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爱到疯狂的时候,定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即便他是魔君,也不外如是。
我从不敢想若他是普通的凡人,还敢为秣陵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吗?
还是,他只是仗着自己魔君的身份,才会疯狂的去做那些疯狂的事情。
秣陵的魂魄已经被束魂的锁链捆缚住,被黑白无常牵引着走向通往冥界的三途河旁。
杀坤乾一袭火红狐裘,手持着发着嗜血红光的凤邪剑,他双眼血红的盯着前面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原是被吓了一跳,却一眼就认出那人便是魔界的魔君,白无常连忙上前和缓的打招呼道:“魔君大人怎的也跟过来了?大人莫不是想,想跟我们兄弟二人往冥界逛逛?”
白无常一向口齿伶俐,此刻也有些结巴了些。打量着他一身杀气腾腾的戾气,怎么也瞧不出单单只是逛逛这么简单,心里虽是这么猜忌但面上还是谦和的道:“若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在前面引路,大人便……”
还未等他说完话,杀坤乾便一口喝道:“把秣陵留下来,否则,本君踏平你们冥界!”
秣陵?白无常暗自思索,冥界与魔界素来分的清楚,却是何时招惹了这位大人物?
想来定是第二种原因:不是冥界招惹了他,而是魔君大人动了凡心,爱上了这位凡界的姑娘。那,这,这,这就不好办了?
生死簿上记载着凡人的生死,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因此番恐吓私自放了,那岂不是违反天道伦常?
想到这里白无常打了个寒噤,却连忙劝道:“这事情本我们俩个鬼头也无法应承,魔君大人还必须得经过鬼判大人或者冥王大人的同意才可。只我们这两个人微言轻的着实没有这个权利。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我们可不敢随便应承您。”
杀坤乾看着他们伸着红色长舌头的鬼样子,调侃道:“你们已是鬼,再死又能死到哪去?”
白无常面色开始发白,且面色本来就非常白,如今却是更加白上加白,他颤着音道:“这折磨人的阿鼻地狱都不是摆着让我们看得,里面的鬼魂所受的刑足以让我们生不如死,您还是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是真的不敢私自做那些违反规矩的事。”
哦,杀坤乾听的明白了一些,总归究根结底他们硬是不想放人,自己还须得跑到冥王那里像上次那番闹上几回,可他怕他再这么一闹估计冥界就该翻天了。
那坐在上面的大概就不会是他冥王,而是他魔君杀坤乾。杀坤乾眼底里起了丝笑,红色的凤邪剑合宜的闪了闪光芒,他举起剑道:“莫不是真要本君动手?莫不是真要本君闹个不休?”
白无常双腿都有些发软了,早知道魔君并不是好惹的角色,此刻除了带着那鬼魂赶紧跑,再没其他方法更能解的了此刻的难题。
只要跑到冥界鬼判大人面前,这问题便自能拱手于说得上话的人了。他们这些小鬼啊什么的,自是可以全身而退。
白无常不急不忙的往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面像是纯绿的翡翠和氏璧来,徒手往空中一扔,喊道:“万鬼甃!万鬼拦军!”
杀坤乾被一面翠绿的光圈围绕住,里面成千上万只鬼怪不停的向他攻击。杀坤乾笑着抚摸着那柄红色发光的凤邪剑道:“如此,也好,本君也许久未曾打过架了。”
白无常躬着身抱歉道:“魔君大人,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您句句相逼,小鬼也只得亮出些器物拦您一拦。这样小鬼也好交代,您也好与冥王大人聊一聊。”
白无常走到黑无常与秣陵的身边,再次抱歉的躬身一礼道:“那我们就先走了,随后再见。”一转身便化作黑烟消失在三途河边。
漫天流火!杀坤乾舞出一剑花在光圈中飞起,不间断的又有几束剑花接踵而来,整个万鬼甃的翡翠光圈开始裂开缝隙,鬼怪们全都密集起来向他攻击而来,杀坤乾目露凶光,斥道:“凭你们这些不入流的鬼奴,也能拦的了本君的路!”
