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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回到大营,看到满大营乱糟糟的寻找,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偏偏又听到李德全禀告说德妃因为看管小狮子不利,导致小狮子丢失,受了惊吓,病倒了。
康熙更加的恼怒,扔下洛语葶,去了德妃的营帐。
德妃眼泪汪汪,一副不胜憔悴的样子,让康熙好一番安慰。就在康熙安慰德妃的时候,忽然李德全禀告,平安额利亚夫妇带着小狮子回来了。
胤祥听说平安竟然带着小狮子回来了,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急急忙忙去康熙的帐前。
明黄色的御帐门口,额力亚、平安夫妻带着小狮子跪在那里。
“四姐姐,表哥。”
“十三弟,快走,这儿没你的事。”
平安秀眉微蹙,低声呵斥胤祥,胤祥忽然间明白了,平安这是不愿意让自己背上私放小狮子的罪名。
胤祥转身走了几步,忽然间又折回来,噗通跪在地上。
“四姐姐,皇阿玛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好了,与你们不相干。”
“十三弟……”
“表弟,你快走。”
额力亚夫妻两人都在低低的赶胤祥走,胤祥铁了心的跪在地上,不动,还把小狮子拉到自己身边。
“小狮子,要跪,舅舅陪你一起跪。”
早有人把御帐前的事四下传开,胤禛知道了,苍白的脸顿时越发苍白没有血色。
洛语葶听到阿山的回报,心里凉透了。清眠山盘蛇谷,康熙震怒,这会儿平安带着小狮子回来,只能说是有来无回,小狮子看来真的要留下了。
康熙正在看望德妃,听到李德全这番禀报,怒容不减。
“你好生歇着,此事交给朕处理。”
“皇上恕罪,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看管好阿日斯楞,皇上若是责罚,就责罚臣妾好了,万万不要责罚格格夫妇,他们如今可是喀尔喀草原的首领,稍有不慎,皇上会……”
德妃说到此处,不再往下说。
康熙脸上的怒意越来越胜,起身离开,身后,是德妃阴阴的笑。
康熙看着跪在帐前的四个人,冷冷的哼了一声。
四个人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康熙站在帐前,也不进帐,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大帐周围点起了火把,照的大帐周围如同白昼。
皇子阿哥和随扈的大臣们也都听说了,纷纷前来。蒙古各个部落的诸位王爷,虽然不能前来观看,但都派自己的亲信远远的观看。
洛语葶要来,却被阿山拦住了。
“姑娘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下一步皇上要如何做,就只能看皇上自己的。”
“可是,这里面没有额力亚平安的事,是我出的主意。还有胤祥,我若是不出去,胤祥肯定要被责罚。”
“皇上若是责罚,难道姑娘就准备要皇上一窝端吗。姑娘不出面,至少还有缓和的余地,姑娘若出面,之前的种种传言都会被重新拿上来。”
阿山的话,让洛语葶退步,是,自己不出面,只是胤祥私放小狮子,自己出面,就成了皇上手外藩人蛊惑,祸乱朝纲。可是自己不出面,就任由胤祥担了一切罪名吗?
再说胤禛,胤禛会不会出面,如果胤禛出面,德妃会不会记恨胤禛?
洛语葶这边心急如焚,派阿山前去观察。
大帐前,康熙冷着脸。
“皇阿玛,不管四姐姐和表哥的事,是我带着阿日斯楞玩闹,阿日斯楞哭着要四姐姐,我私放阿日斯楞,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四姐姐表哥无关。”
“不,皇阿玛,是平安一个人的主意,平安舍不下阿日斯楞,平安求十三弟把阿日斯楞偷出来,带走了。”
“不是格格的错,也不是表弟的错,是臣的错。”
三个人都为为对方辩解,康熙听着,却不说话,他知道是谁的主意,洛语葶,洛语葶授意胤祥偷出小狮子,让胤祥把小狮子带给平安。
“皇阿玛,母子连心,父女连心。当日平安离开离京远嫁额驸,皇阿玛也曾心伤难过,如今小狮子要被留下京城教养,平安作为母亲,心里舍不下,做出这样的事,请皇阿玛责罚,但请皇阿玛放过额驸和十三弟,都是平安恋子心切。”
康熙想着平安当年离开京城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坐在乾清宫,黯然神伤,确实,父女分离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不是没有体会。
“既然走了,为什么又回来了?”
