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盘古刚开天辟地时。
从天与地的缝隙中,蹦出两面金色铜镜。
盘古化为山石之后,那两面镜子也随之沉寂在昆仑山顶的瑶池圣境中。
这两面镜子,一面为善镜,一面为恶镜。
玄真道长门下有两名徒弟,那是他捡到的两个孤儿。
昆仑山清风观是他的所居地,那两个徒弟跟他住在一起。
他为他们各自取了一个名字:一个叫墨孺,一个叫墨需。
某一日,他隐约听见山中,有婴儿啼哭的声音传来。
循声而去,只见洁净的瑶池水旁边的山洞中,有瀑布倾泻而下遮挡住洞口。
隐隐看到有太阳反射的光芒在洞中忽隐忽现,心存好奇并施法将整片哗啦脆响的瀑布移开一些。
他定睛去看里面,只见一个婴儿像刚出生般,躺在其中嗷嗷大哭分外可怜。
那婴儿的旁边矗立着两面铜镜,就是那镜子反射的太阳光。
好奇地走过去,抱起那婴儿,分外慈爱的去逗他的脸蛋。
他打算抱回去抚养,但该为他取个名字的。
他看看天上的太阳,再看看镜子中的太阳,略有领会的点点头,抚着胡须道:“就叫重阳子吧,重阳,重阳,呵呵,呵呵……”
他一边逗弄怀中的婴儿,一边呵呵大笑起来。
他不仅带走了婴儿,并将那两面镜子也带走了。
那两面镜子,一面叫善镜,一面叫恶镜。
善镜可以窥探人的真心,恶镜可以污浊人的善心。
身处于干净的地方,镜子会被净化邪念。
身处于污浊的地方,镜子会被污浊成邪。
因为昆仑山有瑶池圣地,自古以来都是修仙之场所。
那婴儿是镜子吸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而分化衍生出来的个体。
镜子一旦被邪恶污浊,将会从此苏醒衍生邪念,婴儿也随之会变成两面人。
过了不久,两面镜子突然有了生命。
他们竟然有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并且能够开口说话和玄真道长聊天。
善镜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玄真道长,玄真道长看着两面镜子略有领会的抚抚胡须,满是庄严认真道:“恶镜,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人界找个心地纯善之人做主人,要么,就自行毁灭。”
恶镜毫不犹豫道:“毁灭。”
心地纯善之人可以净化镜中的邪恶之念,想要自行毁灭必须他自己心存消失之心。
否,必遭天下大乱。
玄真道长疑惑的抚着胡须,再三思量一番,他用善镜照照恶镜,心中略有领会,抚抚胡须,开口道:“原来,你是想毁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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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之后,墨孺在一座无名小山自立门派,取之名曰:墨崤派。山也因此有了名字。
昆仑山清风观:
重阳子日渐长大,他的性格也俨然变作双面人。时恶时善,白天,他是善良的孩童,夜晚,他是恐怖的夜叉。昆仑山由此被黑幕浊气笼罩成一片。
玄真道长开始担忧,整日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的。
他的大弟子墨孺问道:“师父,你整日忧心,是为的什么烦心?”
玄真道长蹙眉看向不远处与蝴蝶扑耍玩闹的重阳子,叹了口气道:“天下大难,竟是由老夫引起的,愧煞老夫也。”
墨孺道:“不如,将小师弟交由徒弟照料,说不定换一个环境小师弟就会好了。”
玄真道长细细思量,觉得此举甚为不妥。
若是让那孩子接触凡尘之世,那些凡人的爱恨痴念将会由此接踵而来。
那,这孩子将会更加污浊不堪,他心中不敢抱有那样大的风险。
命运终究是命运,或许是上天早已注定人间会有场劫难,重阳子的心在渐渐被污浊。
九岁那年,他偷偷下山游玩,行之昆仑半腰间,却发现绿色草丛中,有男女赤身相对欢爱。
那正是他的二师兄和一个绿衣的貌美女子,女子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狠厉的回转头看他。
一瞬之间,竟便做了庞大的蟒蛇妖怪,他又长又粗的蛇尾将男子缠的牢牢的。
那男子刚刚还似有生气,此刻却好似已经死了一般。
蟒蛇张着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腾在半空冲他大吼大叫。
看样子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好似让他赶紧离开此地。
重阳子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冲地上爬起向山上跑去。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昆仑山上,到玄真道长面前,开口问道:“师父,若有蟒蛇化为人,是否已是成精?”玄真道长闻言,点点头。
他听罢,又问道:“若蟒蛇与人相恋,是否为禁忌?”