一束漫天流火的光芒将光圈中的鬼怪消灭殆尽,杀坤乾再次用凤邪剑的碎燎火将整个万鬼甃击破。
他含笑的望着三途河的水流,怒声道:“你们想要带走秣陵,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逃得过本君。”
杀坤乾化作黑烟跟上他们的脚步,不曾想白无常又唤来些鬼奴拦住他的去路,路上的这一耽搁,倒着实给了他们时间。
怕是此刻正在冥界的大殿上等着他的到来,他冷冷一笑,今日就是不杀光冥界的鬼,他也要让整个冥界颤上一颤。
碎燎火!杀坤乾举起剑劈向不断而来的鬼奴,震怒的将其方圆百里的土地都有些颤抖。地上荡起的尘土将他围绕其中,他踮脚纵身飞向空中去往鬼冥殿。
刚刚落地,鬼判荼毗便和缓笑道:“什么鬼风又把魔君大人给吹来了,这可真是令我们鬼界蓬荜生辉啊。”
鬼界向来有个规矩,借命偿命,借魂还魂,也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想从这里借走什么,定当需要拿什么东西来换取。
上一次却是用阿鼻地狱的符咒,换取了那一次秣陵与他娘亲相会。
据说一旦中了阿鼻地狱的符咒,不管是人是鬼都得痛不欲生三年。
但上一次是有借有还,所以咒术仅仅维持了一天。
杀坤乾道:“原是鬼判,即使如此,你当晓得本君是来此做什么吧?”
荼毗支着头一副迷茫的样子,那模样却像是还未曾知晓。
杀坤乾道:“难不成你手下的鬼奴,还未曾与你表明本君来此的目的?难道要本君亲自来讲给你听?”
荼毗连忙打着哈哈道:“不敢,不敢,只是魔君殿下应当晓得鬼界的规矩,借命偿命,借魂还魂,您是打算拿什么来换。”
杀坤乾冷然的看向他:他莫不是,莫不是想要自己,再像上次那样受那火焰炼心的痛感,可他这次怕是再没那个运气去看本君跗骨蚀心。
本君今日就是来闹的,就是要闹他个鸡犬不宁。他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手中的凤邪剑上道:“用这柄剑?”
荼毗看向他手中的那柄剑,双眼亮金光道:“那可是釜朝有名的炼剑师铁杵大人所造,您当真舍得?”
杀坤乾冷笑道:“你会错意了,本君的意思是,血葬。”语句虽短,但话意已格外明显。
他环看一眼鬼冥殿,语气和气又和蔼的淡淡道:“本君心想,既然秣陵已经死了,那今日就是再多的鬼奴赔上性命也都无妨。既然你们要他去死,那何不都一同陪葬?”
荼毗心中受惊,害怕道:“你,你怎敢这样做?那岂不是违反六界伦常?”
杀坤乾平淡的看着他,做出一副子心伤难耐的样子:“呵,想本君素来何等残酷,今却为一个女子死去活来,折磨的身心都因此溃败不堪。如今他寿命已尽,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他死去,对本君而言那该是何等的悲哀?本君素不知晓原来情爱这般的折磨人心,如今却害苦了自己这般思慕之情。他既已经死了,本君又怎么忍心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过奈何忘却今生?”
荼毗与众位鬼都格外同情的看向杀坤乾,本想着要说几句话来安慰安慰他。却被他下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杀坤乾面向众鬼道:“所以,本君便想要与他共赴黄泉,但本君之死绝不能这般简单。既然你们冥界这般奋力阻挠,本君便要血洗冥界为本君陪葬!”
荼毗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得知这位魔君殿下今日若是救不活秣陵,整个冥界说不定也会从此在世上消失。这个?他急得脑门上直冒汗,还得问问頑冥大人的意见。
只是冥王頑冥喜好周游各地玩耍,很少插管冥界鬼魂的生死轮回,此时此刻也不知究竟在哪里?如今怕就是知晓也无法赶回来,他也只得祭出些法器来暂时挡一挡。
想到这里荼毗又满含笑意的和气道:“魔君殿下,我们并没有阻止您去死,我们也定当不敢阻止您去死,只是若今您要血洗冥界,着实会引起六界大乱,说不定还会惊动九重天上天帝那老人家。您说,您这是何必呢?到时若论罪处置,想必您大概也逃不了灰飞烟灭的命运。”
杀坤乾血红着双眼大怒道:“你以为搬出那位久不居人世的天神,本君便能就此罢手吗?魔素来不怕神,更不怕什么天谴!”
