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救世主 > 第29章 浮生若梦二

??今天本是客满的逢源客栈,静得却是让人觉的不可思议。看着天色距离天亮还早,我同星羽一起来到一座水亭里。

    记得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墨崤的心湖之上,第二次见面是在容安僵尸遍布的街上,第三次见面是在这座通向冥阳两岸的逢源客栈里,第四次见面是在我夜梦转醒时的此时此刻。

    这是不是代表,我同他之间有着斩不断的缘分?这是不是代表,我同他之间将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我并不是喜欢爱动脑筋的人,相反地,常常不爱动脑被师兄们说成反应迟钝。不过,我自己倒没这么觉得,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仅仅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

    若有一日,会有一个男子,带给我那种红鸾心动,情窦萌生的情感,那么我想,我应该会自己感觉到他是否同样对我有这般情感吧?

    天色从黑惨惨无一丝光亮的夜渐渐露出晨曦的光晕,逢源客栈里的那些客人似乎从来没有来过似的没一个人。一夜过去,整个客栈里,就只剩下我和星羽灯萤,还有昨夜里处于各位鬼客中显眼的侠客。

    早晨起来吃饭,上前打招呼套近乎的时候才知道,他叫蒲瞿字鹿安,是一个因为喜好江湖所以浪迹江湖的侠客。我亲切的称呼他为蒲先生,他倒是十分乐意我这样的称呼。

    本来晴好的天气突然升起乌云遮日,接着始料不及的下起了一场滂沱大雨,那场雨大的就像是梦中秣陵与穆今铭相遇的那场雨。

    更因此,我原本晴好的心情,一整日里都阴沉沉的,就像是此时黑压压的天空。

    蒲先生似乎被这样的天气感染,眉目愁苦的坐在客栈里的湖边水亭弹琴。琴声悠扬而悲恸,婉转而动听,像是人的眼泪,不断凝聚而成的湖泊,既深沉又内敛的带着粼粼的微波。

    我坐在石桌旁,好奇地问道:“这是一首什么曲子啊,我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蒲先生抚着琴弦,淡淡道:“这首曲子名叫《为欢几何》,是釜朝有名的隐士所作。”

    我惊讶道:“前朝的,历史挺悠久的啊。”

    蒲先生低声含笑道:“的确挺悠久的,起初,我也是被那乐音中的悲伤感染,渐渐沉醉痴迷的爱到无法自拔了。”

    我又问道:“难道蒲先生能感同身受这其中的意境?我虽然并不懂这乐理之中的事情,却也能感受那乐音中浓浓的悲伤与哀愁。”

    蒲先生嘴角苦涩的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吧,我也算是他的知音人。”

    ***

    我仔细想了想才晓得原是在墨崤山上听过,就是那天晚上带着半边白面具的神秘人。原来这曲《为欢几何》这么的著名,我早在先前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

    而我面前的这位仁兄大约也是被红尘中的情爱伤得不轻,可我想,若是男女之间相爱最后却又为何能将双方伤个彻彻底底呢?就像我从来不明白秣陵为何要选择爱的那么苦,最后毅然决然的随着男子死去,而不是选择那份已经到手的幸福。

    我不明白,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世间的情爱这么的复杂?复杂到让人参不透他。而多年之后却有人与我说,情爱原本就是这样的复杂,红尘中的情情爱爱本就无逻辑可循。多年之后的我,才发现那是多么有道理的一句话。

    大雨已经不知不觉的停下来,太阳冲破层层乌云显露金光,晨曦的光明带着七色的彩虹挂在天边。

    蒲先生停下手来,目光端详着那天边七色彩虹,低声喃喃道:“呵呵,可真是一道美丽的彩虹。”

    靠着亭柱的星羽,淡淡瞥过眼来:“听着先生的所弹的曲子,看着天边雨过天晴的美景,倒也真是一番风雅作为。”

