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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说不下去了，福全自然知道康熙要说什么，当年，太皇太后征询苏麻的意思，因为苏麻的出宫，两兄弟都抢着要苏麻，太皇太后拿不定主意，她不能让两兄弟因为苏麻反目成仇，而康熙那时候二十出头，康康亲了鳌拜，稳住了朝纲，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想要的，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就像柔妃。即便是对方是自己的亲哥哥，他也会在所不惜。苏麻何等聪慧，立刻说出不愿出宫，带发修行，如此，才稳住了康熙的情绪，也保了福全一条命。
“皇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说也罢。”
“不，二哥，朕错了，真的错了。二哥，朕这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和苏麻，如果人生能重来一遍，当年，我一定会让苏麻出宫的，一定会让苏麻和你在一起。”
康熙说着，眼角竟然濡湿了。福全挣扎了一下，没有站起来，可是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书房里安静了，沉寂了。偶尔有福全的咳嗽声。
“皇上，苏麻什么都知道，其实我也是幸福的，虽然不能和苏麻长相厮守，但是苏麻的心里，一直都是有我的，知道这一点，我心无憾。”
康熙看着福全，心里酸涩起来。
立后的传言出来后，唯独裕王府没有参与议论，康熙叫福全来，就是想听听福全的意思，毕竟这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家室。
“二哥，最近有传言，说朕要立后，你可听说？”
裕亲王点点头，他的儿子们，保寿广灵都已经成人，在皇子阿哥中间经常走动，自然，这些传言，他们都清楚。但是福全有话，涉及皇家的事，一概不发表意见，两兄弟也就没参与。不过，不参与不代表不知道，康熙立后，立洛语葶为后的传言，他还是清清楚楚。
“听说了。”
“二哥怎么看？”
福全为眯着眼，看着康熙。
“那要看皇上的意思。”
“我就要二哥先说。”
这一句话出来，无赖至极，福全忽然有了笑意，这才是他的弟弟，即使当了皇上，也是他的弟弟。当年他们都还是五六岁的孩子时，有小太监驯养了一只鸽子，送给福全，还没有当皇上的康熙见了，非要要，福全不给，康熙就蛮横的抢，一边抢一边还无赖十足：我就要要，你能怎的。如今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无赖起来，丝毫不比小时候差。
康熙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的无赖，讪笑。在二哥福全面前，他才能有这种无赖相。
“传言至此，看来是皇上的意思了。”
康熙又是讪笑，被福全猜透了。
“立后虽然是家事，可也是国事。皇上大约也是不好拿捏，所以才出此下策吧。之前的三位皇后，都是望族，可是洛姑娘孤身一人，且是外藩人，有显赫的出身，这些正是皇上忧心的吧。”
康熙点点头，福全说的正是他忧心的。
“其实，也没什么可忧心的，皇上是皇帝，想做什么尽管做，根本不需要在意别人的议论。”
“二哥啊，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啊。朕虽是皇帝，可是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愿的。如果朕一旦在朝堂上提出立语葶为后，后宫那些人虽然明面上不反对，但后宫连着前朝，大臣们肯定会找出各种理由反对朕立后。到那时，朕该怎么办？”
福全默然，皇帝也是最苦的人。
“不说别的，但就是这些日子索额图的府上，一拨一拨的，谈论的话题最多的就是立后，索额图想的很透，朕若是立语葶为后，万一语葶育出皇子，会危及太子之位。其实，太子，朕从来没有想过要动摇他。索额图此举，真的让朕寒心。还有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是些什么人，死咬着外藩，外藩人怎么了，语葶哪一点比我朝人差了。”
福全想了想，说道。
“皇上，恕臣直言了，您忧虑别人的议论，可想过洛姑娘自己的想法。皇上最应该问的，是洛姑娘。”
“她吗——朕不问也罢，经历这次劫难，九死一生，如今醒过来，朕要给她十全的保护。二哥大约还记得和噶尔丹打仗时的事吧，其实，语葶给的是三个锦囊，没一个锦囊里的事都应验了，这样的人，若是错过了，朕就和二哥一样，抱憾终身了。”
福全眼眸微缩，脸色有些潮红，咳嗽了两声。
“其实，别人的阻碍和议论，都是无关轻重的，关键，皇上要看洛姑娘自己的意思，如果洛姑娘自己也愿意，一些都好说，如果洛姑娘这一关就过不了，立后……”
福全没有说完，但是康熙已经知道福全话里的意思了。
“是，朕只想着大臣和后宫，却忽略了语葶的想法。二哥说的对。”
兄弟两人又说了别的，康熙特意问了保寿的学业，福全一一作答。两兄弟一直谈论了两个时辰，福全才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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