玄真道长闻言,再次点点头。
重阳子听罢,也点了点头:“重阳子知道了。”
接着玄真道长便看见,重阳子脸上头上有团黑气涌现,脸上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怕起来。
一下子,重阳子晕倒在地,再醒来他已恢复平常,玄真道长见他醒来,又兀自的叹了口气。
重阳子十岁那年昆仑山的大冬天,已距离上次的事情过去十月有余。
重阳子在瑶池山洞里练功,这山洞里不知为何要比外面要暖和得多。
那层瀑布水幕上却突然出现两个人影,茫茫的白雪之上,美丽女子身穿绿色的丝锦袍子,他的怀里揣着红锦缎抱成的小包袱,细细看竟是个粉嫩婴孩,他步步紧跟这那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就是他的二师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看。
只见墨需蹙眉停下脚步,怒道:“出来吧,你找我,什么事?”
冷冷的语调,就像这片流泻的瀑布。
女子踌躇的走到他的面前,道:“墨需,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请,也请你把我们的孩子带回去抚养吧。我……我不方便带着他。”
墨需嘴角冷笑:“我们的孩子,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
女子可怜的看向他,泪水突然就从脸上滑了下来:“墨需,你那时候中了雪域天蚕的寒毒。是我……是我用身体救了你,还耗尽了……耗尽了我五百年的修为。”
墨需的脸僵住,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女子继续道:“我知道你从不欠人人情,你救过我一命,我救过你一命,我们这就算两清了。可这孩子,……他是你的,是你亲生的,就当是为了补偿我那五百年的修为,也请你,请你带回去抚养他吧。”
墨需犹疑不定的接过他手中的孩子,在转眼的时刻女子已化为蟒蛇湮灭在草丛中了。
墨需抱着孩子而去,重阳子跟着蟒蛇留下的痕迹,好奇的跟他过去瞧瞧。
只见蟒蛇停在一个狭小的蛇窟洞口中,化为女子的人形捂着胸口吐了口血。
不过多久,他变作一条蛇,奄奄一息的躺在蛇窟中挥动着尾巴。
重阳子走了过去抚摸她的身体,他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和他说?”
蟒蛇朝他哧哧大声叫喊,想让他不要靠近自己的身体。
重阳子手上突然发出亮光,蟒蛇又瞬间化作人形还露着雪白的肩膀。
蟒蛇奇怪的看他,觉得他好似有些不同。
重阳子白色的衣服渐渐由白变黑又由黑变白,不多久便躺在他的身上昏昏欲睡起来。
他醒来的时候,蟒妖在他身边。
重阳子迷茫的看他:“你,怎么还不走?照顾我,又做什么?”
蟒蛇道:“你救了我,我便照顾你,我怎么能忘恩负义的走掉呢?”
重阳子温和的冲他笑起来:“原来,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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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后重阳子变的更加阴晴不定,善镜和恶镜也渐渐污浊不已起来。
恶镜吸收人间爱恨贪嗔之念,善镜吸收人间纯净善意之举,恶镜显然已经略占上风。
有一天,善镜显现道:“玄真道长,还请你将我们合为一体,再如此下去的话,这天下恐将是难逃血灾。这世上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我也只能和他融为一起,暂时抑制住他的邪性。拯救天下苍生,需等救世主的出现。”
玄真道长眉毛拧作一团,问道:“何为救世主?”
善镜道:“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那救世主就深藏于此,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当梦觉醒之时,终是一场幻梦罢了。”
玄真道长听罢,兀自深深叹了口气。
他命人将两面镜子打造成一个,并将那面合二为一的镜取名善恶镜。
善镜可以窥探人的真心,恶镜可以污浊人的善心。
身处于干净的地方,镜子会被净化邪念。
身处于污浊的地方,镜子会被污浊成邪。
重阳子十五岁那年已成长为英俊的少儿郎,他的二师兄墨需跟着大师兄墨孺做了掌门。
由于善恶镜的铸成,埋伏在重阳子身上的善恶两念消失,他变成了无脾气又寡言少语的样子。
但总归他并不时恶时善,某天在练功的时候,有只火狐狸跑到他的面前。
他看着他,困惑的将他抱了起来,那小狐狸睁大眼睛,乖乖的看着他,样子似乎有些痴迷。
也难怪,重阳子虽面冷心还是热的,他常常会找个静心安逸之地打坐。
心里对周遭的各种动物心存好奇,但面上总是慈善的冲他们笑笑。
重阳子可谓是春风一笑百媚生,这就导致昆仑仙上之上,各种略有灵识的动物,对其倾慕不已。他的身边常常出现几只鸟儿,几只兔子,几只灵狐,甚至什么蛇昆虫之类的也聚集成一团围在他身边。可这火狐狸,还真算少见的。
重阳子迷惑的看他,淡淡问道:“你,要做什么?”
