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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如流水一般从指尖划过,还来不及感受就将所有的一切化为绕指柔。夕阳西下,木槿花微微垂下脑袋,泛着令人眩晕的粉嫩。劳动晚归的个别村民已经坐在自家门口闲看云卷云舒,一切都如同七年前翠萍出院的那个傍晚,小村庄依旧是那样美不胜收。如果林正没有死,那他们这会也会不会像个别人家一样,坐在自家门口享受这一切呢?可惜没有如果。
已经上二年级的霍华蹦蹦跳跳的跑回院里,高兴的嚷着:“妈妈,你快出来看,我这次期末考试得了第一名。”小姑娘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犹如吃了蜜糖一般。自她记事以来,母亲就总是责备她,对她又打又骂。霍华总认为肯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才惹的母亲不高兴。心想妈妈这次看见奖状应该会开心了吧,于是又偷偷的乐了。“我宝贝儿子回来了啊!”张翠萍听见动静,高兴的边喊边从里屋出来。结果在院子里只看到霍华一个人,脸上的喜悦瞬间被不满取代,“怎么就你一个回来啊,你弟弟呢?”“妈妈,你快看我的奖状,这次我可是班里第一名呢。”霍华就像没听到张翠萍的询问一样,使劲把奖状递给张翠萍。张翠萍快速的一把抓过奖状揉成一团,扔到一边,接着抓起靠在墙边的笤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往霍华身上打。“你这个死丫头越来越不懂事了是不,我问你弟弟呢,你给我看什么破奖状,以后少拿这些破纸来哄我。滚滚滚,给我往出滚,你弟弟要是还没回来你也别给我回来了。”张翠萍气急败坏的边打边往外赶霍华出门。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女儿,自出生起她就没有对霍华好过一天,可能是受农村“重男轻女”思想的腐蚀吧。“妈妈……我错了,求你别再打……霍华了。我看见弟弟……在商店那边……和小叶他们玩,才……一个人……回来的。呜呜……”,霍华早已经被打的蹲在了墙角,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哽咽的回答道,小姑娘希望自己的回答可以让妈妈停止殴打。张翠萍果然扔掉了手中的扫把,“要是我没在商店那边找到你弟弟,回来再跟你这个小贱人算账。”临走前张翠萍还不忘往霍华身上踹一脚,“给我滚回里屋去,少在这里一天丢人现眼的。”张翠萍骂骂咧咧的出门找霍军去了。霍华独自躲在墙角抽噎着,她感觉自己现在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伤心的人了。
“霍军,霍军呐,在哪里,跟妈妈回家啦……”张翠萍一出门就开始喊个不停,像丢了一块至宝一样。在转过一个墙角之后张翠萍果然看到霍军在村口的小卖部门口和小叶玩。正准备叫他回家吃饭时,忽然小叶的妈妈王丽闯入她的视线。“你这孩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你不要和坏孩子一起玩,小心哪天他把你也给带坏了,可别怪妈妈我不要你。”王丽拉着小叶就准备走。“妈妈,霍军人挺好的啊,老师上课还表扬了他呢。他怎么是坏孩子了?”小叶一脸不解的问道,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无缘无故说霍军的不好。“你这孩子,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他妈妈就是个坏女人,你说他能好到哪去呢?别废话了,快跟我回家。”王丽听儿子反问她,也懒得解释了,直接拖着小叶就回家。小叶虽然无奈,但又不能不听妈妈的话,很是不解的就跟着一起离开了,留下霍军一个人在原地。
张翠萍在拐角处将这一幕全都看下来了,忽然脚步变得好沉,想转身离开可就是迈不动脚步。霍军一个人也没心玩了,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妈妈,起身就往过跑,“妈妈……”,霍军完全没注意到张翠萍的表情,一脸天真的说道:“妈妈,刚才小叶的妈妈为什么说我是个坏小孩啊,上课的时候,老师还夸我是好孩子呢。霍军真的没有给妈妈丢脸……”“我知道我们家霍军最棒了,妈妈知道你没有给我丢脸,是妈妈给你丢脸了……”张翠萍看着眼前的霍军,情绪虽然强忍,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霍军,妈妈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你会怪妈妈吗?”“霍军不会怪妈妈的,妈妈不哭,老师说胆小鬼才会掉眼泪。”霍军很是心疼的看着张翠萍,伸出自己的小手擦去翠萍脸上的泪珠。“好,妈妈不哭了。霍军以后也要做个坚强的男子汉。饿了吧,走回家……”翠萍看着眼前的霍军一脸正经的说道,忽然破涕为笑了,她虽然无法阻止老天夺去她的丈夫,也无力阻止别人说三道四,但她却高兴自己有这么一个心疼的儿子。
回到家中,霍华仍旧在里屋墙角蹲着,依旧在抽噎。翠萍让她滚到里屋,怕她丢人现眼,但是没有命令,霍华依旧不能站起来。“过来吃饭啊,还要我亲自喂你吗?跟个木头人一样。”张翠萍和霍军已经吃饭吃了一半,张翠萍这才开口说话。这会霍华才敢一步一步的挪到饭桌前,慢慢的坐了下来。由于心里害怕和被打过的伤痛,手在端起自己的那碗饭时还一直在发抖。“要吃就给我好好吃,一直抖什么。”张翠萍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死丫头,白了一眼她。在翠萍眼中,霍华的确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死丫头,不管她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去认可。“砰……”突然的清脆声充盈了整个房间。霍华本来就很紧张,突然又被张翠萍很大声的骂了一句,还没回过神的霍华自然受了惊吓,让碗摔碎在地上。“你这死丫头是不是今天非要给我找事,一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吃什么吃,滚到一边去。”张翠萍气急败坏的喊着,仿佛能把整个人都吃了一样,旁边的霍军也是被吓住了。虽然老看到妈妈打姐姐,他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是看到这种场面还是心惊胆战。霍华也是害怕再挨打了,赶紧跑出了家门,希望可以“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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