鼻,他们都是厮杀疆场的人,见惯了生死鲜血,对这种计谋不屑一顾。
一时间,正方、反方、中间方,众说纷纭。
“都进来吧。”
康熙的声音威严无比,从大帐里传出,百官和皇子阿哥,鱼贯而入。
大帐立刻满满当当。康熙坐在正中间,一脸肃然。
“昨日,胤祥私放阿日斯楞,朕已经杖责二十。今日,召集诸臣工,爱卿们都议议,此事该如何。”
康熙话音未落,已经有人站出来说话。
“启禀皇上,祖制岂能因为某个人而破坏,即使这个人是皇上的亲外孙,也不能破例。一旦开了先河,其他的蒙古各部又当如何。算来,我朝和蒙古各部,都有姻亲,难道,都要放走。”
“是,陈大人说的极是。想当年,若不是吴应熊在京城,牵制吴三桂,吴三桂还不早就反了。今日,断不可放阿日斯楞离去。”
“也不尽然。皇上,就拿当年吴三桂之事来说,吴应熊虽然在京城,可是吴三桂不照样反了。可见,反与不反,不在于留蒙古各部的人质,而在于皇上的教化和威名,还有朝廷的恩施。”
“鄂大人说的有理。臣以为,眼下,四方安定,噶尔丹被杀,台湾收复,我朝前所未有迎来盛世,废除这条制度,正所谓锦上添花,既能让各个世子和家人团聚,又能昭显我皇仁和,一举两得。如此一来,诸蒙古各部落岂能不死心效忠我皇。”
“未必。蓝大人不要忘了,当年车臣汗是如何背弃和我皇的盟约的。”
臣子们你来我往,争论不休。康熙静静的看着众人,不说话。其实,他早就知道,回事这个局面,支持者不支持者,各抒己见。
康熙看着太子,这个未来的继承人又是什么意见呢。
“胤礽,说说你的意见。”
胤礽正听众人议论,料不到康熙会突然问道自己。急忙敛住心神,低头一躬道。
“回皇阿玛,儿臣觉得陈大人说的有理,眼下虽然是太平无事,但是不代表明日无事,,万一再有一个噶尔丹,朝廷兴兵讨伐,到那时,又该如何?所以,为防患于未然,儿臣认为不能废。”
康熙不语,看向诚郡王胤祉。
“皇阿玛,儿臣也认为不能废。”
“皇阿玛,儿子认为任何祖制,都是因为当时的特殊原因而制定,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因为特殊情况而制定的祖制,或许已经不适应当今的形势。留与不留,其实只是一个形势。既然只剩下一个形势,废了又何妨。刚才鄂大人说的,儿子赞成。皇阿玛德披四海,蒙古各部臣服于我大清,靠的不应该是人质,应该是皇阿玛和朝廷的仁德。”
康熙微微点头,赞许的目光看着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和四贝勒刚刚从德妃处过来,就听到太子和诚郡王如此说,十四阿哥挺身而出,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四贝勒胤禛有些惊异,刚刚在德妃处,十四阿哥还安慰德妃,说会说服皇阿玛,把小狮子要来给德妃教养。怎么这会儿功夫,这一番惊天的言论就出来了。
因为十四阿哥的话,众人又陷入了僵局,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两个时辰之后,康熙宣布散了。
众人都散去,大帐立刻恢复了平静,康熙揉着眉心,面色疲倦。
胤禛默默地走在草地上,海丰今早已经报告,康熙深夜去了胤祥的营帐,而平安和小狮子,是在康熙回到自己的大帐之后,才离开的。
胤禛慢慢的走,手中的念珠转的很慢,他在思考。自己这个父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俱他的观察,众人在议论的时候,康熙神色平常,只是十四阿哥说出那样一番话之后,康熙脸上有了一变化,只是这变化到底是因为十四阿哥的言论还是因为十四阿哥这么小就能说出这番话,他猜不透。
戴铎迎着胤禛过来。
“爷,怎么说?”
胤禛摇摇头。
“各抒己见,没有定论。”
“皇上可传达出什么意思?”
“没有。走,去看看十三弟。”
胤禛在前,戴铎在后,一同往胤祥的大帐而去。
再说洛语葶,裹着毯子,靠着木栅栏,数着星星,忽然间就回到了自己的时代,想着和和唐咪咪躺在草地上,天南海北的胡喷,喷着喷着就睡着了,结果次日醒来,满身都是露水,还招来了学校保安,把他们两个好一顿训。
洛语葶迷迷糊糊睡了,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不会到平安如何了,不知道胤祥如何了,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胤禛,不知道康熙到底会怎么处理此事。
可是洛语葶想出去,也出不去。一人高的木栅栏,她跳起来也够不着。虽然隔着木栅栏能看到外面,但外面只有巡哨的士兵,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洛语葶顿觉失落,这大清的大牢也算是坐了。
洛语葶听到木栅栏外有稀疏疏的声音,然后听到小蝶的声音。很快,小蝶进来,手里提着食盒。
小蝶看着洛语葶裹着毯子,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不觉小脸变色。
“姑娘……”
“没事没事,动不动就哭鼻子,哭吧精你。”
小蝶抽抽鼻子,把食盒打开,两碟子小菜,一碗粥,两个馒头。
“姑娘,夜里凉,你赶快趁热吃了,暖暖。”
洛语葶也不推辞,拿起筷子就吃。边吃边问。
“外面怎样了?”
小蝶犹犹豫豫的哼唧了半天,才说了出来。
“十三爷被杖责二十。”
“啊……”
洛语葶秀眉皱起,康熙这是要做什么,胤祥那么小,二十杖责,是要往死里打吗,他可是他的亲生儿子。不行,洛语葶霍然站起,就要出去。偏在这时,一直跟在小蝶身后的阿山进来,挡住了洛语葶的去路。
“姑娘莫急。”
洛语葶看到阿山,重重一顿脚。
“胤祥挨打重不重。”
阿山摇摇头。唇形微动,洛语葶耳边传来阿山的传音密语。
“姑娘稍安勿躁,十三爷虽然挨打,可是晚间皇上亲自去看望,皇上和十三爷说了一会子话,那些话,属下不便说出,不过,皇上的心意已定,此事十之ba九。还有,格格昨夜带走了小狮子。”
洛语葶闻言,愣了半天,才吐出一句。
“他为什么要打胤祥那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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