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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节归心

    通过对命运的分析,我见识到了自己对世间冷漠,像是从真实的生活中脱离了出来,看到别人自私自利的嘴脸,会嗤之以鼻,甚至是嘲笑,而对一些在烦恼中的人,也无心去开解,我并非救世主,不想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到别人身上,也不想自己陷入旁人的纠葛之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必须去面对的事,而成长也需要自己去体悟,没人能帮的了。

    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也未必是件好事,总是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生活会失去很多的乐趣,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真正开心的笑过了,这也是我刚刚意识到的。幸好烟给了我忘却的能力,能让我忘记知道的一切,回到这个有童话和神话的世界。

    而它还没让我忘却所有的时候,病魔再次来临,在这个深夜,头痛欲裂,汗水浸湿了头发,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让我不得不不断变换身姿来寻求一份舒坦。这样的难受时隔了四年再次来临,我没有过多的惊恐,反而又想起了那次的梦,一个将一切都毁灭的梦。不同的是,在曾经的梦中多了一份感觉,像是处在一个虚无的空间,身边什么都没有,却又处处透着生机,四周的任何一点波动似乎也能一瞬间感觉到。这样的感官也让我的身体轻松了许多,像是沐浴在春风中一样,“朝闻道,夕死可矣”能够在这样的感觉中长眠,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生命力的顽强,求生的本能又打开了我的眼帘,此时的天已经亮了,我来到了医院。

    虚惊一场,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病毒性感冒,现在正打着吊瓶,身体忽冷忽热的,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几次循环,衣服几乎已经全被汗水打湿,感觉有点冷。而让我感觉更冷的,是心。旁边的妈妈正在给生病的孩子削着苹果。墙角的男人右手右手输着液,左手用着女伴在看电影,不时还传来一阵欢笑。挨着窗子的大妈一边数落一边轻吹着勺里的粥,病床上的大爷似乎有点不高兴。大爷的,整个病房好像就只有我是一个人来的,那个小孩也是的,吃苹果还削什么皮,直接咬不就行了?病好了赶紧回家写作业去,还有旁边那对情侣,光顾着腻乎,也不看着药还剩多少,不怕输进空气起包啊?还有那个大爷,别总耷拉着个脸,虽然大妈却是有点招人烦,我都快受不了了,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没人关心,没人心疼,我默默地安慰着自己,病好了以后,一定对自己好点。闭上眼睛,我不再看周围的一切,禁断听觉,不再听孩子的哭闹,情侣的打情骂俏,还有大妈的喋喋不休,平静心神,默默念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打了两天的吊瓶,我终于又“活”了,彻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肃清了积攒两个月的邋遢样子,开始锻炼身体,恢复身体机能,不再每天宅在家里,出去转转。

    房东拉拢了几个人承包了一个档口,现在正在留意店面,打算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可以说,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前些天看到他空间里多了一张和女孩的合影,我想探听情况,他没有承认,我也没再追问。

    杜少用这几年的积蓄开了一家奶茶店,还专门去学习了一个多月。店铺面积不大,也就十多平米,开业之前我还去帮了几天忙,到了今日,已经正常周转了,还招了一个人帮忙,看到女孩的样貌,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目的。他给了我一杯“逆转时光”,属于非卖品,是用露水和七种花的花瓣为原料做成的,每一种花代表了一个女孩,代表一份曾经,喝起来酸酸的、瑟瑟的、甜甜的。

    朋友们都有了自己的幸福,我也感觉很安心,只是还有一个人会让我伤感。杜少也和熊仔也没有了联系,对于这个曾经的朋友,我只想说,我理解了你的感受,每个人都有主宰自己命运的权利,但我不能原谅你的做法,不管怎样,希望你能过的好。

    在北京待上两个月对他们来说是奢侈的,也确实是奢侈的,这段时间,几乎花光了我的全部,朋友们都劝过我,但我一直感觉还有点不到时候,我也不知道到了现在我还在等待什么,可能是手里的钱还没全部花完吧。

    刚到了午夜,我正看着电影,突然间电脑弹出一个窗口,我接通了视频通话。“今天是你生日”老爸和老妈站在弟弟身后,没有生日歌,没有祝福,没有蛋糕,只有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几年都没流过泪的我在也没能控制住,我强忍着没哭出声。也是在此时,我才注意到老爸老妈已经不再年轻,头发已略显斑驳,这些年,我究竟错过了多少?,在最后,我也只是告诉他们如果有人给我介绍对象,就告诉我一声。

    断开了画面,我再没能忍住,肆意的哭出了声来,所有人都有可能抛弃你,但家人永远不会,可这些年我又是否留意过他们?小得时候身体很弱,总是生病,每次生病老妈都会给我煮两个鸡蛋,并做好吃的,老爸总是大半夜背着我去村里的诊所,那时候趴在老爸的背上让我很踏实。而如今,已经忘了多久没吃过老妈做的饭,老爸的背也有点驼了。这一切,让我现在才刚刚意识到,是多深的罪。

    他们说在外边过得不好就回去,我确实也有了归心,可现在怎么回?开始出来的时候,挣的少的时候还会给家里寄钱,但发现每次寄完钱,都让我很长时间束手束脚的,后来我想给自己自由,却成了月光族。且不谈钱,单说这几年欠下情,又怎样让我回的去?不仅爸妈,现在还多了弟弟一份,他在初中辍学后就开始打工,每年的钱都会交给家里,现在他也到了结婚的年纪,而我还在上边压着。如今的我一事无成,又以什么颜面回到他们身边?

    曾经的放纵,之前的停留,一直以来我对钱都没什么概念,可如今却成了我情感上的亏欠,以前的我一意孤行,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从没认真的考虑过他们,只想着如何和他们的迂腐做斗争,如何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虽然形式上我赢了,但我也成了最大的输家。现在归乡,只有两条路,衣锦还乡或是夫妻双双,每条路对我来讲都不容易,但我有了新的执念。

    感动之余,我也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的幸福,或许幸福从未离开过我,只是曾经我没有一颗感知幸福的心。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我像是才开始认识这个世界一样,没有人是孤独的,我有了牵挂,也有牵挂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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