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姑嫂种田记 > 第11章 草书绣

??傍晚荣儿和贞姐坐在院子说闲话,回想往年,才知道俩人很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的说过话了,也因为难得那样一个好机遇,锦彩烂漫五月天,没有旁人,你一言我一语,或者静静地看那夕阳慢慢的落下也很好。想起小时候俩个小姑娘提着小竹篮,到这个时候,天气凉爽,不燥不热,到湖岸去摘桑叶,能够遇到许多又大又紫的桑葚,吃的满嘴紫迹。

    管家娘子急匆匆走向贞姐,笑道:“贞大嫂,惠哥儿哭闹个不停,兴许饿了,你去喂喂他。”

    贞姐刚刚安静下来,解下腰中的围裙,非要拉着荣儿一起去,说要让荣儿看看韩老太大儿子韩沉的媳妇。

    荣儿并不好奇城里的人物,她时常去城里看兄长,城里的人也不再稀罕了。两人牵着手往韩沉住的院子里来了,只见一个非常年轻的妇人坐在一颗合欢树下哄着惠哥儿。惠哥儿还是哭闹不停。

    贞姐过去接过妇人怀里的孩子,看着惠哥儿满头大汗,拿出手绢擦了擦,解开惠哥儿胸前的扣子,露出嫩白的胸脯,说道:“娘子,你看把孩子热的,也不知道给孩子解开一个扣子凉快凉快。”

    那妇人对贞姐造次的言语也不在意,只淡淡地说道:“你领着他一边去吧,哭得我心烦。”

    这是个做母亲的样子么?荣儿只是狐疑。贞姐把惠哥儿抱到一边。那妇人拿起手边藤萝里的绣件,纤细的手指把那块洁白的布抻得展平。

    这就是韩沉的媳妇了,是从城里来的人,并无其他,穿着一身素纱裙子,素纱里面露着红隐隐的绸裤子,头上蓬松松的挽着一个结子,插着一支乌木钗,风一吹两缕脱发荡在耳边。她低着头只顾拿针琢磨,消瘦的脸颊悠闲悠哉。荣儿仔细辨认她的刺绣,居然全部是用黑线绣出的草字,极其不易辨认。她似乎很陶醉,旁若无人的陶醉。

    荣儿再一次看看她的脸,她的脸色大变,绣起字来,眼角垂垂,那副悠闲的样子荡然无存,仿佛在与一个人说话。天色已晚,青色的天空下,小院西窗亮着一盏小灯笼,风乍一吹来,吹着她的发梢,吹着针眼里长长的黑线。

    荣儿向兄长学过几个字,再盯着白绢上的草字辨认,“无奈”,“嫁”,“寂闺”,“郎”荣儿失声念出来。

    那个妇人蓦地抬起头,好似被人一语惊醒,从梦中醒来。她看了荣儿一眼,说道:“你识字?”

    荣儿吞吐道:“兴许认得几个。”

    那妇人立刻将那块白绢藏了起来,瞪了荣儿一眼便离开了。荣儿不知根由,也甚是无趣,便也走开了。后来越想那几个字越是奇怪,她一个已经嫁给韩沉了,怎么写出“无奈,嫁,”又写什么“寂闺,郎”。

    想至此处,心头也被感染,再也念不下去了,一个“寂”字就够让人受得了,她到底受着什么委屈,可见一斑了。

    一天就这样迅速的过去了,竟然没有看到韩雨一眼,难道他又回城里了?原来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荣儿在瓮里舀出一瓢黄豆,要生豆芽,却发现水桶里没了水,夜里便拎着木桶到井里去打水。深深地井里竟然也有一弯明明的月亮,把水桶抛下去,月亮如玻璃一样被打得七零八分。

    累了一天,身子实在疲乏,提半桶水都有些吃力,腰椎似乎就要被扯断一般。荣儿虽然已农家儿女,可是在家里,无论大小事宜还有嫂子帮扶呢。

    半桶水吊在半空再也提不上来了,只闻得从木桶壁上流下的水滴在深深的水井里,“嘀嗒,嘀嗒。”

    正待思考要不要撒手时,只觉得有人从背后将自己款款拢住。荣儿惕然一惊,险些丢掉木桶。身后的人从自己的腰际穿梭过来,双手抓牢木桶上的湿濡的缰绳。他是谁?他的袖子的布料是月白的绫罗,手是那样的干净有力。

