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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蓝眸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烦恼,即使现在,柯籁没有勇气走出院门。学校门口,柯籁抱着外公的脖子就是不松手,学校里那么多孩子,他们会盯着她的眼睛,会欺负她,会骂她“小怪物”,她宁可躲在家里和那几个布娃娃玩也不要去学校,一向宠溺她的外公难得的坚决,即使泪眼婆娑,他也毫不心软。
老师接过外公怀中的她,职业性的笑容让柯籁放松了不少,嘲弄和惊讶并不是很突兀,小朋友对她也很友善,长大后她才明白,权利的力量无所不至,外公用权利给了她一把保护伞,为她遮蔽一时的风雨。外公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可以让老师给她特殊的优待,甚至替她挑出菜里的洋葱,在这里,柯籁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她是外公的小公主,也就成了所有人的小公主,小孩子都被老师告诫不敢去嘲弄,大人们送给她的更是赞美,哪怕是那双蓝眸,此时也成了她的独一无二,这就是外公用权利为她搭建起的平静与幸福。
第一次的不欢而散让柯籁记住了席耀,而席耀更是将她放在了心上,特别是那双眼睛,被她紧紧吸引,备受煎熬,却不愿逃脱。
每午夜梦回,席耀总是梦到那张怯怯的小脸,特别是在余光中发着幽蓝光芒的那双眼睛,真是璀璨,更是夺目,就是那双眼睛让他充满了好奇,为了那双眼睛,从未打过他的父亲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总是烦躁异常,想要忘记却更为关注,楼下不远处,她穿着小花裙子像极了她正在追逐的小蝴蝶,搂着外公脖子的她更是乖巧异常,就连蹦蹦跳跳的样子也让他注目,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性情也越来越古怪。
相比之下,柯籁过的犹如天堂,学校里有太多的玩伴,老师对她也很好,假日就乖乖陪着外公,大院里的孩子依然疏离她,午后,外公有小憩的习惯,每到此时,柯籁就有点无所事事,看着院里闹成一团的孩子,小小的她竟然有点自怨自怜,站在一角独自玩着七彩球,女孩子们围成一团跳皮筋,有两个稍大点的本想邀请她加入,无奈看了看远处踢足球的那个身影,只好作罢。看了一眼远处挥汗如雨的席耀,柯籁撅了撅嘴巴,真不知道院里的孩子为什么都听他的?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条小蛇,她就浑身起疙瘩,自己远远躲着他,如果可以,这一生她都不愿和他有交集。
“小心……”
远处不知什么人叫了一声,等她抬头时,刚才那只灵活自如的足球却生生的向自己飞奔而来,来不及多想,刚想躲开,腹部就一阵生疼,忍着眼泪瘫软到地上。
“哭呀!你不是最擅长吗?怎么不哭了?”
抬头依旧是那张千年冰峰般的脸,不变的表情,不变的邪恶,本想要哭出来,却在他的嘲讽中忍住,他不会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本就是故意挑衅,只是自己没有躲开而已。她疼的直冒冷汗,其他孩子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她的眼里只有他那双让人生厌的白球鞋。
看着她隐忍的样子,他的心突然被扎的疼,那个球明明是射向球门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射在她身上?自己也有些想不通,后来才明白,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他的眼里,心里除了她再也容纳不了其他。那日,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她本想将她拉起,看着她厌恶的表情,心被扎的生疼,那些道歉的话早已经被抛向九霄云外,恶言相向,本想伤她,却最终伤了自己。
“哭呀!继续哭,大声的给我哭,声音太小你外公和我爸爸都听不见。”
“我不会哭的。”看不惯他嚣张,倔强的擦了擦眼睛,起身拍了拍灰就要穿过人群。
“我没让你走!”
被一股强力扯住,抬头,席耀竟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奋力的甩开,“我讨厌你!”
柯籁已经穿过人群进了小院,席耀依旧无法让自己冷静,她说讨厌他,那个小丫头竟然敢讨厌他,双手攥紧,她怎么能讨厌他?他的初衷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事情总是在偏离轨道?无论怎么样,他绝不允许她讨厌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如此,柯籁对席耀视而不见,而他却像着了魔一样,无法自控的关注着她的一颦一笑,每一次远远观望,他会不自控的微笑,她能给他狂躁,更能给他平和,那种无人能替的寂静。如果说这段日子席耀还能自持的话,甄越的出现让他彻底失控,这样的意外打破了他和柯籁之间的平衡,更准确的说是打破了他心里的平衡。
甄越家搬来的时候,柯籁就坐在露台上,百无聊赖拖着下巴看一包包的东西被搬进小院,对未曾蒙面的新邻居,柯籁充满了好奇,就这样坐着直到黄昏。
柯籁下楼是因为自己院门口来了位不速之客,看着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柯籁内心一阵柔软,巴掌大的小狗靠着院门,一双小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柯籁,柯籁哪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hu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狗柔滑的皮毛,小家伙终于放松了下来,上前贴在了柯籁身上,伸出小舌头舔着柯籁的手心。
“别闹了,小家伙,我痒!”
“它叫歪歪!”
抬头竟然是一张笑脸,这一刻柯籁呆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温暖的笑容,沁人心脾,瞬间温暖着每一个人,就是在这样一个黄昏,这样一个少年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
“歪歪,过来!”少年看着柯籁怀里撒娇的小狗,也蹲了下来,小家伙看主人来了,从柯籁怀里挣扎出来就往来人身上扑,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依赖。
“它真可爱!”第一次柯籁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一直以来面对陌生人,柯籁总是戒备,特别是男孩子,他们总是以嘲弄她为乐,可是眼前的少年让她毫无道理的信赖,毫无道理的想要靠近。
“刚搬家,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一眨眼它就不见了,出门后八成是迷路了。”少年宠溺的揉了揉小狗的脑袋,小家伙更是得意的往少年身上蹭。
看着少年怀里的撒坏的小狗,柯籁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它的小爪子,毛茸茸的触感,柔软异常。
“我叫甄越,刚搬来的,你呢?小妹妹。”
“柯籁,甄越哥哥……”眼里瞬间发光,更是蓝的似深潭一般,那是极度兴奋的表现,她终于有了朋友,而且不仅仅是一个。
“甄越哥哥,甄筝姐,上学了……”
“甄越哥哥,帮我把头发绑好可以吗?”
“甄越哥哥,甄筝姐叫咱俩去游乐场,我不管,你要陪我们去。”
……
一声声的甄越哥哥叫的亲昵,软软柔柔的声音让甄越心疼不已,他会守护她,会保护她,更是无限制的宠溺她。柯籁成了甄越的小跟班,院子里再也找不到柯籁孤寂的身影,每次出现都会牵着甄越的手,院子里的孩子因为甄越的出现慢慢的忽略了席耀的威慑力,再说,席耀也没心思和他们计较,自从甄越出现的第一天开始,席耀就和他水火不容,每一次的冲突大部分都是席耀挑起,开始,甄越忍让,但席耀毫不领情,忍无可忍之下,甄越还击,院里孩子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打得过席耀,再加上甄越为人友善,男孩子喜欢和他交往,女孩子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只是他身后总是跟着让席耀极为恼火的柯籁。对于席耀来说,甄越的出现不仅仅是对他地位的挑战,每当看到甄越身边甜甜微笑的柯籁,他就狂暴不已,原来自己早已入魔,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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