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夕云谣 > 第11章 孙休孙烈

??到了后半夜,一个黑衣人闯进了屋子,夕云还在安睡,容止清醒着,他不害怕,或许是害怕也没用了吧!她的影儿是个女人,可容止已不相信他的直觉了,他的眼儿在夜里也还是很亮,黑衣人揭开了面罩,细细的眉、小巧的鼻是个女人,只是她在晚春即至盛夏的夜里,身上依旧透着寒气,带着刺骨的寒。她说:“皇子和葛师傅让我来带你们走,不想死的就跟来。”容止拍了拍睡在身边的夕云,她睡得深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双眼都不能睁开,一脸的倦容,容止心疼她,便将她背在身上。前夜的刺客是障眼法,后夜的救人才是容止未见的救星要使的杀招,只是障眼法太真,毁去了太多的人命。可障眼法也有骗不了的人,陆云就是其中一个,他带着慕容白在门外等着他们。“你就是大皇子的侍渊吗?我们今天来比试比试,看看谁会要了谁的命。”慕容白的鞭子直直地向着侍渊的脸上抽来,如同一条沾着火光的剧毒长蛇,他的表情也像是一条要觅食的蛇一般,看着容止恶心,或许初见面时的厌恶是对的,他的亲热太假带着目的,只是那时不能看清。侍渊面对着突来的长鞭只得隔剑抵挡,一身的寒气更重了,几次腾转,攻守也未互换,可慕容白也未沾上便宜。陆云给容止做了回房的手势,意思是不想伤他,容止说:“放了夕云吧,她是无辜的,若是要对付我师父,我应该就够了。”陆云看了看趴在他身上的夕云,说道:“若是在数个时辰前,或许还会放她,只是刚刚她令我想起了些往事,不能再放她了。”夕云在容止的背上哭了,她对容止说:“别逃了,没用的,他的剑术比吴国的第一剑士还要强上半分,他是罗沙的弟子,还是吴国的二皇子,我们是跑不了的,容止。”容止将梨花落雨的她从背上放了下来,亲了亲她的脸,像是有数不尽的相思,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他对夕云说:“我送个东西给你看看,天下第一的炼丹师的弟子哪是那么容易就当的,师傅让侍渊来接我们,就一定能回的去的。”

    月亮从云中出了来,三更天了,府内的打更人过着他的日子,这是琴川人的安稳。之前的夜太黑,现在的月亮出来了,就显得太过明亮。陆府别院的院子里,洒着周围树丛斑驳的影,慕容白和侍渊打得难分难解,噼里啪啦,留下了一地的青色和落花。起了风,吹得容止的头发都飘了起来,风儿卷着一地的绿色,绕在了容止身前,化成了一匹绿色皮毛的巨狼,面目狰狞,两颗獠牙比夕云的身子还要长上半分,狼身比这屋子还要高上数个人身,陆云拔出了长剑,披斩这眼前的风又或者说是这匹通天的巨兽,几个翻身,躲过狼爪的攻击。他身后的房子被一掌间推倒了去,落下一地的残垣废瓦,接着就是山崩地裂似的鸣吼,这是神兽的吼叫,彻天响地,容止站在巨狼的头上,像个术士,或许他们这一派本就是术士。陆云逃了去,他的速度是天下第一的速度,可毕竟快不过风,还未出的了陆府的门,陆云便被巨狼叼住,咬得出了血,没了性命。陆云后悔了,他该想到的,罗沙使的是剑,可葛玄使的是神通,只是多日的试探,竟一点也未探出这容止也有这本事,容止不是笨蛋,他才是啊!葛玄的弟子怎么会这般容易被人抓住?

    夕云问容止:“你这是神通吗?像仙人一样,那你能救我吗?”容止牵着她的手,一齐站着巨狼的头,任青狼在琴川城中奔驰,穿过湖泊泉水,穿过人群房屋,穿过人世的烟火气,一直奔跑到天地空白处,不见夜晚,不见日月,一切都像是没了一般。容止说:“你懂了吗?这只是幻术,你也陷了进来而已,若是出了幻境,我们还在原地一动未动。包括死去的陆云,我们的术只能吓人却杀不死人。”

    风散了,月亮归到了云雾里,慕容白听到了陆云的一生惨叫,慌了神,被侍渊钻了空子,一剑刺在了肩上,一滴滴血顺着伤口流出,印在白色的长袍上像是冬夜的腊梅初开,他抱着昏厥的陆云,不管不顾的向远处逃去。侍渊看着容止愣了愣,疑道:“二皇子是你伤的?”容止笑眯眯的看着他,又是往日的一副和气模样,侍渊看了又看容止手无傅鸡之力的胳膊,表示无可奈何,都开始怀疑起罗沙教的剑法了。容止会幻术如今还可以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也就不方便对人透露,正如侍渊的本名未对人透露过一样,在江湖上混总得有些秘密,这样,才像是真的江湖人吧!

