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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琉璃瓦被曙光染透,重重檐牙上,薄雾轻笼,整座皇宫,此刻犹若仙境。 红彤的霞光斜斜映入帝王寝宫内,辉煌一片流光中,更添几分温馨。 重重绣龙金绡纱帘后,宫女太监们,正忙于服侍晨起的主子梳洗犬。 龙涎香袅袅九龙香炉内弥漫开,伴随着清雅的兰香,溢满殿内。 康邕爱极这馥郁的香气。壮伟的身躯立在盘龙铜镜前,双臂平展,微扬着下巴,从镜子里端看着坐在鸾镜前梳妆的女子,暗觉岁月静好,此生无憾。 王绮茹扶了扶头上的皇贵妃高髻,自梳妆台前起身,坐去桌旁,好整以暇地看康邕穿龙袍。 注意到桌上一份贴了蝙蝠标记的折子,她狐疑挑眉,“邕,我能看么?” “恒儿刚送过来的,看吧!是血族的战报。” 素手打开奏折,一目十行地扫过,王绮茹脸色变得苍白,刚涂染的胭脂也难以遮掩这份冷冷的白踺。 昨晚婚礼之前,她特别召孙嬷嬷问明原因,才知女儿为救御蓝斯,才嫁给康恒。 这折子上却报,血族内战结束,御蓝斯凯旋大胜,俘获海澜父女,那么康恒这是——骗婚?! 朗朗乾坤,堂堂四皇子,竟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但这位四皇子,却是康邕的儿子。她强忍怒火,沉声试探,“邕,这折子……你看过了吗?” 康邕含笑瞧着镜子里的王绮茹,说道,“朕刚看过,想不到御蓝斯如此骁勇善战。” 王绮茹上前来,摆手示意太监们退下,亲手帮他戴上龙冠与环佩。 “这折子看日期,是两天前的。” 康邕听出她话中有话,俯视着她妆容绝美的鹅蛋脸,玩味勾住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 “绮茹,你想说什么?” “承禀消息如此滞后,皇上不怕四殿下借此事暗动手脚?” “既然你如此说,想必,是知道他已然做了什么。” 王绮茹颦眉跪下来,“皇上明鉴,康恒迎娶璃儿,不是因为皇上在许愿树上丢了许愿牌,昨儿臣妾问过孙嬷嬷,康恒四处宣扬说,御蓝斯大败,急需救援。他答应发兵救助御蓝斯,璃儿才出嫁的。” 康邕眸光深冷微闪,一念万千。肃冷内敛的俊颜,顷刻间,又静无波澜。 “绮茹,恐怕恒儿真心爱着锦璃,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朕相信,他一定会对璃儿好的。” 王绮茹不可置信地抬头,“他骗了璃儿!而且,他让璃儿于众目睽睽之下抛弃两个孩子。若璃儿知晓真相,恐怕……” “绮茹,锦璃被御蓝斯休弃,是事实。难道,你要让她固守这份没有希望的感情到终老?将来,孩子养大了,血族势必要夺回,锦璃更是可怜。就算她没有被休,凭御蓝斯容不下前妻海冉,将来有朝一日,锦璃人老珠黄,御蓝斯美人在怀,也必然容不下锦璃。” 王绮茹恼怒暗藏,却不得不低下头,再不知说什么好。 不可否认,康邕的话有道理。 但是,康恒如此手段,并非一个值得锦璃依靠一生的好夫君! “这件事,我们假装不知好了,若恒儿对锦璃不好,再插手也不迟。” 康邕说着,搀住她的手肘,把她扶起来。 “无殇被送回血族也是好事,吸血鬼不适合活在大齐。” 王绮茹轻叹一声,上前两步,依靠在他怀里,手臂环过他腰间,无奈地嗯了一声。 他侧首宠怜在她额角轻吻,拥紧她,心里却忍不住担心,若有朝一日康恒真的伤害了锦璃,绮茹还能否这样安然抱着他?! 殿外…… 苏锦煜一袭金纹月白锦袍,带着他的嫦侧妃上来台阶,刚要让太监通禀请安,就听得孙嬷嬷在宫廊地柱子后低低地唤自己。 “颖王殿下?