    蒲先生颔首一礼道:“不敢当,抚琴奏乐也只是喜好罢了。”

    明澄白亮的天际冒起一团黑气,像是做饭冒起的炊烟阵阵浮上天空。灯萤凝眉道:“这边是安详百姓,那边怕是战火燎原了吧。”

    我们齐齐看向那天空中的黑烟,俱都无言以对,燕朝的动荡日后怕是不止如此的吧。

    ***

    黑夜的时候鬼怪俱都不安分,逢源客栈夜里是一如既往的满客。但是当白昼浮上天际,他们便都隐没不知哪里去了。

    蒲先生与我们说,这些鬼怪无形无影,黑夜便会如烟消失躲在黑暗里。到了夜里便趁着鬼节出去寻欢作乐,有时也会随便找这些冥阳两岸的客栈栖居,感受一下人类平日里的生活乐趣。

    他们素来不被约束,所以想来便来想走边走。

    星羽跟我说,昨夜是用摄魂曲缚住那些人的心智,只是不想让他们胡乱伤害人而已。

    而今再次吹曲子似乎已有些不管用,那些女子双眼血红似乎已于昨日有些不同,均像是被其他什么束缚似的同朝一个方向而去。

    我们同朝那个方向走出不多远,一道七彩光柱直冲天际,那个方向便是梁国宫殿的最深处的地方。

    当是梁国人都应当晓得,梁王孟彦,字月华。天下人赞曰:梁王殿下,美色如霞。容色月华,艳倾天下。

    还有燕朝史记记载:面阴柔似娇蕊春花,貌芳泽乃当世蝉姬。蝉姬是燕朝燕惠帝著名的美人,以貌惑主,以美论人。

    而这些无魂之人却为何都朝梁宫而去?难不成容安之所以会成为群鬼混杂地与此有关,这的确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但皇宫重地,哪里是我们这些想闯便闯的,本想着就此作罢,可与此同时,那些女子都如死物摊倒在地一动不动,接着身体上冒起一团团黑气眨眼消失。

    这里本是离宫闱并不多远的白桦林,浓浓的雾泽将我们一行人重重包围。

    好似中了什么计被人引到此处,可那幕后之人却堪堪十分有耐心看戏。

    摸不了回去的路,又无法冲破这雾泽,我们便只得安生的被困与此。

    “蒲瞿,蒲瞿……”女子柔美的声喉一声声的叫着,那声音令人的心酥软的有些麻麻。

    从白雾中走出一红衫女子,黑发红眼,除了没有身后的尾巴,便是昨日里同样遇见的鬼。只是身形隐没于雾中,迷幻的让人看不清样貌,蒲先生像是被什么摄住心魂,嘴里边边痴迷的唤道:“杏舞,杏舞,你肯来找我了吗?你是要选择与我在一起了吗?……”

    此时的蒲先生仿若失去意识,却又好像本就有意识,本只是失魂的样子却在刹那泪落双颊,他边朝他走去边嘶哑道:“舞儿,你可知我有多爱你,你可知你与哥哥成亲时,我是有多么伤心难过。我不愿你同他在一起,本是要带你同我浪迹天涯,可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可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呢?”

    这段故事大约是弟弟爱慕嫂子,嫂子不领他的情意吧。我忙伸展开双臂,拦住蒲先生的身子道:“蒲先生,那是幻影,您千万不要相信,他是假的,他是假的……”

    可蒲先生却全未听进心里的走进那片雾里,目光无神的推开我,紧紧抱着那红衣女子,含着欣喜的道:“舞儿,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以后便是碧落黄泉,我们都一起,好不好?”

    雾中半透明的显现出两人的身形,红裳女子笑道:“好。”她的唇贴上蒲先生的勃颈,双臂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影。那雾中深情相拥的两人,旋转不停的淹没在最深处。

    我无法相信的看着那里,嘶喊道:“蒲先生!那是假的啊!”

