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与帝君被黑衣的侍卫领到了一处殿门前,站在这里,百步的长阶之上是恢宏的宫殿,长阶是铺的天青色的玉砖,雕以繁复的兽纹,盘绕的纹理一路蜿蜒而上通入宽敞殿门。桑九提着裙摆跟在帝君身后缓缓走上了玉阶,不知为何帝君走的特别慢,跟在帝君身后,桑九老是踩着自己的裙裾所以不得不提着走,感觉走了很久很久才终是将这不算长的玉阶走完,眼前渐渐出现殿内场景,宽敞的大殿内四根雕着妖文古字的石柱威严伫立,殿内一片金碧辉煌布置华丽。
殿内只一人直身背立于石柱之间,玄衣白发,深黑的长袍,系在腰间的鎏金锦带绣着繁复的暗纹,极长的银发散落在他身后,如冰凉月光倾下垂至地面,奢靡而尊贵。
那人缓缓转过身,分明的轮廓,斜飞入鬓的白眉,凤眼狭长,目光里是深邃挪逾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生生让身后一殿辉煌淡为黑白二色。
桑九为之一怔,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与帝君的清雅俊美不同,此人美得至妖至魅,有一种摄人魂魄之感。在此之前,桑九一直觉得常焱是她见过长得最像女子的男的,然而今天,桑九想眼前的白发男子即使是美貌的女子在他面前也会自愧不如,那种妖异到极致的美。
那人微微勾着嘴角,看着帝君缓缓开口:“你来了。”声音苍老沙哑。
桑九有些惊讶,有如此容貌的人声音怎会如此苍老,又听得那人笑着说,“老不死的,许久不见,你还是一点儿没变老。”
帝君看着他,眉眼淡然,语气平静,“启尧,你还是没变。”
启尧摇摇头,抚着俊美面容,“不,我老了,已经老得不行了。”
听说世间有驻颜花,拥有驻颜花之人能永远保持年轻面容,桑九看着被帝君叫做启尧的人,想他应是使用了这驻颜花让容貌保持不变,所以才会声音如此苍老,而面容却俊美至极。
桑九正痴痴的看着启尧的脸却正对上了他移过来的含着深意的目光,桑九一怔,见他朝自己招了招手,“丫头,过来。”
桑九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朝四周望了望,又看向站在殿中央的启尧,问道“您在叫我?”
启尧温和的笑笑,“这殿内还有其他姑娘吗?”
桑九摇了摇头,启尧又笑道,“那还不过来。”
桑九眨了眨眼不知所然,转头向帝君投去求助的眼神,见帝君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桑九才深呼吸一口,提起裙摆向启尧走去,略有些紧张地站在了启尧身边。
启尧笑着将桑九牵到大殿之上的宝座边,又回过头看着帝君,“老东西,我同丫头说话你还站这儿干嘛?”
桑九心里一惊,看向帝君,却见帝君仍是一脸平静的答道,“你觉得,我若想听,站哪儿不一样?”
启尧微微偏了偏头,“那你就不要听。”
桑九想依帝君的性子,定是不会从的,却未料到帝君竟真的缓缓转身朝殿外走去,只留下一句,“不要太久。”
桑九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帝君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启尧,启尧微微一笑,“丫头,你是不是在好奇我是谁?跟那个老东西又是什么关系?”
桑九重重点了点头,启尧笑着将桑九拉到宝座上坐下,看向殿外,目光清冷,“若要说这世间还有什么人真正了解那个老东西,恐怕也只有我了。”启尧回头,笑着看着桑九,问道,“丫头,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启尧同桑九讲了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两万年前,他还不是妖族的王,也不是白鹿原的城主,虽只有两千年道行,妖界却已无人不知他,只因他生来便怀有极大的灵力,是妖界万年难得的奇才。到他五千岁时,在妖界已是无人能与他为敌。寻不到对手,让启尧觉得甚是无聊。
于是他去了苍鹿野,在万年前这里曾发生了一场妖族与仙族的大战,即使已过万年,仍能嗅到其死亡的气息。据说天庭的战神,禺良,便是死在这场战役里,尸骨无存。战神已死,本应妖族大获全胜,却半路杀出个孟华帝君,传说里他只身而来,一柄羲和,剑光一出,天地失色。
据说那日所有人只看到了他身上令人无法直视的光华,无人看清帝君真正的模样,孟华帝君避世数万载,一直生活在华清境内,不理尘世纷扰,却不知这次为何会出现在苍鹿野,只知他似盛怒而来,只是一个挥手之间,妖王的身体便被轻易斩成了两段。
据说,那战死的天庭战神禺良是帝君唯一的挚友,此后每隔千年他苏醒,便会到这苍鹿野的战场上来,一个人站在海边,一站便是数月,妖界的人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一个只一剑斩杀妖王的人是何其可怕的存在,是以苍鹿野无人再敢接近,渐渐荒废,只以一个古战场而存在,而曾经的苍鹿野便是现在的白鹿原。
那时启尧自负再无敌手,听说有这么个孟华帝君,便想去看看以一剑斩妖王的孟华帝君到底能有多厉害,传说果然不假,启尧轻易地便在苍鹿野的边缘找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启尧讥诮地一笑,随意从地上踢起一石子朝帝君直直飞去,却骤然停在离帝君身后三尺的空中,只见帝君缓缓转过身,面容清冷俊美,目光冷漠。
启尧勾起嘴角,朝帝君大喊,“喂,你就是那个什么孟华帝君?”
