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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终于等来了噶尔丹的消息。
就在离京城二十里处,费扬古的信息800里加急送到,康熙看着费扬古的亲笔信,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噶尔丹终于死了,死在了疾病手中,死在了背井离乡的逃亡途中,死在了一辈子也没有实现的美梦之中。
距离京城十里处,太子带着文武百官,迎接康熙凯旋。
康熙撩起车帘,看着伏地高呼万岁的臣民,心里升起豪情万丈。噶尔丹终于死了,被自己打败了,钟慧海已经递了降书,自愿称臣,准格尔草原上虽然还有噶尔丹的追随者,但是现在费扬古的大军一扫而过,相信已经没有多少抵抗力量了。这一番离开京城,从三十五年的初春到现在,整整一年,一年的时间啊。
康熙站在车上,俯视着众人,沉吟了片刻,朗声道。
“朕御驾亲征,整整一年,历尽万难,终是打败了噶尔丹,扬我大清国威,噶尔丹已经死在逃亡路上,钟慧海率部投降,从此后西北安定,百姓安定。”
太子带领文武百官,三呼万岁。
康熙忽然想起出征前胤祥唱的歌: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洛语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用那首出征曲来鼓舞士气,康熙想着想着,忽然心痛起来,洛语葶现在又在哪里?还有胤祥呢?
次日朝会,文武百官都为此次凯旋高唱颂歌,康熙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转向太子,这一年不见,太子清减了,想想自己在前方打仗,太子在后方坐镇,实在是不容易,康熙心里生出疼惜。然而一想到班纳海的传书和洛语葶的纸条,康熙心里的疼惜倏然消失。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太子在这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康熙又把目光转向索额图,索额图眼观鼻鼻观心,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康熙不由得心生厌恶。早前,就有人告索额图的状,说他在自己府里议事,说他为自己的门人要官,说他的家奴都比四品官排场,说他和太子走动甚密。康熙都不以为意,一来索家是功臣,除鳌拜之时,索尼和索额图都是鼎力相助,二来因为皇后赫舍里,三来太子没有一个殷实雄厚的母族,保不齐会被那些小人欺负。
可是这几年,索额图原来越不像话了。
康熙的目光又转到自己的儿子一排,太子为首,后面是大阿哥、三阿哥、八阿哥。五阿哥有腿疾不上朝,可是四阿哥呢?难道真的像传书上说的,病入膏肓了?
朝会散去,康熙疲惫的走在御花园,穿过御花园,就能到静心苑,可是想到静心苑,康熙眼里就湿了,苏麻,苏麻不在了。
太子恭恭敬敬跟在身后。
“皇阿玛,皇祖母使人问了,说朝会散了,她老人家在慈仁宫等您。”
康熙不做声,是,自己出征,太后肯定很担心。
慈仁宫,太后拉着康熙的手,满脸是泪。
“你说你,这一仗打的,整整一年,听说你病了,老婆子我都要急死了,皇帝啊,你是生生要把老婆子急死啊。”
太后一边说一边拭泪,说的康熙也是潸然泪下。这一年一直都在战场上,乍一回到这充满亲情的皇宫,康熙身上的战场之气渐渐消失了。
慈仁宫里,众位嫔妃也都拿着手帕抹泪,或许是在为康熙担忧,又或许是为自己担忧。
“皇额娘,皇上总算是回来了,您老人家该高兴才是。噶尔丹总算是死了,往后西北也安定了,皇额娘,这是天佑大清啊。”
宜妃永远是最会说话的,脸上虽然还挂着泪,但得体的话已经说了出来,太后点点头。
“宜妃说的对,噶尔丹这只草原豺狼总算是死了,往后我大清的西北算是安定了。皇帝啊,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啦,往后着出征打仗的事,有那么多将领呢,让他们去,你就在后方指挥就行,万万不可再上战场。”
康熙不能解释,只能点点头。
一番母子亲情之后,太后的神色再一次黯然。
“皇帝啊,老婆子要向你请罪,苏麻殁了,老婆子没有照顾好苏麻,苏麻她走了。”
康熙的心像被谁重重的锤了一下,痛的几乎窒息,苏麻,自己出征前还好好的,苏麻还说好等自己凯旋了要为自己庆功,可是现在,这个陪伴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姐姐竟然撒手人寰了,怎不叫自己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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