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清兰带着挂在她身上的郭采薇,小步的踱步到另一边的书案,侧身坐下去时,似是不经意的往谭云槿的书案上看了一眼。[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奇道:“云妹妹,没想到你的字写得这么漂亮!”
“是吗?”谭云槿敷衍着她。
她却不消停,道:“真的!你看这一撇,一气呵成,感觉很流畅,一点也不像初学者,比采薇妹妹写的还要好。”
谭云槿手一顿,喃喃地道着:“是吗?”
“是啊,是啊!”郭采薇也伸过小脑袋兴奋地道,“还有这个点,也点得很果断,让人一看就觉得干净利落……”她叽叽喳喳地在一旁和祝清兰点评着。
有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不错,谭姑娘的字写的很好。”
三人回头,看见穿着身翠蓝色马面裙,头发高高挽起的李娘子正站在她们的身后。
“李先生!”三人齐齐起身,屈膝行礼。
李娘子清瘦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道:“起来吧!我们来看看谭姑娘写的字。”
前世,李娘子给她的印象是模糊的。
听人说,她原也是诗书传世之家的姑娘,写得一手好字,人长的非常漂亮,是当地有名的名媛,只因她曾深**过一个书生,但是那人却娶了他人,她又不愿嫁给别人,后来干脆就挽了头,住进了寺庙,成了带发修行的居士,发誓终身不嫁。
由于她出色的才华,也让金陵许多有背景的人家真相。争相邀请她坐馆,为家中的女孩开蒙。
李娘子洁身自好,才华高仪,人们送了她一个雅号“青莲居士!”
李娘子虽然文采不凡,但是她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待人也寡言少语,却也从来不曾约束过她们。
那也是个苦命的人,品行高洁,满腹经纶,却豆灯寂夜地过完了一生。
前世有一次郭采薇被李娘子罚了抄书,气的说起来,怀疑她“信奉的难道是法家不成”。
谭云槿恭敬地站在她身边,听着李娘子点评她的字,不由地想到了前世的她多少次夜不能寐,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伏案写下一首首断肠诗。
郭采薇歪着脑袋在一旁看着,祝清兰屋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恭敬的低头也听着李娘子的话,眸光流转,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李娘子又问了谭云槿一些问题,知道她能够跟上郭采薇的学习进度。
上午的课讲的她给谭云槿和郭采薇讲的是《三字经》中的是《温席侍亲》。
虽然学过一遍,谭云槿还是认真听课。
李娘子满意的暗暗点了头,课间李娘子婉转地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答对了,李娘子更加的满意了。
回头李娘子又问了祝清兰几个问题,祝清兰因为年龄比谭云槿她们都大,李娘子教的是《列女传》,祝清兰也没有磕绊的回答了下来。
轮到郭采薇的时候,她对李娘子的问题一问三不知,这让李娘子大为生气,板着脸上完了上午的课。
郭采薇有些气愤却又无可奈何。所以等到下课之后她拉着谭云槿问:“你是不是在家开过蒙了?”
谭云槿怕她这样总缠着自己,哄她道:“我自己在家里学了一遍。”
郭采薇不相信,迟疑道:“那岂不是要日夜苦读?”
“是啊!”祝清兰道,“云妹妹在家时,弟弟病了,母亲也病了,没人陪她玩,也不能出门。除了看书也做不了什么。”
郭采薇一脸释然,拧着帕子,犹豫着要不要跟谭云槿道歉。
谭云槿忙哄道:“我得快点回去,不然要耽搁去黑外祖母请安的时辰了。”和郭采薇三人在清芳亭分了手。
郭采薇闷闷不乐地回了蓼汀轩。
她的母亲邢氏正指挥着丫鬟婆子给蓼汀轩换门帘子,见状忙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心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郭采薇进了内室,道,“云槿妹妹和我一样大,功课却我好,今天李夫子一个劲儿的夸她……”
看见女儿这样,邢氏的心都揪了起来,把女儿抱在了怀里道:“我的儿啊!你干嘛要和那样一个没娘的孩子比啊!别看她现在处处拔尖,一个没娘护着的孩子,要吃的苦还在后头呢。”
郭采薇皱眉:“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小,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姜氏冷笑,道,“不如我这样和你说,假如你今天想要吃玫瑰糕了,你一说,我就立刻吩咐厨房去做。可是谭云槿呢?她一个小小女孩子,还能为了这一口吃的,专门向你大祖母开口不成!”
