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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强撑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纵然他是个皇子,可是见到一个村落瞬间变成废墟,也是震惊。
洛语葶则不同,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她经历过了5.12,后世的地震比眼前的强了许多。加上后世的房屋都是砖和混凝土、钢筋,塌下来,无一生还。而清朝,百姓的房屋大多是泥坯垛的墙,最重的也就是横梁,横梁上有瓦和杂草,重量不大,即使砸下来,人也伤不到哪里去。
洛语葶把胤禛放在一个石墩上,放眼四处,有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废墟上,用双手扒着什么。
“小朋友,不,小哥,你在挖什么?”
“我娘。”
洛语葶大骇,这个孩子的双手,已经满是血,看来他已经挖了很长时间了。
“我帮你。”
洛语葶二话没说,和孩子一起挖起来。然而他们的努力都白费了,孩子的母亲并没有挖出来。虽然是茅草屋,虽然四面的墙都是土坯砌成的,可是土坯那么重,还有横梁,洛语葶终于精疲力尽了,可是孩子还在挖,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只顾着挖。
“娘——”
孩子忽然撕裂着喊了起来。洛语葶赶紧过去,孩子真的挖到了一角衣服。
“娘,娘——”
洛语葶急忙帮着把上面的土坯推掉,却发现,土坯下的人早已经僵硬。
“娘——”
孩子撕喊的一声,昏了过去。
那边的四阿哥想要过来,却发觉自己没有一点力气。洛语葶想要扶起那孩子,可是孩子紧紧抓住一角衣服,死死的不放开,整个人已经昏厥过去。洛语葶使劲把孩子翻过来,掐着孩子的人中,孩子终于醒过来了,可是孩子瞪着眼睛,却一声也没有发出来。
“小朋友,小朋友,哭,哭出来,哭出来,快哭出来——”
洛语葶拍着孩子的脸,她知道这个孩子现在这个状态,必须哭出来,否则,一口气憋在那儿,顷刻之间小命就没有了。
在洛语葶的努力下,孩子终于哭出了声。
“娘啊——娘啊——”
孩子颠来倒去就是这两个字,哭声惨烈,仿佛要把所有的悲痛都嘶喊出来。
洛语葶也止不住泪水成河,她为这个孩子失去的母亲,也为不知所踪的胤祥。
很长时间过去,洛语葶忽然想到四阿哥,回头看,四阿哥已经软软的,瘫软在了地上。
洛语葶拉着痛哭的孩子,来到四阿哥面前。
“他的妈妈……”
四阿哥已经看得分明,此刻的他已经泪流满面。
“孩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孩子瓮声瓮气,声音很低。
“我叔在东头。”
洛语葶擦擦脸上的泪,眼下只能找到孩子的叔叔,把孩子交给他了。
洛语葶扶起四阿哥,蹒跚着往村子东头走,孩子哭哭啼啼又回到废墟上,附在他母亲的身上,嚎啕痛哭。
洛语葶看着痛哭的孩子,潸然泪下。
洛语葶把四阿哥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一只胳膊搂着四阿哥的腰,慢慢往前走,所过之处,处处都是瓦砾、废墟,处处都是哭声。
洛语葶没想到,在清朝,地震的破坏程度竟然也是如此之大。
“得赶快给朝廷上书,让皇阿玛知道,派人来救灾,得赶快……”
四阿哥费力的说出几句话以后,虚弱的再也发不出声音。
“好,好,我们这就去找人。你别急。四阿哥,别急。”
四阿哥哪里能不急,此时的他,已经双目赤红,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洛语葶扶着四阿哥,因为挨得近,已经能感觉到四阿哥的身体滚烫滚烫。她必须的先找到一个大夫,给四阿哥看病。
“我的儿啊……”
“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房子没了,老天啊……”
“娘,娘,我找不到弟弟……”
……
哭声喊声,谩骂声和埋怨声,声声传入洛语葶的耳里。昨天地震之时,天已经黑下来,经历过一个晚上,这会儿才看清,所有的房子都倒塌了,所有的人都在废墟里扒拉着自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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