他望着听他说话听的战战兢兢的鬼奴,又道:“你们若真的想本君住手,除非将本君的秣陵还来!若不然,本君就是灰飞烟灭,也定要冥界血流成河。”
荼毗被这两句话吓得心惊肉跳,他连忙上前又软声软气的道:“这个,这个在下也做不得主,不如就请魔君殿下坐下,我们好好聊一聊如何?”
杀坤乾手中的凤邪剑红光大闪,就连他的眼睛都格外猩红起来,他呵斥道:“本君今日不是来小打小闹,与你们这些鬼奴闲话家常的。本君今日就是要闹个天翻地覆,就是要闹到人尽皆知又如何?若你们丢得起这个人,本君倒是愿意,和你们这些鬼奴玩一次。”
荼毗心中无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朝旁边的白无常招招手,示意让他过来商量商量。他掩住嘴,附在他耳边小声低语道:“命些机灵鬼找回頑冥大人,这里就先祭出些法器缓一缓。”
白无常有些踌躇的看着荼毗道:“鬼判大人,想来魔君大人定是喝醉了发酒疯,所以才会如此无所顾忌的向我们挑衅。看这仗势,着实有将咱们屠杀殆尽的意思,咱总不能泥菩萨往墙上撞自寻死路吧?”
荼毗也有些汗颜,但此刻总不能真的服从了杀坤乾的意思吧?那以后他们冥界成什么了?不就成了谁都可以从这里随便带走人……不,是鬼魂的奴隶场了吗?
想到这最严重的一层,他连忙道:“等頑冥大人来,让他来决定吧。咱现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拖到頑冥大人来为止。”
白无常一阵无语道:“这个,很难。”
没办法,即使很难,看着杀坤乾一阵杀人气势,他们不得不祭出冥界之宝碧浮繇,白无常道:“碧浮繇,碧浮鬼嚎!”
传说碧浮繇里面困禁着上古天神碧浮,据说他因为动情犯下弥天大祸,如来就将他困禁这繇子里成了鬼界的徭役。
那碧浮繇的形状就像是一个翠色海螺,繇子里一阵青色的烟缓缓而出,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丑相男子,他满脸胡子拉碴且双目无神够凶猛,光着的臂膀结实的肌肉衬得他格外的粗壮。
凶恶的眼神在看到杀坤乾的那一眼柔和下来,竟是没有半点上前攻击的准备,白无常连忙喝道:“快点上啊,碧浮鬼君,去打他个落花流水。”
杀坤乾凤邪剑的光芒也一样柔和下来,许是因为有同样的动心遭遇,他们这一刻竟有种心有灵犀心心相惜的感觉。
碧浮虽然满目凶相却看得出此刻并没有恶意,他只是转了个身子又化作一团青烟缓缓注入繇子里了。
白无常看得呆呆,无法用言语的张大嘴巴,荼毗道:“愣着干什么,不是还有万鬼甃吗?”
这个?白无常早也知道万鬼甃敌不过魔君,但也只好从袖子里掏出来道:“万鬼甃,万鬼拦军!”
话说这一万只鬼能拦得住人界的千军万马,但在此刻的杀坤乾面前却是弱小的像一只踩在脚下的蚂蚁。
又不是第一次领教了,他伸出发光的凤邪剑轻轻一挥:“漫天流火!”
一束火光在周围迸发出簇簇火焰,如一只直入敌军的锋利长箭,哧哧哧的几声响动便消灭了大半的鬼奴。
杀坤乾又向左边一挥漫天流火,瞬间其余的鬼奴都顷刻送命,他悠闲的看着碧绿色的光圈,举剑喝道:“碎燎火!”
整个光圈一下子碎裂成片,刺眼的绿光之后又成了一块普通的和氏璧。
奶奶的,白无常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道:“鬼判大人,咱还是认输吧,将那鬼魂给他就是。”
荼毗脸部不停抽搐的看向杀坤乾,抽了一会儿,怒斥道:“你敢?”
白无常看看微有怒色的鬼判荼毗,再看看盛怒之下的魔君杀坤乾,悲催的含泪摇摇头道:“不敢,小鬼不敢。”
荼毗缓缓自己被挑战了最底线的心情,缓声道:“这里就先交给你处置,鬼奴什么的都任你差遣,我到后面避避风头。”
荼毗一转眼就化作黑烟消失在冥界,白无常含泪道:“鬼判大人,那我能不能选一种更好的死法?”
空中回荡着:“送你去阿鼻地狱,还是拖延一下魔君,自行选择!”
白无常抖了一下身子,小声道:“能不能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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