火狐狸乖乖的往他身上蹭蹭,又吐吐舌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重阳子不由得好笑道:“你想陪我一起练功?”
火狐狸立马很兴奋的点点头。
重阳子懂了他的意思,将他整个身体放在身边,温柔的抚摸他的皮毛,道:“那,你不要乱跑,就这样安静的陪着我吧。”
火狐狸趴在他打坐的双腿之间蜷缩一团,重阳子垂眼看看,又无奈地笑笑。
他温柔抚摸她的身体,笑道:“以后,我就叫你红儿吧。”
转眼五百年,玄真道长也将近一千岁,墨崤山墨孺修炼成仙,墨崤山由墨需接管下来。
火狐狸修炼成人,头上长着几绺红发,嘴唇是火红色,身上穿的袍子也是火红色的,就连他的眼睛都是火红火红的。
重阳子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发觉到了小狐狸的不同。
除了总爱往自己身上蹭蹭,还总是爱伸出嘴巴贴上他的脸颊,他总笑他:“你怎么这么调皮?”
不是调皮,是他已具有人的意识。
火狐狸陪了他五百年,却瞬间从他身边消失掉了。
他面色无异,仍像以前打坐练功,修身养性。
玄真道长爱四处云游,云游回来之时,免不了他又会多几个师弟,不过好在昆仑山清净无人打扰,他自己一个人过得也还算自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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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风观冷清至极,他一个人便端坐禅房之中。
火狐狸变作人身,他脸上调皮的笑起来,用手数数那门上的黄色符咒,又暗道:“一千一百八十道符咒,这玄真老头也太那个了吧。害怕妖怪吃了他心爱的徒弟不成,再说他徒弟重阳子不也身怀五百年的修为吗?真是的,害得我都没办法进去接近他。”他沮丧的鼓起腮帮子,又眼前一亮的笑起来:“重阳子,红染来会会你好了。”
他蹲在地上,揉着脚腕,柔声道:“唉呀,疼死我了。谁来救救我啊。好疼啊……”
门内果然有了动静,重阳子打开了房门。
他的白衣不染纤尘,黑发飘逸黑长,脸颊俊逸非凡,他气宇轩昂的站在门口,看到是个女子迟疑的走上前来。红染望望不远处的重阳子道:“阿,公子,我的脚扭伤了,你帮我看看吧。”
重阳子闻声蹲下来,细心地查看他腿上的伤势,左右看了看,淡淡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擦破了点儿皮罢了。”
红染疼的抱住他的身体,哀叫道:“可,可红染怎么觉得怎么疼啊,好疼啊,疼死我啦……”
重阳子试探性的看他一眼,只看见他的红唇向他靠拢过来。
重阳子反应快得躲过去,他的手顺势扶住她的肩,道:“姑娘,你没事吧。”
“重阳子?……”红染不满的大喊他的名字,突然意识到此为不礼貌的举动,又讪讪的冲他笑道:“呵呵,公子,我的脚真的很疼,你再帮我看看吧。”
重阳子已略微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抿抿唇浅笑一声俯身去抱起她。
红染满意的笑了笑,但见他笔直的向禅房时,脸都被吓得苍白无了血色,他搂着他的脖子,躺在他的怀里,害怕的紧缩成一团。
身体的靠近让重阳子心一颤,他却又好笑满面的抱他进了禅房。
红染看看那扇门,再看看毫发无伤的身体,疑惑道:“咦,我怎么没有受伤呢?”
重阳子唇角含着一丝笑意,看看怀里的女子温柔笑道:“红儿,你又调皮了是不是?”
红染从他身上下来,转过身子,悠悠道:“我的名字里的确有个红,我叫红染,红色的红,一尘不染的染。”
重阳子笑了笑,道:“哦。”
他又走近他一步,抚着他一绺黑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本来样子。”
红染垂下发红的脸蛋,害羞道:“那又怎么样?我以后还是要赖在你身边。”
重阳子点了点头,道:“哦。”
他一只手捧住他的脸,细细的揉捏道:“你耍赖的性子还是一点不改……”他缓缓地抬起眼帘,含笑的望着他额头:“不过,这么寂寞孤单的地方,有个人相伴也是好的。”
他满脸含着亲切笑意,白皙的左手在她红色粉艳的脸庞轻轻一挥,红发变黑发,红眼变黑眸,红妆变淡雅,看着红染那副清秀模样,他满意的对她笑了笑:“既然你决定留在我的身边,那你自己就再没有权力选择离开。你可……想好了?”
红染兴奋的点着头:“我不会离开,死也不会离开,重阳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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