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一把柴火,猪筒骨熬出奶白色骨汤,加入黄酒和老姜去腥,把切成块状的白萝卜放入里面,汤锅里飘出骨肉香味。饭后牵着莫艳娘出去溜达一圈,免得吃的太撑了不消化。
霍莲扯了几根狗尾巴草给莫艳娘拿着玩,她就用毛茸茸的草尖戳霍莲的脖子,霍莲扯了几根反挠她的手,莫艳娘便被逗得笑起来。
霍莲其实很喜欢莫艳娘,她这个便宜娘亲虽然傻不兮兮的,但虽特别乖特别听话,饿了就吃,吃够了就玩,玩累了睡觉,基本是不叫人操心的。
作为一个大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担不起家庭的重担,这种拖油瓶一样的存在应当是最被嫌弃的那个,实际上霍宁特别宠莫艳娘,家里的活计都自己扛着什么也不让莫艳娘做,刚开始霍莲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渐渐明白了,因为莫艳娘爱笑,别人不理解为什么一件小事就能让她高兴大半天,但霍家三兄妹都知道,她的快乐是那种纯粹的快乐,看着莫艳娘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们就觉得值了,自己累一点苦一点没关系,她娘开心就好。
原身留下的记忆中,远久的莫艳娘面貌已经模糊不清了,现在的她皮肤发黄,脸上满是操劳过后的风霜,那是因为以前还没分家的之前,莫艳娘不得婆婆喜欢,经常被喊出去种田耕地,什么粗活重活的少不了她一分,因为她脑子不好使,婆婆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而且不懂得偷奸耍滑,家里大伯娘二伯娘欺她人傻,使唤她做原本分到自己头上的活计,婆婆看到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一长,莫艳娘身体操劳过度,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看不出年少时的美丽,细细观察才能发现莫艳娘的五官其实长得很美,她的美是那种近妖的美艳。
女人美丽是好事,但生在无权无势的乡野人家就是个祸害,未出嫁前莫艳娘是家中的独女,莫家老头老太太老来得女,虽说这闺女脑子有点毛病,但二老依旧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莫家是庄稼人,比不得大户人家,但莫艳娘还是从小就养的娇滴滴的,农活基本不会干,只能做些简单的家务,还经常犯错。饶是如此,每当莫艳娘做对了什么事,她娘还大力夸赞她,霍莲猜这个未见过面的外婆其实也很喜欢莫艳娘笑的样子。
莫艳娘长到十多岁的时候莫老头去世,莫老太太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她看着女儿这么个模样,又是个不懂事的,整天都在为自己西去后莫艳娘的生计发愁。
十几岁的莫艳娘如此年纪,美貌在十乡八寨都出了名,只不过因为脑袋的问题,求娶的人很少,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却是有钱的乡绅要娶回家去做妾,或者去县里给人家当妾室。
莫老太太那里舍得自己唯一的闺女去给别人做妾,真要进了那大富大贵之家,以自个儿闺女的脑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莫老太太只希望女儿能嫁给一个老实人,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也不枉费她捧在手心里疼了这十几年。
其实当时莫老太太有一个中意的人,是她们本村的小伙子,人忠厚老实,对莫艳娘也好,莫老太太原本是打算把闺女嫁给他的,因为莫艳娘是独女,自己又没几年好活的,所以莫家努力了几辈子的家当,基本都被用来做莫艳娘的嫁妆,还有一件老太太早早备好的嫁衣。
那男子说去外地跑最后一趟商,积攒了银子要风风光光的迎莫艳娘进门,一去便再没回来过,这事拖了一年,村里人都说那男子死在山贼手里了,莫老太太已时日无多再等不下去,匆匆选了几个人,最后把闺女嫁给了邻村的霍三郎。
前后几十年,从来没有那个乡下姑娘像莫艳娘这样,嫁妆如此的丰厚,那身嫁衣更是美丽繁复,让围观的女子们又羡慕又嫉妒。
可惜莫老太太最终还是看走了眼,莫艳娘自己嫁过去后,莫老太太身体更差了,没撑过一年就撒手西去,莫艳娘就此再无可投靠的亲戚。
莫老太太走后没多久霍三郎就变了心,厌烦了莫艳娘的呆头呆脑,吃穿用度上逐渐苛扣,后来他去县城里说是打长工,钱不够花便回家来搜刮一遍,莫艳娘的嫁妆中,她娘为她打造的那些为数不多的银首饰都被霍三郎拿走,甚至卖了那件老太太为自己闺女绣了好多年嫁衣。
以前听到这些事的时候,霍莲还是很感慨的,没想到原身的亲爹会是这种人,怪不得记忆里没有关于那个男人一星半点的印象,连最近亲的丈夫都不疼爱自己的妻子,婆婆更加为所欲为的作践莫艳娘。
霍莲看着莫艳娘,她这种女人,就应该嫁到衣食不愁好人家里,有个宠溺自己的丈夫,漂亮的变老,开心的死去,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年纪轻轻就磨成了老态。
心念一动,霍莲忽然想起了仙城里某种作坊的产物,“娘,以后我让你变得漂漂亮亮的好不好,当全村最美的大婶儿。”
“好。”莫艳娘敷衍一声,她其实根本没听清霍莲在说什么,她正忙着把狗尾巴草编成一只小狗的样子。
霍莲看她玩的很认真,拉住她的衣袖,“走了,咱们回家。”
天色将黒为黑,村口走来一个人,霍莲认出是王家食肆跑堂的李有根,打了个招呼,心里奇怪平日都是天黑才到村口,今个儿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想到李有根脸色不善,抬头看到是她,反而停在面前冷冷的盯着她。
“怎么?”霍莲脑袋里迅速过了一遍,没发现自己以前得罪过他啊。
“你个忘恩负义的。”李有根恨恨的道。
霍莲便不说话了。
“以前也没短了你们吃的,怎的见到主子有难就自个儿夹着尾巴的跑了,怕连累你们么,就你们这种人,呸!”李有根碎了一口,“小姐说得对,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喂不熟的白眼狼。”
“提醒你,”霍莲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去做工,那是东家,不是主家。”
“胡扯,”李有根上前一步,“给你吃给你喝,不是主家是什么,就你们这些背主的人,真该拉出去乱棍打发了,方能出我一口恶气。”
霍莲都有些想笑了,自己辞工,干他什么事,听他这口气,还真是为主子打抱不平来了,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忠仆,王素英心里作何感想。
那李有根一副愤慨的样子,霍莲怕他真做出些什么事来,把莫艳娘挡在身后,余光瞟到家门口出来个人,她转头大喊:“阿卿,快些过来。”
霍卿一见这情景,当即捡了快大石头往这边跑。
“怎么的?姐那人谁啊,他欺负你了?”
李有根早就跑了,霍莲摇头,“没来得及呢。”
“他骂人。”莫艳娘说。
霍卿立刻皱眉,急道:“娘,他骂你了?吓着你了?”
“没呢,骂的是我。”霍莲解释。
霍卿又一皱眉,“骂娘是骂,骂你也是骂,只要是咱家的都不能骂,看我怎么教训他。”
“诶诶诶,别去别去,”这么一副要揍人的架势,霍莲忙拉住他,“不是骂的,是说了两句,他小孩子不懂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霍卿一愣,“姐,你说话好奇怪,那人看起来比咱们大好几岁,哪里是小孩了。”
“呃……”不小心说错了,霍莲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别给我扯东扯西的,赶紧回家。”
霍卿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咦,你今日怎的这么凶,说好不能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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