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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语葶一下子怔住了，这么说，肯定是知道，是的，一定是。
“唐大哥，你说的什么意思，我……”
唐天澜看着洛语葶，刚刚哭过的脸，雨打梨花一般，眼睛微微红肿。忽然间，一股久已沉寂的暖意自心底升腾起来。唐天澜禁不住伸出手，可是就在手即将触到；语葶的脸时，唐天澜的手颓然垂下。
“葶儿，我……”
唐天澜看着自己身上的灰布僧衣，脸上露出一股死寂的神情。
洛语葶忽然被唐天澜脸上的神情吓坏了，她知道，古代的僧门是极其讲究的，唐天澜既然已经出家，那和自己接触，便是犯了戒律。想到此，洛语葶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唐大哥，你不应该这样，都是我的错，不是你……”
洛语葶忽然觉得自己的穿越，真的成了一场荒唐的事，害了唐天澜，害了平安，到如今自己和康熙不能前进，不能后退，真真是进退维谷了。
“葶儿，别哭了。”
唐天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手轻轻拂过洛语葶的脸，拂去她脸上的泪。
“我怎会怪你，其实，都是我自己不好，瞻前顾后，我的事，不是你的错，其实，在我的心底，还是希望你回来，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拿出还魂丹。”
好一会儿，洛语葶才又止住哭声。
“唐大哥，你都知道什么？”
唐天澜见洛语葶的双眸恢复了清明，才缓缓开口。
“当日，师妹被我误伤，你被打伤，师妹手中有一粒大还丹，我当时只想着你的安危，全然没有想到，师妹也是重伤在身，后来，师妹大概是对我失望，自刎身亡，大还丹你只得了三分之一，可是你并没有一丝活过来的迹象，那一刻，我心灰意冷，师妹因我而死，你，我又没有护佑好，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所以……”
洛语葶想到阿山说的，唐天澜自刎，心揪了起来。
“那日正好古枯大师赶来，几句话，点醒了我，我……我就跟着师父走了，师父为我取法名了空，了然一空之意。”
“可是，后来你又为什么要给他还魂丹？”
“师父世外高人，至今百岁有余，当年大明皇帝曾召师傅进京，商讨抵御闯王之事，师父到了京城门口，看了一眼，就没有进京城，师父说，当时他就看到朱明皇室气数已尽，而闯王也坐不稳这江山，满人入关进驻中原，是迟早的事。”
“你师父这么神奇？”
“跟了师父三年，我愚钝，什么也没有学会。”
唐天澜苦笑。古枯大师说他，红尘劫难未了，大约说的就是他心里记挂着洛语葶。
“那你师父有没有说我？”
“没有。我问过，师父只说了一个偈语：往来皆是梦，一梦百年身。”
洛语葶想着自己的经历，可不是古枯大师说的“往来皆是梦”吗？
“唐大哥，你师父呢？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唐天澜摇摇头。
“我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师父了。他行踪不动，云游四方，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洛语葶闻言，郁郁不乐。她想见见古枯大师，她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再回去，或者，自己在这里的生活将是什么样？可是现在唐天澜说古枯大师云游天下行踪不定，见一面都难，洛语葶不觉心里黯淡。
“葶儿最近不好？”
“啊？嗯。我想，我想搬出皇宫，他曾经想立我为后，我不愿意。所以，现在，我想搬出来，今天你看到的院子，就是新买的，我正在装修里面，装修好了，就搬出来。”
唐天澜看着洛语葶，心里纠结着、难受着。曾经自己那么想和洛语葶携手游天下，可是现今，自己已经落发为僧，洛语葶，只能是心里永远的梦了。
“葶儿，莫要委屈了自己。”
“是。我也这样想，所以才要搬出来。”
洛语葶犹豫了再三，终于开口。
“唐天澜，以前我跟你说过，我来自未来，也就是距离清朝三百年之后，所以，对于你们来说，我是后人，很多事很多人我都知道，宋元明清，朝代的更替就是历史的长河，永不静止。所以，以前我那样劝你，唐大哥，你，不怪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吧？”
唐天澜摇摇头，他怎么会怪洛语葶。
“在我的时代，我和同伴们去清眠山旅游，不成想，我遇到了一个亭子，和一个木镯子，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为康熙挡了一剑，结果就到了清朝。咱们在清河县外，天象异变，你也知道，其实，那时候我应该是梦醒了，我说的是在我的时代梦醒了，所以，在这里的我已经应该已经是死了。但是，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我又回来了，是因为那些大还丹，还是因为你的还魂丹，我也不清楚。哎，反正，那是时代的我，现在还在清眠山上，睡觉。或许，这就是古枯大师说的往来皆是梦的意思吧。或者，说的再明白一点，你、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梦。”
唐天澜静静的听着，以前，洛语葶就曾经说过，但那个时候只是轻描淡写，不如今日这般清楚明白。
“我……我在那边醒过来的时候，拼命的找你的资料，没有，唐大哥，我找了很多资料，都没有……”
唐天澜闻言，死寂的脸上，露出笑容。洛语葶记挂着他的，不管她在与不在康熙身边，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即便是现在他已经遁入空门，那又怎样，他已经在洛语葶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葶儿，我知道。”
洛语葶想着自己现在身陷困境，进退维谷，还不如和唐天澜远走天涯的自由自在。可是想着唐天澜已经削发为僧，又如何和自己远走天涯。
“葶儿是不是想，离开一段时间。”
“是。京城，实在是太闷了。我也想换个环境，透透气也好。”
“好，雪天正是离去的好时候，葶儿，想要离开，你要换装。”
“好。我换男装。”
洛语葶脸上露出了笑，和康熙多少天的别扭，在唐天澜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唐天澜总能给他一种依靠，即使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是一种依靠，如同安俊哥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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