    不,这不是韩渡。韩渡身上的味道常常是皂角辛辣的味道,或者是汗水的味道,断断没有这种脉脉的清香。

    “一起用力,就会很省力的。”身后的那个人说。

    荣儿已然猜出后面的人是谁了,就是他,韩雨,他终于出现了,竟是这种场合。荣儿的手臂几乎没有费丝毫的力气,全由身后的帮自己把水桶提了出来。木桶一到井岸,荣儿立刻挣脱开身后的人,仿佛沾染上不该上瘾的东西的自责。

    荣儿瞅那人一眼,果不其然,是韩雨。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流倜傥,脸色微微灰暗,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倦意,乡风沐浴之下的他仍是城中纨绔子弟高贵奢靡的样态。他看到羞涩的荣儿,微皱的眉头露出惊鸿一瞥笑意。

    “荣儿姑娘?在我家可吃得消么?”韩雨问道。

    荣儿沉吟半响,“吃得消与吃不消和你总无关碍了,总之,我尽力了。”

    韩雨每每听到荣儿的冷言冷语都像被针扎了一般,但仍是乐此不疲的试探,“姑娘怎么不开心,有人欺负你?你给我说。”

    “不敢。”荣儿低着头,看着水桶里的身影,连自己都被那戚戚的身影感伤了,“我还有事,不叨扰官人了。”言毕一步一步迈向水桶。

    荣儿啊!荣儿啊?你真的要这样无端端的逞能么?你可是心念口念了他很久了,你刚才也不过看了他两眼,真的能弥补你久久的相思么?韩雨,追上我来。

    荣儿提着木桶径直向厨房来,途中依稀察觉到他紧追的步伐。韩雨追上荣儿,先抓牢木桶上木柄,另一只把荣的手拿下。

    荣儿首次触及他的手,有点凉,有点湿。荣儿站在他身后,定一定神,他可能从未做过这些体力活,提着木桶的样子甚是笨拙,跌跌撞撞,惹人发笑。

    在厨房里,荣儿用打来的清水洗好黄豆,泡上。韩雨在一旁静静看她熟练地操作这一切,脸上挂着几分笑意,想帮忙却插不上手,“今天我在打麦场上监督着工人打麦,到现在才得闲,不然我会早些来看你,上一次回来的匆忙,也没有来得及与你说些什么话。”

    荣儿瞅他一眼,在这热气腾腾的厨房里熏得他大汗淋漓,也不肯往门口略走一走。荣儿笑道:“谁敢劳你来看,你快去外面吧,一会儿倒热出病来,我可担待不起。”说着又把水桶里的水全到进铜盆里,拉着韩雨到院子外,说道:“快来洗洗脸吧,瞧你脸上脏兮兮的。”

    韩雨兀自挽着袖子,捧着水就要往脸上洒。荣儿一掌打下。韩雨无辜地瞅着荣儿,茫然欲问。

    “你刚刚出了大汗,这样洗脸会被井里死冷的水激出病来的。”荣儿说找到这里,便从厨房里拎出半壶开水,倒进铜盆里,“这次能洗了,准保你既凉快又解乏。”

    韩雨呆呆受着荣儿指示洗脸,荣儿拿来肥皂,手巾,在一旁伺候着韩雨洗脸。

    “你来我房中,我从城里给你带回来一些东西些,不知你中意不中意。”韩雨拿着手巾一边擦脸一边说。

    可以说,今夜是这多日子以来最美妙夜晚,如临梦境。韩雨的屋子是东厢房,门前一颗桃树,此时上面已经挂上碧绿的桃子了。院子里是花香和甘冽混杂,韩雨的闲花悠草,韩渡的矮松修竹,两不相近,各自蓬勃。

    韩雨走到门口跺跺脚上的泥土,推门而入,把屋子里的灯烛通通点亮,照得雪明。荣儿只是惊愕,如临仙室,从未在乡下见过这样华丽的屋子。窗上是新糊的绿窗纱,影影绰绰绘着小画,墙壁粉油,通体明白,字画飘逸,地上铺着碧蓝的地毯,案上布着杂书,明砚,小案几上供着观音尊,瓶里是时鲜的花卉,古铜瓶,鸡足灯,青纱帐,真是道不完,不再一一罗列。

    韩雨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小匣子,又拿出两匹鲜艳的布,摆在荣儿面前,说道:“这里面是新作的胭脂水粉和几串珠子,这是城里时兴的布料,城里的太太小姐都用这个做衣裳,很好看,我想你穿上更好看。”

    荣儿看到这些乡村罕见的东西,顿时语塞,变得迟钝,他为什么要送我这样好的东西。“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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