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庄怡浆,渺若草芥,却美如桃源。因了与行至长安的官道相距不远,偶有去往长安的旅人经过,免不了在此处多做停留,赏这桃源之景,美人之境。
而若絮,便是选择定居此处。
适逢正午,门外响了敲门声。赵瑜正被屋内婴孩啼哭声闹得不好歇息,此刻愈发烦躁,是一下子冲过去开了门,双目瞪了那敲门男子,“青天白日扰人清净,你这人真是讨厌!”
门外男子约莫四十来岁,银发浅眸,风尘仆仆的模样,被她当头一喝,着实一怔,半晌才眨了眼睛,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夫人,多有打扰,实是罪过。在下夏已,途径此处,想讨口水喝。”
赵瑜没理会他,翻过一个白眼,折身回了屋。夏已含笑入屋,言谢不迭。
“阿瑜,是谁来了?”屋内女子闻声而问,已是抱着婴孩站在了里屋门口。那婴孩尚在襁褓之中,似是哭泣已久,声音现了沙哑,好不可怜,而那女子只以手安抚,面色不见担忧,夏已心下虽觉得古怪,想了想还是噤声。
“天涯过路人。”赵瑜答,取过桌上的碧色茶壶倒了一杯水。夏已正打算接过,她径自便送入自己口中,夏已尴尬收手,转而卸下包袱,取过了另一只茶杯。
此时另一名女子已是回去屋内,赵瑜没抬头,径自说着:“虎毒尚且不食子,若絮着实狠心。”
夏已正一口饮尽杯中水,喉咙里一阵甘爽,听得此话不由看向了她。赵瑜解释道:“我这是心疼了我的小侄女,出生还没几月呢,便教她母亲断了经脉。”言罢她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啊?”夏已大吃了一惊。刚出生的小孩身体尚未发育,骨骼柔软,经脉纤细,此刻断其经脉,岂不是终身难为苦力,平白损耗身体?夏已不解。这时赵瑜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低声与他说道:“小宓长得甚是可爱,我带先生前去看一看。”说完是一阵笑,也不顾他是否答应,便牵了他的手走了过去。
夏已只觉这女子行为有异,前言不搭后语,因了她一番热心,倒没当面质疑,随她入了里屋。
若絮正抱着孩子坐在窗边。雕花小窗半启,悬了一串紫铃铛,三月风和日丽,铃声清脆悦耳,怀中婴儿哭声渐熄,而她仍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极是漫不经心。赵瑜上前与她打了声招呼,见她颔首一笑,夏已才肯进屋,是将双手在衣上揩了揩,说道:“夫人,我来抱抱这孩子吧。”
只是双手之间的传递承接,夏已便觉出面前女子功夫不浅,面上未兴波澜,实则也在暗暗探他的底细。夏已接过那孩子一看,不由啧啧出声:多漂亮的一个孩子,肤白若脂,五官小巧,杏目滴溜溜地瞧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珠呢。欸,可怜啊可怜...
“夫人为何要断这孩子的经脉呢?”夏已一面逗弄那孩子,一面佯作随口一问。
若絮望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赵瑜,心知是她失言,不免有些责怪的意思,然赵瑜却是微微侧身,试图躲闪她的目光,若絮收回视线,并不作何解释。
夏已探得那孩子周身经脉骨骼,虽是断裂后及时接好,分明有几处错位,伤处更是肿胀严重。他越发心疼了怀中女婴,“夫人这经脉断的倒是利索,可为何不替这孩子接好呢?即便知自身医术不精,也应另请高明,任由孩子这般模样,往后若成废人,岂不可惜?”言罢是一阵叹息。
“呵,原来是个江湖郎中,小宓,可是你的救星来了?”赵瑜抚着那孩子的脸,不由是笑。孩子似是知晓,喑哑出声,仿佛带着浅浅笑意。
“那便劳烦先生替我医治小女。”若絮言,那样清浅的声线,那样轻松吐出的话语,好像她请他医治这件事是他夏已理所应当要做的。
夏已没与她计较了此事,是救人心切,将那孩子抱好,单手寻探,孩子一撇嘴,还未来得及哭出声,他已是干净收手,继而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吩咐赵瑜取出一粒药丸,以两指碾碎,放在指尖,递至那孩子唇边。看着那孩子一点点舔舐那药粉,夏已又说:“还望夫人三思而后行,莫要为难这孩子,免教她日后有所怨言。”
若絮颔首道谢,将孩子接了回来。夏已还欲说些什么,若絮却是先一步制了他的话语,说道:“骤雨将至,阿瑜,递一把伞给这位先生吧。”
夏已知她这是下了逐客令,心下嗔怪了她过河拆桥这般不耐,望了望那阴沉沉一片的天际,又哭丧了脸:欸,长安一行约莫还有三日,不知她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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