    在出府的路上,夕云叽叽喳喳地讲着她在陆云的过去看见的事,情绪激动,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她要说的事。容止自然是一如既往的深沉,毕竟刚刚打败了吴国的第一剑客,小得意还是有的,从术法学成的那天起,几乎从未用过,最多就是吓吓家中的老鼠还有无聊时吓吓长生,如今想来魏国比吴国要安全上不少,片刻前,真的像是要丢了性命一般,夕云那哭得伤心模样,纵是如今依然绕在心间,那一刻她该是有多绝望,才不过一会儿,她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这样的丫头,太招人疼了。夕云自然是不知道容止在想什么,她只是在不停地说着故事,陆云的故事实在太精彩,她竟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声音都哽咽起来。

    他的故事要从出生讲起,人中之龙的出生似乎都是这般,孕育他们的母亲承受不了这天地所给予的强大气运,难产而死,至于容止的出生,那只能说,煞气太重,他母亲承受不了。不管怎样,吴王的二老婆生下了陆云就死了,其实陆云只是皇子闯荡江湖的艺名,他喜爱父亲的陆大夫,所以就喜欢冒充他的侄子,陆大夫无可奈何,只能认栽,多了这么个侄子。他的本名叫孙休,听起来像孙秀,像个女人的名字,这令年幼的孙休十分苦恼,他以为男孩子都该有个像大皇子一样的名字。自幼没了娘,做爹的吴王自然该多关心他,可不是这般,大概是吴王因爱生恨,他爱他的二老婆,而正是孙休的出生,使得他的妙龄娘子去了世,他不能怪自己也不能怪媳妇儿,于是孙休在只会喝奶的年纪就中了一箭,这是他的亲爹射的,扎在命里。孤苦的孩子常常一个人在宫里的树下发呆,同他一起玩耍的只有他的哥哥孙烈,这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虽同是皇子,可命运千万般不同。在宫内私塾读书时,自然每个孩子都得巴结大皇子,毕竟未来的君主是他,或许是宫里的孩子太早熟,孙休是倒霉的,没人爱的。孙烈是个怪种,那些故意来寻他玩耍的,他从不理会,倒是喜欢闷闷的孙休,孙休倒也未曾因此多感激他,还是那般,总是让自己一个人。孙烈8岁、孙休6岁的那一年春天,孙休宫里的紫槐树开始发芽、开花,出落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色花影,遮住了他眼里的天空,映在眸子里是更加深邃的迷。孙烈刚刚在宫里被孙权敲打完,挨了一顿臭骂,说是,连书都不能背会,怎么会是他孙仲谋的儿子,太丢人了。其实,这里倒也不能怪孙烈,毕竟孙权是个过目不忘的双瞳人,他又怎么会懂普通人的苦,换句话来说就是,孙权一辈子都没背过书,他只是看了一遍就记得了,还是想忘不能忘掉那种,做他的儿子,真是倒了大霉,孙休早慧,无意间,仲谋的本事遗传给了他,可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那日,孙烈又在孙休旁边唠叨着爹爹骂他的事,还说孙权的坏话,大概就是不稀罕他这个臭爹,就知道骂他,从不哄他玩。孙休心里是难过的,他太过早慧,懂得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懂的事,他知道爹爹是因为疼爱才会骂一个人,而他连被骂的资格都没,甚至已太久没见过他了。不知不觉间,孙休成了这个世界上知道孙烈秘密最多的人了,可那些秘密不过就是夏天的虫儿多一些,秋天哪儿的果子更甜一些,他又对那个宫女恶作剧了,又或是哪日哪日,偷偷随太监总管出了宫,见到了多么有意思的物品。这些事里,也就只有出宫这件事可以勾起他的兴趣,也就因为这件事,孙休开始说话了。

    在孙烈的威逼利诱下,或是小列子或是小凳子,总是是一个太监应允了这事,他们一起出了宫,孙休永远也忘不了在宫门外的第一口呼吸,那时他还穿着太监服,袖口粗长,遮盖了他小小的身躯,他对孙烈说:“哥哥,谢谢你!”孙烈的脸皮之厚也算是名扬宫内,很是自然的搭上了孙休的肩,而后还拍了拍胸脯说道:“跟哥哥说什么感谢,我有我的,就有你的,我会照顾你的。”孙烈不知道,他的一句口头禅,孙休当真了,把它当成了真话,刻在心里,永世不忘。倒霉的兄弟俩,顺利地被绑架了,那个小太监是个魏国的探子,落在了敌国的手里,兄弟二人虎落平阳,在黑屋子里,只能吃些馒头,还是很硬的馒头。孙休食量小,孙烈比他的大的多,他就掰了一半给孙烈,孙烈乌黑的小脸,也能看出脸红了,摆摆手说,不饿,弟弟吃,我饱了。孙休笑了笑,白白的脸儿沾着乌溜溜的眼睛好看极了,他说:“哥哥,你吃吧,我不怪你,这都是爹爹的错,用不了多久我们就都会被放出去的。”孙烈不懂这为什么是孙权的错,还想着宫外本来就是这般的不安全,好在孙权那张凶脸给了他极大的安慰,使他坚信,那么凶的人一定是有办法的。三日后,两人都瘦了不少,黑黑乎乎,哪里还像个皇子,在江边的两军对峙中,他们被释放了,至于代价,则是岸那边的又一城池,城主换成了那个小太监,他叫王元。孙烈激动坏了,拉着弟弟的手就往岸上吴王的方向跑,他心眼大没听到,王元在孙休身旁的那句悄悄话,“你父皇说不愿救你,只用一城换一人,你成了送的,是魏国送个吴国的礼物。”孙烈问孙休:“弟弟,回家了,怎么不开心?”孙休摇了摇头,不说话,心里扎满了刺,难过的不知该怎么办?想着若是自己从这江边跳下死去,或许都不会有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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