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正对上骆天一双无精打采的死鱼眼。
“你要杀我?”他问道,平静的似乎无关他事。
我愣了愣,然后摇头。骆天瞟了眼自己的胸口,对我道:“刀插在这里,你的手握在刀上,你摇头又是什么意思?”
我咬了咬唇,终于下定了决心:“我送你去转世好不好?这样以后都不会疼了,好不好?”
他看了我许久,眼眶突然间红了:“不好。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怎么能轻易离开?就算每天都是朔日,我也绝不想放手。”
我明白他这话是对水灵说的,他看我的眼神里是拼命的想要从中找出水灵的影子。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纠在一起,狠狠的疼着。我不管不顾,双手握住刀柄,刀身又向下进了几分,血顿时向外浸了出来,他闷哼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
“碧落,”他说:“别让我恨你!”
“那又如何?”我歪嘴一笑,轻轻答道,他的脸色阴沉下去,眼睛里透出绝望。我低笑,双手发力猛然将刀抽了出去。眼前一片殷红,揩去脸上血珠,抬头时,骆天已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水灵叫什么名字?”我问道,回望众人。
“怎么,有什么干系吗?”融成有些意外。
白泽慌忙开口道:“碧姐姐,水灵已然消亡,而你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我们绝不会……”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她的名字是不是……”我说道,却被骆天打断。
“文瑶,她叫做文瑶。”
“骆天你住口!”白泽气急败坏的厉声喝道。
长久以来的担心和疑惑此时此刻终是有了答案,我长吁了口气,终究是心安了。我伏下身子死死的盯住骆天:“那日,你背着我往观水去,喊出的名字可是她?”骆天别过头,一声不响。
我默然起身,扔掉手中寒光四射的刀,碰触在地上发出极大的声响。心底最后一丝希望被狠狠的摔碎了,我想着他对我说过的话,想着我濒死前自以为是的幸福,原来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我强忍住蓄在眼里的泪水,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对融成勉强笑了笑:“早上意外遇见典幽,他说有要事寻你,所以我便领他前来——那个,既然你们有事,我也就不打扰了。”说完便匆匆冲出了门,不辨方向只是魂不守舍的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脚下一凉,才发觉竟不知不觉下了山,踩进了一条清澈灵动的溪流中。
午后的青丘绿意盎然,尽管溪水中残留着早春还未化尽的碎冰,岸边却仍旧探出一片绿色以及零星的野花。我无心欣赏风景,随意寻了个石头便坐了下来。本以为会伤心难过,却不料竟出奇的平静,只是心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碧姐姐。”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跳进了我的眼前。小光头?我惊讶不已,忽然便想起了白泽。叹了口气,我便又缩了回去。
“怎么,不喜欢我这幅模样么?”白泽拉着我的衣角,十分委屈。
“走开。”我说道。
“姐姐,虽然我的真身是白泽,但确实也是骆雷。”
“小光头以他天哥为荣,二人相依为命了多年,感情非比寻常,若是他见了骆天那般痛苦模样,不知道该是何等伤心。你和小光头又怎会一样?”我闷闷答道。
“哦!”白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捏个诀立时又变作先前风流倜傥的紫衣公子。“我以为你会在这里偷偷的哭,特意前来安慰你的。”他坐在我身边,笑嘻嘻的道。
我瞟了眼白泽,歪歪嘴角道:“让你失望了。”
良久没有听见白泽的声音,转过头,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末了,他摇头道:“其实,你与她一点也不像,无论相貌亦或是脾性。”
他说的莫不是水灵?我不动声色,静静听他继续说道:“她长得极美,美的惊天动地,身边的朋友大半都是因为爱慕她的容颜而留下来的。可是我不是,她虽然美,性情却单纯如水,不懂得拒绝,哪怕是个陌生人的请求,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为他赴汤蹈火,所幸她乃元素之灵,六界九州很难觅得对手,但即便这样,她也时常会弄的自己一身伤,我于心不忍,于是留在她身边教导一些人情冷暖。知晓天下事的白泽兽与傻不拉几的水元素之灵的组合倒是很和谐,只可惜……唉!”他重重叹了口气:“她始终是劫数难逃,而我,竟也做出了错误的卜卦。那件事,并不完全是骆天的错,它更像是由几个自负的笨蛋联袂出演的一出戏,最终犯下了大错。”
“很精彩,但这与我又有何干系?”我说道:“你们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她?”
“还记得当日骆天被黑蛟莫离重伤的事么?”见我点头,他继续说道:“那日,你告诉他你的真名,我们这才惊觉自己原本的身份乃至记忆。与我有所不同的是,骆天所忆者并不完全,应该只有一些片段,但只凭这些就已经能够肯定你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人。”
“我不懂……”
“骆天于尘世中会忘却从前,这是文瑶消亡前的咒言,直至他元神归位,亦或是咒法松动他才能忆起前尘往事。而能松动她的咒法的人只有一个——文瑶自己!”
“你的意思是咒法松动是我当时放下戒心,告诉了他我的真名的缘故?”白泽郑重点头,我挣扎道:“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证据?”
“锁魂阵,你破了锁魂阵。”白泽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说道:“锁魂阵是文瑶所创,因为太过阴毒,她很快便弃之不用,这世上除我略有研究之外几乎无人知晓破阵之法,而你,却轻而易举的破了。”
“轻而易举?”我吃惊道:“你没瞧见我险些丧命么?”
白泽叹了口气:“那是你之前伤了元神的缘故,若你不是文瑶,现下已然化作一堆焦土了。其实最有价值的证据是——我的卦象,我的卦从未出过错……”
“你方才说过曾卜算错过的。”我辩驳道。
“那时,我还小……”白泽涨红了脸大声道:“自那次后,我再也没有失手过。”
“总之全部都是你们的推测,毫无真凭实据可言,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恼怒不已。
白泽不服气的梗直了脖子:“虽说你不如她好看,性格也不如她温和,脑子也不如她好使,但我却能肯定你就是她!”
我愤怒的箍了捧溪水洒向正摇头晃脑的白泽,他大叫一声慌忙闪躲,却重心不稳摔进了小溪中,我拍手大笑,不经意间瞟见了立于我们身后的骆天。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任白泽洒了一脸的水,白泽转过身,热情洋溢的打着招呼:“怎么,你也是来劝导她的?不好意思,被我抢先一步。”
我擦擦脸上的水,抬脚便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我有话要对你说。”
“对谁说?文瑶还是碧落?”我咄咄逼人的问道。
“有区别吗?”他闷声回答。
我摔下他的手提脚便走,他转身挡住前路,皱眉道:“碧落,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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