我们不是在说李夫子夸奖谭云槿的事情吗?怎么又和玫瑰糕扯上关系?郭采薇觉得眼睛都快转晕了。
邢氏看了看女儿迷糊的表情,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脑袋,欲言又止。
邢氏昨天送曹老夫人去大房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谭云槿。
可怜那样一个精灵般的女孩落在大房那样虎狼之地,怕是旁人啃的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自己的孩子她一定要好好的护着,凭着那些狐狸精怎么使手段,她都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邢氏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老爷养在外面的外室都清理掉。
谭云槿自然不知道蓼汀轩发生的事,她回到海棠居。
看见郭于玉的贴身小厮端砚正坐她厢房的屋檐下喝着绿豆汤。
听到动静,他忙放下碗,急急地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小黑漆绘白玉兰的匣子递了过来:“谭姑娘,您可回来了!大爷听说您要给谭夫人守孝,抄佛经,特意让我送了这匣子墨锭过来,说是老太爷留下来的罗墨,坚如磐石黑如犀漆,让您抄经的时候用。”
有好墨才能写出好字。
既然是老太爷留下来的,那就是给郭于玉下场考试的时候用的!
她怎么能收!
“不行,你拿回去。”谭云槿不肯要,“给母亲尽孝自然是要用我谭家的东西,用这个不适合。”
“大爷猜到您就会这么说的。”端砚笑道,“我们大爷说了,这墨也不是白给的,想和您换几张佐伯纸,大爷有同窗的父亲过寿,请大爷们去吃寿诞,大爷想送了做寿礼。”
山东的佐伯纸纸厚薄均匀,质地细密,色泽鲜明,而且制法早已失传,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
谭家的佐伯纸也仅仅只有半刀,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谭清曾经把她抱在膝头,说是做为她将来的嫁妆。
若是从前,谭云槿肯定会认为这些都是俗物,郭于玉若是要,也就给了。
可有了前世的经历,她却清楚地知道,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嫁女儿,若是有这样的东西做陪嫁,比什么金银珠宝都要体面。
这是父亲给她的珍贵的礼物。
谭云槿遣了月玲去开了箱笼拿纸,那墨却不收。“佐伯纸我是不能给的。其他好纸我这有一些,你拿了去给他吧!合适呢他就去送人,若是不行他就自己留着用吧!这墨我是不会收的!”
端砚苦着脸道:“若是我就这样把纸拿了回去,大爷岂不要剥了我的皮?”
郭于玉一向都是不计尊卑的,这些下人没一个怕他的,常常拿了他身上的东西去换钱,又怎会责罚端砚?
不过,端砚的话也提醒了周少瑾。
郭于玉什么时候就缺了几张纸,大舅母一向都是给他用最好的东西,这样说不过是让她安心地把墨留下,他还是和记忆中一样体贴女儿家的心思。
可是越是这样,自己更不可以收下,现在的郭于玉还是一个孩子,没有后来那样龌龊的心思,只能辜负了郭于玉表哥的一片心意。
再说要是让大舅母原大太太知道了,谭云槿非常清楚她是怎样的疼**着这个儿子的,尽管自己现在还是一个稚童,可是望子成龙心切大舅母可是不管这些。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绝对不可以收。
端砚看到谭云槿态度坚决,没有办法,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开。
好在谭云槿又赏了耽误。端砚两个八分的银锞子,包了几块点心给他,这才让月玲送了他出门,她还让端砚带了几句“我是守孝之人,不便将身边东西送给大表哥,让他另外寻了礼物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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