    星羽默默的瞧着我,淡淡的道:“可在那意识的梦中深处却是真的,真也好,假也好,便是自己开心又有什么不好?”

    灯萤望着那消失的影子,冷淡道:“世上的凡人大抵如此,永远也走不出爱情的束缚,何必要为此伤心难过?”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灯萤,反驳道:“难道你就没什么逃不出的心魔吗?你如此坦然的评论别人,若是到你这番,你怎堪这样说?”

    我转身跑进浓郁的雾里,再不想与如此绝情的人一路,跑了不多远,停下来四顾张望,空留下茫茫一片的白雾。

    重重的雾泽遮挡住人的视线,朦胧中无法真正的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我开始埋怨起来自己怎么这么的冲动?瞧吧,迷路了,看你怎么出去?

    我精神恍恍惚惚的向前走,突地的发现肩上的小参不见了。难道刚才跑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跟上来吗?没办法进行更多的思考,脖子处被什么重重的一击,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身处一片地底深处的地窖里。这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山壁,洞窟里却是宫殿的豪华奢靡的家具,富丽堂皇的让人不敢相信有这么漂亮的地窖。

    我倒在一处青色六扇屏后,上面绣着天鹅湖,顾名思义,一片碧水湖上漂浮着几只不知是天鹅还是普通的鹅。总之,十分有那种红掌拨清波的意境。

    我站起身来,警惕的探出脑袋观望。

    不远处身着火狐裘的男子,向躺在床上的女子伸出手,他的手心处发出一团晕黄的光圈,木偶般的女子身体一下子飘浮在空中。

    看这样子,像是给那具木偶注射什么灵力,好保住木偶内的凝聚在一起的魂魄不至于消散。他的手又缓缓向下平放,随着他手的轻微动作,那具木偶又渐渐回到檀木床上。

    杀坤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伟岸的身躯高大逶迤,他低沉这嗓音道:“秣陵,总有一日,我要你永远醒来,我要你心甘情愿的陪我。这一生一世你是我的,我只要你这一生一世。”

    呵呵,他笑看向手中握住的冥魂,不屑的道:“无用的凡人,你恰恰可以做出一些贡献,我感激你,感激你,呵呵,呵呵,秣陵,你是我的,是我的。”

    那是蒲先生的魂魄,那是梦中的男子与女子,这世间当真有这么多的巧合?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我想他是爱秣陵爱疯了,死而复生那是违背世间伦常的。

    我曾记得《巫蛊传》中死而复生的记载,书上写道:需要一千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死魂成为祭品,然后需要一个阴阳师将他们融合到那具躯体里。

    若是法术不济的阴阳师,还会被此等术法反噬,成为一千个祭品中傀儡,被万鬼附体吞噬形成魔。

    反应过来这点,我害怕的后退几步,惊诧的几乎要叫出声来,却在出声前恰好的被人捂住嘴巴,梦中的辛离正蹙着眉头让我不要说话。

    我理解性的点点头,帷幔中的男子像是听到什么,喊道:“魅姌,是谁在偷听?”

    里面穿红衫的女子朝我的方向看过来,正作揖准备禀报的时候,辛离却是将我撇在一旁走了进去,行礼道:“是辛离。”

    杀坤乾背对着他,冷然问道:“缚来的女子,可是醒了?”辛离低垂着头道:“是醒了,刚刚又被我砍晕了。”

    哦?杀坤乾瞥过头去看他,再斜睨一眼我这里,道:“他就是继承着嫡亲阴阳之血的圣姬?将来以圣子决定天下主上的阴阳之女?”

    辛离蹙眉,回禀道:“的确如此,只是他生于凡尘,却是长在墨崤,对阴阳之术尚不通晓。他怕是……怕是没有这个能力。”

    杀坤乾好笑道:“难不成你有意徇私偏袒,想要维护你这流失凡尘的侄女?”

    辛离忙低头道:“辛离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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