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云槿斋戒几日后,沐浴更衣,才恭恭敬敬的把母亲的画像悬挂在耳房的墙上,画像前摆设了一个羊脂玉的三足小鼎,净手后,谭云槿跪在蒲团上,为母亲亲手上了三柱香。[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又在母亲灵位前烧了了一本谭云槿亲手抄写的的佛经。
看来自己真的是重活了一世!
谭云槿在惆怅的叹着气,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刚刚站在院子里,听到门外传来嬉笑声,从半开的院门,谭云槿看见了祝清兰。
她的视线长落在水榭上的那个穿着茜红色折枝花杭绸褙子的小姑娘就挪不开了。
祝清兰!
她就是祝清兰!
就算是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的祝清兰!
谭云槿的眼睛仿佛喷着火般,眼泪都要烫出来。
虽然距离有些远,谭云槿还是把她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对上了号,略有些圆润的鹅蛋脸上,一双大眼睛水灵灵,透着机敏,殷红艳丽樱桃嘴,让她的容颜立刻变得生动起来。
谭云槿只觉得锥心的痛。
就是这个人的现出,让她的生活翻天覆地,再无宁日。
自己难道还要像记忆中那样和她虚与委蛇不成?
谭云槿不甘心,绞着手指,却感觉到有道担心的视线望着自己。
她敏感地回望过去,看见了王嬷嬷端着托盘,站在一棵梅树下担心的望着自己。
只是这话要不要对王嬷嬷说呢?
算了,还是先别告诉她了。
谭云槿冲着王嬷嬷微笑着摇了摇头,扭身进了屋子。
谭云槿回了内室,倚在窗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前世,虽然是郭于玉负心,但是没有祝清兰的特意亲近,他也许不会对自己起了欺骗之心。
可是她要怎么办呢?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也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对付这种人。
至于和郭家划清界线,谭云槿是想也没想过的。不说别的,仅凭这里是养育母亲长大的地方,父亲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的话,就冒着忘恩负义的风险断绝和岳家的联系?
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免在郭家长住。
不知道父亲收到她的信没有?相不相信她信中的话?
她仔细地回想着自己死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她从五岁踏进郭府,几乎没有再出过门,仅在每年两次的礼佛时才和外祖母一起到过静恩寺。
还有一次就是她父亲病危时赶回杭州看望的。
因为长期住在郭府,霍老夫人又不**交际应酬,她根本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父亲在临终前,把自己的终身托付了郭家,还当着她的面交给了原大舅舅数十万银票。
她当时心情很复杂,但也没有觉得有多严重,竟然还有心听郭于玉说着新院子的设计:“我们的饮香院的有个水榭,承尘、窗棂、门扇全都是楠木镶宝蓝色琉璃的,地面铺着金砖。天气晴好的时候,湖面的阳光反**来,波光粼粼,像走进了龙王爷的水晶宫殿似的。没见过的人根本没法想像它的美。到时候你我二人可以在那里画画吟诗……”
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可笑!
那座美轮美奂的院子的女主人不是她。
谭云槿不由眼角湿润,想着到了那天晚上,郭府上上下下,穿红挂绿的,只有郭采薇还记得自己,孤然一人出现在了月桂馆,眼睛又红又肿,抱着她泣不成声:“……说是娶了祝清兰,三天之后完婚……我是偷偷来的,你自己要保重……”
她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可是没想到亲耳听到之后,她当时就懵了。
之后混混沌沌的,只知道哭,只知道看着偷偷摸摸的跑去看郭于玉,饮香院里下人们忙出忙进的,没有人发现她。
好不容易等她回过神来,也只能想出一个保住自己嫁妆的法子,自己的身体早都被她们不知不觉的糟坏了,成了逃不出樊笼的金丝雀。
至少破坏郭于玉的洞房花烛。
她心里好过了一点,但死之前她还是带着浓浓的不甘。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就流成了河,怎么也止不住。
不能这样了!
再不能这样了!
谭云槿擦了眼泪,起身想去找王嬷嬷。
指尖触到软软的府绸帘子时,她却犹豫了。
她不过是梦到了前世的事,嬷嬷就担心得魂不守舍,如果她坚持梦中的一世都是真的,是她前世的经历,嬷嬷……还有安宁的时候吗?