奴婢在这边……” 苏锦煜示意嫦儿稍等,忙过去,“嬷嬷,怎么了?”见她红着眼眶要跪下,他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肘,“嬷嬷免礼吧,是不是璃儿出了什么事?” “不知颖王殿下知不知道血族太子大胜凯旋一事。” 苏锦煜眸光复杂微闪,“嬷嬷怎如此问?” 不答反问,便是有鬼了!孙嬷嬷心凉了半截。 “这么说,殿下是与四殿下合谋欺骗了公主?殿下那日在廊下训斥谨少主,不过是为拆穿国师的真面目?!” 苏锦煜默然定定看着她,神情冷酷威严,眉眼染了几分厉色。 孙嬷嬷难过地叹了口气,“可……殿下,公主被四殿下下了毒,昏睡不醒。” 苏锦煜淡漠挑眉,“那只是寻常的药,对身体无损,锦璃昏睡两三日便能自行醒来。” 孙嬷嬷越听越恐惧,猜不透这局步设到底有多深。“殿下为何要与四殿下这样做?” “嬷嬷对吸血鬼不了解,我 和四殿下这样做,都是为了锦璃好。锦璃既然被血族休掉,另嫁他人无可厚非。我苏锦煜的妹妹,天生凤格之命,绝不能被他们如此玷污。” “可这样伤害了无殇少主和谨少主呀,他们年幼,不能没有娘亲照顾。” “那两只小鬼乐得自相残杀,随他们去,锦璃夹在他们中间,反而生不如死。” 苏锦煜绝然说完,牵着他的嫦侧妃入了寝殿。 孙嬷嬷僵怔原处,六神无主。可怜的主子,最恨被人欺骗,如今却是上下欺瞒,亲人合谋。她若知晓真相,必然悲痛欲绝。 孙嬷嬷一边走,一边抹眼泪,穿过冗长的宫道时,一抹娇小的白影突然挡在眼前。 “嬷嬷,你怎么哭了?” “谨少主?你……你不是说去狼族了吗?” “我怎么能丢下娘亲呢?我刚打探到御蓝斯大胜,就猜到娘亲被骗了,所以急着赶回来。” 孙嬷嬷喜极而泣,上前把小人儿揽在怀中,“谨少主终于长大了!可……我们该怎么救公主?公主正昏睡着,不好离开皇宫,皇城内,也无处躲藏。” “嬷嬷放心,我有个好法子。” 南宫谨吹了一声口哨,从墙那边腾空飞过一个倩影,单膝跪在地上。 “金燕参见少主。” 南宫谨细细打量着她,“除了身型健壮些,贴上易容面具,看不出端倪。金燕,就劳烦你代替我娘亲在康恒的床上躺两日,我先把娘亲带回碧荷宫的密室里,等娘亲醒来,再做决定。”然后,他冷静地吩咐孙嬷嬷,“嬷嬷,你也得配合金燕的伪装,不要被康恒看出端倪。” “是,谨少主。” * 两日后。 玄武命船停在玉鳞江畔,裹着密不透风蒙头遮脸的黑披风,转身进入船舱内,大声催促,“朱雀,靠岸了,带无殇少主和两个乳娘下来吧。” 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从船舱二楼蔓延开,他震惊一凛,忙冲上去。 走廊上,一堆血肉混着散乱的衣袍,那衣袍是朱雀的——毫无疑问,这堆血肉就是朱雀本尊。 可,是谁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他忙冲进苏无殇房内,就见两个嬷嬷被咬了脖颈,血液已尽。摇篮内……已空。 看到摇篮边上有血污,玄武惊得差点跪趴在地上……万一苏无殇死了,他该如何向御蓝斯交代?! “玄武,你是在找无殇么?” 温雅低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玄武警惕转身,正见银发如雪的国师大人南宫恪,正优雅抱着襁褓中的苏无殇,坐在椅子上。 “国师大人……”玄武担心地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忙跪下来,“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无殇少主!” “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南宫恪浅扬唇角,俯视怀中睡容甜美的小娃儿,镂花面具上,一双眼眸温和慈爱,可他抬眸看向玄武,却陡然血眸凶冷如魔。 “不过,你得死!否则,这出戏,会演不下去。” “国师大人放心,玄武会自行了断的。” 玄武毫不迟疑,仓惶扯掉身上的披风,走向窗口。 阳光照在身上,呼呼——一股白烟冒出来,肌肤、头发火苗爆开…… 他身体向后倒翻,出了窗,坠下船。 南宫恪清冷微扬唇角,抱着苏无殇走出房间。 “无殇,叔父带你去找你爹,他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 莫黎城王宫,净白如玉。 御蓝斯率领大军回宫,尚且不到一个时辰。 他铠甲尚未脱下,便入大殿,宣召百官承禀城内诸事。 隐约感觉到儿子的动静,四爪腾龙的龙椅上,俊伟的金甲身影一闪,不见了踪影。徒留百官于阶下惶惑地面面相觑。 御蓝斯直迎到王宫大门前,以为是锦璃带着儿子前来,惊喜地又往前奔了两步。 这几日他星夜兼程,行踪不定,不曾收到大齐的飞鸽传书,也不知锦璃状况如何。 马车辘辘入了宫门,停下。 暗金色的锦缎车帘掀开,下来的人银发银袍,出尘脱俗,与他一样,有着艳若琉璃的棕色眼眸。 “恪?怎是你?”御蓝斯视线落在儿子的小脸儿上,呼吸猛然一窒。他独把无殇带回来是何意? 南宫恪把苏无殇递上,才跪下来。 “哥,是臣弟倏忽,康恒盗取臣弟之前与轩辕颐搭配的药方和丹药炼术手札,相助东域王,还以臣弟的名义备了不少纯银兵器,意图赠给东域王。他谎称你将士中毒,即将全军覆没,以药方骗锦璃交换成婚。” 御蓝斯抱紧怀中的小生命,确定儿子只是睡着,方才呼出一口气。 眸光落在南宫恪的面具上,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轻拍他 的肩,“恪,起来吧!多谢你把我儿子带回来,谨儿最近还好吗?” 南宫恪微怔,忙道,“还好,只是性子执拗。” “执拗些好,像锦璃。” 御蓝斯小心地抱着儿子,生怕太用力就会把小人儿碰碎了。 多日不见,这小子长大许多,却还是小小的一团,不知何日才能长大成人。 “康恒这件事,为兄会处理。恪,你若不急着走,在此多住些时日吧。” 陡然一股狂躁的怒火突袭心头,南宫恪十分不满意这样的答复。他腮骨隐忍微动,锐利的鹰眸紧盯在御蓝斯脸上,试图找寻什么仇恨的痕迹,可他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哥,你一点都不担心锦璃吗?她是为你才嫁给康恒的。” “若锦璃此刻不好,无殇就不会安睡了,这孩子聪明,虽不会说话,却已然分得清是非对错。他既然没有阻止锦璃嫁给康恒,必然有他的道理。” “可,哥你不能凭幼子的反应,武断评断锦璃的状况。” “那么,恪,你希望我做什么?发兵大齐?杀了康恒?还是斩了大齐皇帝,掀动两国战乱?那是你一直守护的大齐王朝,也是锦璃自幼成长的地方,我不会对大齐发兵的。” 南宫恪握紧双拳,愤然斥道,“哥,难道你就这样坐视锦璃被欺骗?” 御蓝斯不羁耸肩,轻描淡写地笑道,“锦璃经历的事情太少,才会被骗,成一次婚,看清某些人,没什么不好的。” 他抱着儿子转身走向大殿,头也不回地挽留,“恪,你暂住几日吧!皇祖母为我甄选一位太子妃,明日就带过来,你正可以见一见你未来的皇嫂。” ========================= 四两拨千斤,给威武英明的血族太子殿下点个赞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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