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周墨担心程暮暮不习惯,特意提前去敲门。结果敲了很久都没人在,以为她出去了,可是直到临近出发还没见着她,问了另外两个女老师,都表示和她不熟,没办法只好问班长要了她的号码。
其他人也是惴惴不安,昨天还好好的人,学生都没事,谁能想到一个老师居然不见了,搁哪都不好交待。
手机响到第二遍,程暮暮翻了个身才接起,带着浓浓的起床气:“喂?”
周墨着急的问:“程老师,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吗?”
“你是谁?”
“周墨,我……我们都找了你一个早上了。”
程暮暮一个激灵脑袋清醒了一半,“实在抱歉,昨晚出了点事,我不得不提前离开,因为太过匆忙,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麻烦你帮我跟大家说声抱歉,可能我不能陪大家玩了,希望你们能玩得尽兴。”昨晚睡的太迟,早上起不来,原本还打算早上回去的,看来是太高估自己了。
周墨没有松口气,反而继续追问:“很严重的,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
他还是不放心,“程老师,我们都是同事,如果你真有什么事,不要不好意思,我们都会尽力帮你的。”
程暮暮再三保证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周墨才缓缓挂上电话。
走到前台问程暮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时前台跟他们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情,保安现在还没撤走。
周墨生气又自责,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们居然都不知道,早就知道让程暮暮自己住那间小房不安全,距离他们又远,昨晚应该坚持的。
被周墨这一闹腾,程暮暮是彻底清醒了,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难怪周墨的电话都找来了,自己确实太大意!
不知道林昃醒了没?把自己收拾好,手机就有短信进来了,“醒了?等会一起吃早餐。”
奇了怪了,怎么才刚想起他,就有信息了!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摒弃心中的想法,她快速回复:“好。”
在街角的小店里,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人很少。
程暮暮拿着勺子搅拌碗里的香菇瘦肉粥,这里的粥做得很稠,味道极鲜,一口气就喝下大半。本以为林昃会直接带她在酒店餐厅解决的,没想到他居然会找到这么个地方,实在让她又惊又喜。
“这里的粥很不错的,你多喝点。”
程暮暮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你常来?”
林昃淡淡道:“来过几次。”
难怪刚进来,老板就恭恭敬敬问他是不是老样子,原来是常客,其实这里的小菜也很不错。
“等会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原本想去这里的寺庙看看,可是跟周墨他们说了不去,来之前也没定过计划,诚实的摇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地方好玩。”
“喜欢爬山吗?”
“还可以。”程暮暮有点吃惊。
林昃笑了,“那我们等会吃完饭去爬山,猫儿山在当地很有名,而且山上还有座寺庙,值得去看看。”
可是她犹豫了,“你不是来这边工作的吗?”这样放下工作来陪她,会不会不太好。
“今天正好需要去猫儿山考察,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同行。”
原来是为了工作,这下她就放心了。
据说猫儿山因山顶有块巨大的花岗岩,形似卧倒的懒猫而得名,加上当地人们迷信,就在半山腰建了一座寺庙,以此表示对山神的敬意。这些都是来的路上,林昃跟她说的,程暮暮觉得新奇,她本来就对这种有历史感的建筑感兴趣。
程暮暮体能很好,平时也喜欢参加一些户外运动,这座山虽然高,不过山路却不是很崎岖,所以对她来说爬上去毫无压力。
这让林昃感到吃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没想到身体还不赖,“喜欢运动?”
“还可以,喜欢大山的空气,有时间也会去爬山。”
林昃所有所思的点头,“这里座山确实不错。”除去偶尔吹来的冷风。
“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有点感动又有点酸涩,“都好啦,现在都能扑倒一头老虎呢。”她笑得很灿烂。
像是被她感染了,林昃莞尔一笑:“那就好。”回想起她当时的样子很吓人,无声无息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抱起她时手都在颤抖。
山路变小,她走在前面,林昃看着她扎得高高的马尾,腰杆挺得很直,整个人说不出的倔强,忍不住询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程暮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回道:“挺好的啊,那个家有爷爷还有爸爸妈妈,我有个妹妹,有很多亲人。”
她笑得很好看,但在林昃看来却很勉强,打断道:“不开心就别笑了,很难看。”
别人问起她过得好不好,她总是笑得很灿烂的点头,一直笑着连自己都相信她过得很好,可是他为什么要拆穿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他也不再说什么,两人以前后相差不到一米的距离,各怀心思前进。
山腰的寺庙很大,灰色的石头隐隐透着苍凉之感,屋檐上的青苔安静诉说古老的故事。程暮暮不是迷信的人,走进大门,竟也觉得心境宁静许多,刚才被说起的激动,此刻也淡去。
程暮暮突然问:“你信佛吗?”
林昃眼睛望着佛堂里的石像,走向一旁捐了香火钱,“信仰是心灵的寄托,无所谓相信与否,心在哪信仰就在哪里。”
看似随意的回答,其中的道理却值得去深思。“其实我也不相信。”换上苦瓜脸,“可能我真的跟佛家没有缘分吧,闲时我也试着去翻阅佛家经典,可总领会不到精髓,只好放弃了。”每当涉及到佛学的内容都只能略过,这真是她的死穴啊!
林昃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你们中文系的老师是不是什么都要学?”
“差不多吧,不过术业有专攻,我对文学也不是每个领域都精通,比如古代文学方面就很不好了,不像你什么都懂!”以前看他家里摆了各种各样奖状和奖杯,想想都觉得羡慕。
他哭笑不得,“人都有弱点的。”
程暮暮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人有什么是不擅长的,兴致勃勃的问:“那你的弱点呢?”
结果当然得不到答案了,问了几回,他都把话题岔开,程暮暮只得放弃。
最后他们两个在石像前虔诚的鞠了两个躬,在寺庙里到处转了一下,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程暮暮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照现在的速度肯定要晚上才能下山,今晚赶回G市是不太可能的,明天还要上课。
她老实跟林昃说:“可能我不能陪你去考察了,今晚我就要回G市,明天早上还有课。”这里到G市需要三个钟,这倒是次要的,问题是晚上九点后就没有回去的车了。
想不到林昃在沉思几秒后,居然说:“嗯,我送你。”
程暮暮谢绝,“你不是还有工作吗?我自己可以的。”
“没事。”顿了下,“反正我现在还有时间,不过明天你先不用来公司了,我明天有事。”
闷闷的点头说“哦”,表示知道了,她并不在意拍摄出来的效果如何,有两个高手坐阵,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走吧,我送你。”
程暮暮还是觉得不好,“要不你送我去车站吧,然后我让我朋友来接。”
他的脸看不清阴晴,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程暮暮以为他生气了,暗自懊恼,头低得快要到脖子下了。
“好。”简单的一个字,说完就转身下山了,程暮暮快步跟上。
她也是有私心的,昨晚在知道是林昃后,还赖着他讲话,然后他出现了,在她最无措的时候,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也不能成为她介入别人感情的借口。喜欢他是一种习惯,习惯仰望,习惯他过得好,如果他幸福,那她凭什么成为羁绊?
一日同游,内心的声音告诉她,自己越是接近他一点,就更喜欢他一分,多待一秒都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趟够了,就当是圆了这十五年的梦吧,从不曾拥有,怎敢奢望,缘起缘灭,曾在你的世界驻足,就足够回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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