谭云槿慢慢地退了回去。
思来想去,谭云槿也想不出一个法子来。
只能寄望于父亲收到信后,赶紧把她接回去,就算终身不嫁,也可在父亲膝前尽孝。
谭云槿又鼓起了勇气,勤能补拙。她就不相信,自己多动动脑筋,又知道以后的事,有了父亲的指点,会像前世一样似的什么也是帮不了父亲,还死的糊里糊涂。
谭云槿心情好了点,对了,趁现在自己的记忆还很清楚,先把它写下来,等到用的时候拿出来看,免得又遗漏了什么。
谭云槿回到屋里就关了门,开始整理自己前世发生的事。
※
天空渐渐泛白,谭云槿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
她把记得的事都罗列下来了,至于不记得的……那也没办法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看自己的了!
意识到这一点,谭云槿有些担心,害怕,但也不可否认地隐隐有几分跃跃欲试的喜悦。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仔细地把纸上写的东西看了两遍,又默诵了一遍,见没有什么遗漏,将纸凑到了灯边……
重活了一世,这种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匪夷所思,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她看着火苗迅速地撺起来吞噬了纸笺,心绪这才平静下来,转身撩了帷帐,准备补眠。
门外却传来月玲的声音:“大姑娘,大姑娘。老夫人让你去前边见见客人。”
客人?郭府有什么养的客人会认识自己?
谭云槿“嗯”了一声,在月玲的服侍下匆匆梳洗了一番,吃了半碗白粥就去了霍老夫人那里。
谁知道来传话的小丫鬟左拐右转的,慢慢的偏离了去春秋院的方向。
谭云槿认得,现在她们走的这条路通往小镜湖,那里有一个水榭。
“等一下!”谭云槿停下了脚步,有些怀疑的细细打量着小丫鬟。
小丫鬟很普通,看穿着是一个粗使丫头,谭云槿没有见过。
“外祖母在哪里待客呢?不是在花厅吗?”谭云槿疑惑的开口问她。
小丫鬟有些慌张,支支吾吾了半天。谭云槿一下子冷下了脸,“你是哪个院里的?谁让你来的?知不知道诓骗主子是要被打板子的?要是我回了外祖母,小心你一家子都会被发卖。”
谭云槿有前一世的记忆,知道这些下人是只敬衣冠不敬人,若是气势弱了,肯定会被糊弄过去所以问话极为严厉。
谭云槿小小的身子挺的笔直,散发出阵阵冷意,小丫鬟被吓住了,哭哭啼啼的不敢动了。
“妹妹不要再责怪她了,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旁边的花丛“悉悉索索”一阵声响,一身红衣的祝清兰和穿着红色直缀的郭于玉分开花枝走了出来。
谭云槿一看到这俩个人顿时全身如遭雷噬,脑子里一片空白,木木然地随着月玲曲膝行礼,脸色苍白地盯着祝清兰,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缝。
月玲扶起谭云槿时,发觉了她的异常,焦急地皱眉,机灵地向祝清兰和郭于玉解释:“我们姑娘前几天得了风寒,昨天才出房门,今天这风有点大,怕是吹着了。”
说话间瞧瞧的捏了捏谭云槿的手腕。
谭云槿愉愉地掐了掐了自己,心情这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对面的小姑娘听到月玲的话抿着嘴笑了笑。左边面颊梨涡绽现,很是俏丽。
见谭云槿望过来,祝清兰不仅没有回避或是羞赧,反而扬了扬头,眼中流露出些许的不善,这让谭云槿既惊讶又不解。
这只是初见,为什么祝清兰现在就对她有了意见?
郭于玉听了月玲的话,反倒是有了另一番表现,他四下望了望,“这里确实有些风大,不如我们到前面的清音阁说话吧!”
谭云槿心中生厌,正要拒绝,感到冷冷的视线飘了过来。
她望过去,看见了面带讥讽的祝清兰。
见谭云槿望了过来,立时笑得甜美,“妹妹我们一起去吧。”她说着,伸出手来,“我扶着你吧。这样你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她问自己为什么害怕,前世她怯弱被人欺之致死,难道今世还要怕他们不成!
谭云槿胆气一壮,笑着推开了祝清兰的手,大步地朝前走去:“不用了。我正好趁着这机会散散步。”
祝清兰的笑容顿时有点凝滞,但她瞥了眼郭于玉,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不紧不慢地跟在了谭云槿的身后。
坐在水榭清音阁上,临窗而望,午时的阳光在水面撒下点点金光,不时又燕子成双成对的掠过水面。
令人见之忘俗,谭云槿觉得心里的闷气出了不少,心情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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