帝君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眼神漠然,似并未看他。启尧最看不惯这种面瘫冰块脸,努了努嘴,在心里暗骂一声又喊道“老子叫启尧,听说你很厉害,我们打一架吧。”
帝君微微一怔,终是抬起眼看向启尧,目光幽深。启尧被帝君这样看得别扭,皱了皱眉,“看什么看,老子是男的!”
帝君竟开口说道,“我并未说你是女的。”
启尧朝一旁吐了口唾沫,又看向帝君“少跟老子废话,打是不打?”
启尧并未等帝君回话便举起扛在肩头的斩鬼刀,指向帝君,“让老子看看是你的羲和剑厉害还是老子的刀快。”
可接下来,别说让帝君拔剑,仅是空手,还未过两招启尧便被帝君的掌力震到了地面,以极其难看的姿势趴在地上吐了口鲜红的妖血,而启尧抬头看帝君却仍是站在原处,一步未移,甚至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
启尧虽不服气,但也已知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启尧将口中的残血呸的吐出来,抹了抹唇边的血迹,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输了就是输了,但输也要输得体面。于是启尧撑着手中地大刀站了起来,指着帝君,“今日是老子输了,但你别得意,等老子再回去修炼个千年再回来跟你打架,有种的就站这儿别动啊,老子还会回来的!”说着扛着刀转身朝回飞去,想着快点儿离开,幸好这里没啥人来,太他妈丢人了!
启尧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家给不用剑就打趴下了,而且还没过两招,亏自己还大放阕词,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启尧恨得咬了咬牙,边往回飞边回头瞟了身后的帝君一眼,他身后,帝君正仰头看着他,目光深邃清冷。
启尧不解地挠了挠头,想:老子有那么好看吗?还看!再看等老子修炼回来挖了你的眼睛当下酒菜。当然,别说挖帝君的眼睛,就是动一根帝君的手指头,启尧也始终做不到。后来,启尧当真在认真修炼千年后去帝君打架,帝君也当真还站在那儿,似从未离开过一般,然后结局仍是惨败。于是启尧又修炼,又来找帝君打架,又败,他便又修炼,又再来,再败,如此循环,就这样一万年悄然过去,启尧仍未能打过帝君,但他还是不服输的找帝君挑战,而帝君也总是准时的出现在苍鹿野等他。
其实启尧知道,帝君的灵力远在自己之上,即使自己再修炼几万年也无法敌过他,只是每隔千年来找他打架似以成了启尧的一种习惯。但启尧便不明白了,孟华这个怪物完全没有必要接受自己的挑战,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虽然启尧很不愿意这样承认但事实确实是这样,跟一个永远都不会打过自己的人打架,岂不无聊?要么就是他想赢他以得优越感,要么就是他这人有病!启尧看着站在海边永远一副冰块脸的帝君,深深点了点头,此人一定有病!
而且启尧发现,已经过去一万年,他早已从曾经的毛头小子长成了挺拔的身姿,成了妖界的王,而他,万年以过容貌竟一分未变,仍是白衣黑发,目光冷淡。
启尧曾以为他用了驻颜花,而这世间唯一的一朵驻颜花站在便在他手里,帝君容貌未变,难道真是因为他不会老吗?听说他已活了数万载。
启尧越来越好奇,孟华帝君这个怪物一般的存在,到底是何来历,为何不老?又为何信守千年之约在此等他?他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迷,启尧一直琢磨不透,直到,他偷了帝君的一滴血,他终于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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