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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脸色异常阴郁。他原本想用立后这个话题,来引出洛语葶,可是这些臣子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说到洛语葶。
康熙的目光扫过众位大臣,但是几位大臣都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康熙的心重重的一坠。
忽然间,一直没有开口的高士奇开了口。
“皇上,其实,这立后,虽说是国事,可是也是家事,皇上想立哪位,自然立哪位就是,臣和众位大臣虽然是议事,但做决定的总是皇上。所以,依臣的意思,立后也不一定非要在后宫诸位娘娘中挑选,自古都是有德有才者居之。纵观我大清的皇后,孝诚仁皇后端庄大气,孝昭仁皇后贤淑温良,孝懿仁皇后柔顺可亲,然三位皇后都是德才兼备,所以,臣以为,皇上也可不拘于后宫,只要是有德有才体恤百姓能辅佐皇上的,就是我大清的皇后。”
康熙闻言,双眸一亮,总算是有个人站出来说句话了,虽然说的不是十分的明白,但是这不拘于后宫的说法,却已经将洛语葶也包含在内了。
“高大人此言差矣。我皇贵重,立后随时家事,但也是国事,古往今来,从未见过哪朝哪代的皇上,平白的立平民女子为皇后。”
“熊大人,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不就是歌女吗,这有什么不可。”
“荒唐,怎么扯到歌女上了。”
熊赐履愤愤等了高士奇一眼,心说这个人精,看来是揣摩到皇上的意思了。
其实,何止高士奇知道康熙的意思,屋里的众人都知道康熙的意思,康熙不就是想要立洛语葶为后吗。可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和目的。以熊赐履为先,他是程朱理学的大儒,对洛语葶是极其有成见的,当然他的成见只是陈对洛语葶的行事和言论,当日平安的白婚纱,现在胤祥的另类,都是熊赐履最不能接受的,在他的心里,洛语葶就是个番邦不懂礼教的野丫头。
索额图,则是心里存着顾虑,一旦洛语葶为后,生下皇子,皇上春秋正盛,保不齐哪天就会出现骊姬之乱。太子是他的侄女生的,无论如何他也要保住。
马奇李光地等人,都是本着皇后不能立无身份无家世之人的宗旨,反对立洛语葶为后。
如此一来,几位大臣中间,只有高士奇一个人成了中立派。可是高士奇也不愿意树敌太多,朝堂之上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会儿意见众人反对,高士奇也缄口不言了。
康熙郁郁的摆摆手。
“罢了,今日就到此,朕累了,众位爱卿告退吧。”
众人施礼退去,康熙的神色立刻阴沉下来。这边大臣们不愿意,那边洛语葶不愿意,倘若自己征询太后的意思,那太后被后宫诸位妃嫔煽惑的,肯定也不愿意。
难道,就这样算了?
想着洛语葶的话,康熙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就在这时,李德全进来。
“启禀皇上,十三阿哥求见。”
“十三?”
康熙念着胤祥的名字,点点头。
胤祥进屋,跪在地上磕头请安,康熙虚抬了一下手。
“有什么事?”
“儿子,儿子想……想……想问问皇阿玛,立姑姑为后的事,可决定了?”
康熙眉毛一挑,这个胤祥,这会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孩子家,不好好读书,操心这事做什么。”
康熙的语气很重,胤祥吓了一跳,这段时间,康熙虽然对自己说话总是威严,但是为严重透着慈爱,今日语气这么重,一定是事情不顺利。
“皇阿玛息怒,儿子只是想知道事情进展如何,儿子本想着去劝劝姑姑,可是不知道皇阿玛和姑姑的意思,所以想……想问问皇阿玛。”
康熙听到这里,面上的神色微微松了一下。
“正好,朕也想问问你,你可想让语葶做皇后?”
“想,儿子当然想。”
“为什么?”
“请皇阿玛恕罪,自从传言出来,儿子就一直关心着这事,大臣们都说皇后之位须的有才有德之人居之,姑姑哪一点都不差,只是姑姑不愿意做而已。就说才学,姑姑教儿子的,都是儿子以前没有学过,甚至我大清都没有的。这几次太傅们考儿子,儿子都拿第一。至于姑姑的性子,皇阿玛最清楚不过。所以儿子想,立后,不能只考虑家世出身,前人不是有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说吗,我朝为什么不能不拘一格选皇后。”
胤祥这一番话,把康熙的心说活了,但是当着儿子的面,他依然是一脸的肃然,只是唇角有了不易觉察的笑意。一直伺候着的李德全松了一口气,他伺候康熙多年,最是能看得清楚康熙的喜怒哀乐。
“照你这么一说,朕还非得立语葶为后?”
胤祥听到康熙的语气有了喜色,挠挠头。
“儿子早就盼着这一天呢。”
康熙摇摇头,语气又恢复了沉重。
“语葶她不愿意啊。”
“没事的,皇阿玛,儿子去劝劝姑姑,姑姑最疼儿子,一定会听的,儿子这就去。”
胤祥抬起脸,巴巴的看着康熙,康熙眸中透过一丝慈爱,点点头。他说过不勉强洛语葶,如果胤祥能劝说了洛语葶答应,那么后宫和前朝的众人就是在反对,他也要挺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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