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上了容止,夕云似乎就时来运转了,走到哪儿,都会遇上钱袋子。从最开始的容止到陆云再到现在的侍渊,一个比一个阔绰,吴宫里出来的人都是用金子的,似乎他们根本不认识银子。吃早茶时的那些精致糕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咬了一半不合口味大可扔掉,不必同以往一般为了其中的营养而难为自己,回想起当年,在庵中随师傅依靠一季又一季的白菜度日的年月,心中唏嘘不已,愣是没想到她夕云也会有着这么一天,过上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的日子。其实,若不是迷上了容止,同他一起远离了建康,这回儿的荣华富贵足以使她眼神迷离,人是禁不住财富诱惑的,可惜的是夕云还未见足富贵就选择了远去,她是厌恶吗?或许不是,在她看过的一处处人世中,富贵的衣食不在少数,可终究内心困苦,惶惶不可终日,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所以和容止跑了,跑去了一个新的地方,离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远远的,心里也就不痒痒了。
当盘中最后一块糕点被众人推让,眼看着要被舍弃而落入等着开饭的猪口中,夕云的心里一阵难过,如果不是太饱了,她一定将它一口吃掉,不留一点的碎末。小巧的鼻子卷儿最终还是落在了人的嘴巴里,准确的说是落在了一个道士的嘴巴里。高人都喜欢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当你想找他们时,他们便如黄鹤一去不复回,当你快要忘记时或是困难时,这些个高人就一下子就都冒了出来,使得这个世界不忘了他们这号人物,其实这帮人还有个名字叫隐士,一般从事的职业都是算命先生。葛玄举了个用浓墨写着“神仙指路”四个字的白布旗杆就出现在了他的乖徒儿眼前,顺带着吃掉了他们盘中的最后的一块食物,若是他不出现,这块鼻子卷儿就会顺利的落到店家的牲口嘴巴里。
葛玄的道袍很新,像是刚从店铺里扯得布匹所制,一点的褶皱都没有,更别提下过水了。胡子修剪的也像那么一回事,胡须捋成一束,带着些许须白,身子骨透着些淡淡的药味和容止身上的味道很像,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人世半仙。容止问师傅:“您怎么改行算命了?咱们的丹不炼了吗?”葛玄捋了捋须子,尖瘦而红润的脸儿露出了轻笑,怎么看都不似古稀之年的老人家,他说道:“徒儿,我们这个门派本来就是算命的,炼丹都是副业,只是你天生没有慧根,为师并未交予你算计之数,西蜀的诸葛孔明也曾得我指点,倒是天赋异禀,有所成。只是前些日子与他相见之时,只怕他活得不如我长了,是个大笨蛋,不如为师聪明。”容止听后,连忙拍了三个马屁,大概就是师傅长命百岁、神算无敌、世间少有,是我派的中流砥柱,大有超过祖师等等云云。葛玄被拍的脸红,心里也是欢喜,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面子上还得教训下这个徒儿,也顺嘴的谦虚了些,表示与师祖差的远了,然后还是老规矩一般的在夸了夸他的徒儿,大有世间第一俊杰的模样,除了他就谁也比不了了,什么皇子皇孙,名门将相之后都不能同他的弟子也就是容止的万一相比。容止这时就适时的表示是师傅谬赞了,然后将那一堆形容词照单全收。接着整个茶馆的二楼就被他们的师徒的笑声淹没了,夕云这时的脑袋里只有着一个字就是“贱”,她的容止哥哥竟然是这样的,只是上了贼船下船都没了机会,只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夕云的小命能不能救得回还得靠着他的这个师傅,葛玄听了容止的叙述和当事人夕云的病情描述后,淡淡地说了三个字:“等死吧!”夕云听后就懵了去,容止虽有有着准备,可真听到这噩耗时,心中自然也是一阵悲伤,念叨,夕云真的要死了吗?接着葛玄又捋了捋胡须说道:“如果没遇到我话,就只能等死了。”夕云激动地一把扯着了他的胡须,也不顾着他是容止的师傅,大发雷霆,说是,不道歉就将他的胡子一根根的拔了。葛玄一生未曾受制于人,不想老来晚节不保,开了小辈的玩笑,被抓住了命门,整个人酸软无力,也怨得他自己,年少时练功留下了破绽,左慈那时还笑话他,被猫仔破了功,终是一辈子都赶不上他这个师傅了。葛玄年幼气盛,说道一定要超过他的师傅,为此弄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丹药,也就是江湖中负有盛名的增长功力的破神丹和永葆青春的回春丹,可世上哪有东西可以凭空而得,少则丢上十载寿元多则二十三十载年月,可江湖仇杀、仇恨怨气依旧让他的丹名声的大噪。那日左慈乘着七彩祥云回去了天上,离别前的那些叮嘱,直到葛玄到了老年时,才真正明白,万物均衡,多学些流水,日子就不会那么难了。容止也就是他在建康沉淀的十多年里收的弟子,所以容止同他几个从未谋面的师兄完全不似一个门派的一般,他活得太像个百姓,整日惦记着的是油米酱醋,而没了江湖恩怨和酒色所组成的富贵荣华。葛玄咋呼的像个孩子,叫唤到杀人了,杀人了,虐待老人家了,夕云听到他这般说,脸儿还是红了,饶过了他去。至于容止则就早习惯了师傅的没脸没皮,只要想到夕云的病可以治好,他可以什么脾气都没有。
葛玄整了整衣服,咳嗽了两声,以示威严,可夕云这妮子完全没有小命捏在别人手里的觉悟,大有你爱救不救,老娘岿然不动的壮烈心态。葛玄说:“这其实不能算是病,只是天赐的一种异能,就同过目不忘、天生神力一般,只是能力越强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就好像自古聪慧者多早逝、美貌者活的都不会长远一般,这是命里的诅咒。所以治这个病的最好方法,也就是失去,没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冥冥中又会得上苍庇佑,可获人世一般的寿元。”接着葛玄瞧了眼夕云对她说:“丫头,你的这番美貌多有这托此病的福气,一般的人都是有缺陷的,而美到天地罕见的程度多是患有不治之症的,就如那吕布娇妻貂蝉,又如周幽王的褒姒,带着的都是鬼气,你的也是和她们并无不同,直接点说,就是克夫命,终是吕布和周幽王这般的帝王之相亦不能降服。”夕云看了葛玄一眼,恶狠狠地说道:“老头,不要骗我,否则我一定揪光你的胡子,你才克夫,你们一家都克夫。”葛玄自然是双目一瞪和这个时代的所有老人家都一样,撂下一句:“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侍渊是怕葛玄的,她见识过他的本事,他是那种可以想让你活便活,想让你死便死的人物,她不是夕云,在这里她引以为傲的剑术似乎不值一提,无论是夕云还是容止,都有着骇人的秘密,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世上最强的人不是剑术第一的高手而是那些被上天眷顾而又舍弃的异能者,他们才是天地大势的主角,可这一切与她并无冲突,她只是想报仇而已,要杀的也只是俗世剑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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