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准备,当黑夜降临,我又一次坠入梦中。在梦里,我走在了熟悉的场景里。那些长廊像是我的故友一样,我顺着它们一直向前,没有什么停顿。我的步伐不是太慢,当然也不是很快。
我开始去留意这条长廊里边的异样。当我带着这样一颗心向前的时候,一开始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慢慢地,有一些情况开始出现了变化。这种变化,让我开始惊喜。
我注意到在一些长廊里的木柱上,有一些细微的不同,它们的柱身上能明显看出一点儿痕迹。这些痕迹单独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看起来是几乎重复的,但若仔细注意,就会看到,它们呈现一定的指向性。
正是在这些细小的“指向痕迹”指引下,我找到了这条没有尽头的长廊里的一处叉路。这条叉路,如果没有足够的观察力,很难发现。因为,它实在是很幽暗,其与整条主长廊的衔接接得很微妙,尽乎天衣无缝一般。
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断定这就是那条通往我曾经到过的长廊尽头处的门的入口,但现在,一种动力促使我进入了里面。在我向前的步伐里,我心里想的是,即使前面有危险,那也只是在梦里发生的而已——至于这后果的深远,我当时并没有可能想到。
很快我听到一阵音乐。这个音乐有点熟悉,但比之我先前那一次听到得还要有韵律美。这种美,随着我的步伐靠近,越来越在我的心里面勾画出来。
不过,这是一种凄美的美,如泣如诉,哀怨悠长,如鸟儿惊心之啼,愁绪好似滚滚长江、滔滔黄河水,难以平息,让听者忍不住也跟着落下泪来。我不能不得承认,我的心里像是灌进去了一些什么,一种黯然神伤的情绪让我的步子自然地放慢了下来。
我平时也稍微涉猎过诗歌音乐,知道这首曲子正是幽怨至极的——《乌夜啼》。这曲调自古就带上了哀伤凄切之味,由其而成的词也是这样,不说瘐信《乌夜啼》词词闺怨、李后主《乌夜啼》字字怅恨,即使如浪漫诗仙李白《乌夜啼》也透出浓浓清冷气息。
就在这阵清凄的哀伤之乐曲中,我的步子渐渐踱到了一处有过印象的处所。那里正是当初无意中到过的青藤之门——“没有尽头的长廊”的“尽头”。
我有了上次的教训,并没有立即去推门。上次的阴风实在太过凌厉了,我心犹有余悸。我站在门下面,抬头去注意这个“尽头”之门,企图去破解其中的“局”。
但在破局之前,我得做一件事——找到这个局本身。
门上的青藤跟我来时没有太大变化,但我清楚记得当时藤被我扯断了很多,被风也吹落了很多。不知道是这里的环境独特,让它们很快又恢复原样,还是重走一次梦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始状态?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手背在了身后,只是凑过头去仔细看。说来也奇怪,就像在长廊里走的时候一样,当我一直向前时,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会把原本隐藏在黑暗里的前面长廊引出来,这时也是这种情况,当我仰头去看时,门上原本被青藤遮掩的部位随着我的视线而一一变得清晰。太好了,我在心里说。
一番扫视,我发现了一些先前没有发现的情况。但我并没有武断地下决断,而是又仔细看了几遍,这才深深点了几下头,脸上挂上笑。原来,我注意到,这门上有很多我先前以为是被时间这把杀猪刀整出来的腐朽的“门洞”,并不是真的因为腐朽而导致,而是,它们这些凹陷相互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这种联系,让我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些凹陷形成的形状。这是一些手印一样的形状,我仔细数过很多次,一共有九个。这九个手印在门上排列成一个隐约的八卦图案,其中第九手印居于八大印围护的中心。这个图案之所以隐藏得很深,是因为有不少部分被青藤遮掩得很密实,而且,手印之痕并不太清晰,如果不是带着目的去搜索,难以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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