平安的头低低的,挨着草皮。
“平安虽然心疼儿子,但是平安更知道我大清的祖制,知道我大清的法度不可被废。平安不愿意皇阿玛违背祖制,平安更不愿皇阿玛被别人诟病,平安更不愿有人因为此时,诋毁十三弟。”
平安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是分外坚定。
“皇外公,你要责罚阿姆吗?不是阿姆和舅舅的错,是我想阿姆,是我求着舅舅送我去的,不怨阿姆和舅舅。皇外公,我愿意留在京城,您放了舅舅,不要责罚,放了阿姆和阿爸回喀尔喀吧。”
小狮子膝行,到康熙跟前,双手搂住康熙的双腿,仰着小脸看着康熙,一双乌溜溜的眼里都是泪水。
三岁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因为他掀起这么大的风波。
洛语葶终究还是走出了自己的帐篷,阿山说的固然对,可是她焉能任由胤祥一个人顶了罪。
围着康熙和平安几人的皇子阿哥、大臣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劝。大清的祖制,焉能因为小狮子而改变,可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十三阿哥、牵扯到和硕纯怡公主和土谢图汗王爷,该如何处置。
高士奇最为油滑,可是在此刻,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凭他的机灵劲,早就猜到,是洛语葶的事,可是如果他说道洛语葶,就正触到康熙的软肋,而现在,他有猜不透康熙对此事如何处理,只能缄口不言。
其他人,马奇资历不如高士奇,见到高士奇都不说话,自己也就更不说话。
佟国维虽然和康熙关系亲密,但是在此时也低垂着头。
太子掂量再三,小心的说道。
“皇阿玛,如今四妹妹知道错了,送回阿日斯楞,也算是知错即改,皇阿玛不若留下阿日斯楞,至于十三弟……”
康熙冷冷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一哆嗦,说了半截的话,不再说了。
洛语葶站在外围,看着人群,都是康熙的臣子和儿子,有心站出来,可是自己能再次是说话吗?如果自己在此时说了,说不会火上浇油?一时间洛语葶迟疑了。
“小狮子,你真的愿意留下京城?”
康熙沉着脸,低头看着阿日斯楞。
“嗯,只要皇外公不责罚阿爸阿姆,不降罪舅舅,皇外公让我做什么都行。”
康熙看着小狮子清澈的眼睛,心底低低的叹了一声。双手拉起小狮子,弯腰把小狮子抱进怀里,也不说话,进了大帐,留下平安夫妻和胤祥依旧跪在大帐门口,留下一干子臣子和儿子还有前来窥探的人。
一时间,周围安静了,安静的只有火把噼里啪啦的声音。
谁也摸不透,康熙此刻的心情,谁也不知道大帐里,康熙和小狮子在说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李德全忽然挑帘出来。
“皇上口谕,阿日斯楞今晚宿在御帐。其余人等退下。”
这个模棱两可的口谕,让众人都愣住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平安夫妻和胤祥也愣住了,这算是什么口谕?
但是不管怎样,总算是有了口谕。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平安等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胤禛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平安胤祥,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及至目光转到远处黑暗中那个隐隐绰绰的身影,胤禛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胤禛缓步走向黑暗处,绕了个道,走到洛语葶身后。
“皇阿玛估计会改变主意,姑娘此时不能言语相激。”
洛语葶点点头。等胤禛离开自己后,才缓步走到火把下。
“平安,你们也起来回去吧。”
“不,姐姐。皇阿玛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与别人无关。”
洛语葶摇摇头,拍拍胤祥的头,挑帘子进了大帐。
小狮子躺在康熙的榻上,已经睡下,脸上还挂着泪滴。康熙坐在龙案前,低着头,借着灯光看着折子。
洛语葶想说话,可是康熙头也不抬,一时间洛语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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