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进这家客栈的时候还未觉察出有什么异常,现在才发现这件客栈里入住的客人,好像比周围其他不显眼的客栈多的多。
对了,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其他客栈都已经大门紧闭黑了灯,却唯有这家客栈的晕黄烛火照亮街口。
沐浴过后,随便穿了件衣裳,带着小参上街探路。
心想,师兄们都不喜欢在有人的地方居住,大概此刻也都在山野丛林里风餐露宿。
街道上本来是热闹非常的集市,如今也都人烟萧条,鬼烟萧条,冷寂的实在是看不出究竟有何异常。
但能说的上异常的就是,街上每家每户都紧闭屋门,就连做生意的客栈酒肆都是如此。
妖魔鬼怪都跑到哪儿了,难道他们还都躲起来了。该不是师兄们下手太狠,吓的他们都不敢出来了吧。
看着人迹罕至的街道,我心底陡然升起不安来。
实在更传说中容安城的不太一样……
偶然间看见远处的一间破庙,我脚步匆匆的走向那里。庙前有一个木架台,看着像是个远望台,可以站在上面看远方。
夜里原本寂静无声,了无人烟的街道上,突然真的走来了一批行尸走肉女子。他们脸色发黑,身着锦衣或身着粗布衫,头发松散乌黑,金钗银钗的插满了一头。眼睛空铜无光,就宛如真的僵尸一样,我想他们大约是中了什么毒所致的吧。
于是,我便上了远望台,观察远处的动静,看看到底是有多少。却没想到整条街上都走满了密布的人流,宛如一条川流不息的长河。
实在是匪夷所思,我看着这样的场景皱起了眉头,坐在我肩上的小参,睁大了眼看着下面,呆呆道:“大晚上的,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出来散步啊?”
我面色庄严的道:“那不是散步,是僵尸游街。”
耳边蓦然传来一阵圆润轻柔,幽静典雅的箫音,我惊讶的抬头看传来箫音的方向。
那个被月光散漫的房檐玉瓦之上,白衣飘飘的男子手持翡翠玉萧,吹出摄人心魂的梦幻箫声。皎洁莹黄色的月光将他照亮,仿佛月中的仙神,仿佛尘世的白衣天使,仿佛羽化而成的和平白鸽。
那个在心湖之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翩翩美男子,他的每次出现都是那样的神秘,让我魂牵梦萦。我想:我和他是有缘的,注定今世我们是要相识的。
远望台下,那些女子突然不停地晃动,手中突然发起了亮光,出现了一把发这蓝色水晶般的光辉长剑,身上的衣服瞬间变成端雅俏丽的淡紫色纱裙,脖间绣着白色的丝蕾,远望台就要塌下来了,我的整个身子向后翻去,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直直的插在地面上。而小参已经不顾我的安慰敏捷的顺着远望台的侧方跳到了地面上。
那月光之中突然现出一抹黄色的莹莹光亮,女子挥动着手上的黄色帛锦,缠住了我纤细的腰肢,将我安然的放回地面。他手臂挥向另一方,身体轻盈的立在这长剑之上,莹黄色的纱裙随风飘扬,那样的悠然自持,优雅自矜。
紧致的脸如冰山白雪,细致的眉如柳枝绿丫,晶莹的眼眸发出幽幽寒光,如弯月的嘴角无一丝弧度,一身盈黄色的纱裙,一头乌黑如瀑的青丝,乌黑如瀑的发上固定着一张蛛丝般的网状,上面镶嵌着一颗颗细小的黄色珠子,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幽幽萤火。
她回眸俯视着我,脸上阴冷漠然,一如头上的幽幽萤火。她的声音空洞缥缈,如这世间最虚无的幻影一般:“这样的你,他究竟是,喜欢你哪一点儿?”
黄纱一挥,她便如直上云空的大雁一般,融入那片盈黄的月色之中。
我呆呆的注视着这世界上最最令我吃惊的,冰冷如寒夜,孤傲如红梅的倾城女子,心里有十分羡慕起她绝尘脱俗的气质来。
小参突然站在我的肩膀上道:“幻离,你是不是喜欢那白衣男子。”
我呆呆的注视,傻傻的点头。
他突然站在了我的头顶之上,大喊了声:“哎,对面英俊的少儿郎,这里有位漂亮的姑娘喜欢你。哎,对面英俊的少儿郎,这里有位漂亮的姑娘喜欢你……”
我连忙抓着他头顶的绿芽,将他抓了下来,捂住了他的嘴巴,脸颊微微泛起红意,我用最富有威胁性语气对他说,“你再胡说,回去我就把你的嗓子毒哑了。”
他眼中泛起清澈明水,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我。
一时心软,就放下了手,连忙安慰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小参,你可别哭啊。你要是哭的话,我也会哭的。”而他不但不听,眼中的泪如泉水一般的涌了出来,哭的我不知所措。
我连忙堵上他的嘴,抱着他躲在破庙里。
他突然停止了哭泣,长长的眼睫毛上沾满了他的泪渍,楚楚可怜的看着我:“以后你不准对我乱发脾气。你一发脾气我就哭给你看。”
我连忙认输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以后尽量不对你发脾气。”
庙外的僵尸们渐渐散去,好像是因为琴声才聚集在一起。
难道是那名白衣如仙的男子将这些女子引到这的吗?实在是不解,这偌大的容安城怎么会闹气僵尸来?是得好好查查才是,我微微点头,便拽着小参绿芽向客栈跑去。
***
子时刚过,街上依旧一点光亮都没有,我与小参行走在黑洞洞的街上有些害怕。
小参道:“幻离,为什么我们要大晚上的出来啊?”
我想了想道:“因为,我原本是想出来探路的。”
小参又问道:“那就不能不探路吗?”
“……”已经出来探路了,难道还能再时光倒流吗?真是的,小参的胆子太小了,话说,我的胆子也不大。
我在街上闲逛的有些乏了,本想随便赶紧回客栈休息的。
黑漆漆的街上突然在远处传来一抹微弱的光亮,像是一个小小的光点由于距离的接近一点点变大。
随着洪亮震耳的喷唢声临近,从黑幕中走出几个红衣黑发鬼容的人,他们抬着一顶敞篷的轻纱帷幔轿子走在街上。
轿子上还有一个上身斜躺,悠闲支头,身穿白衣,头上竖有双耳的俊俏男子。月光照亮那雍容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女子般俏美瑰丽的笑意。
我呆怔的看向向这边而来的鬼魅幻影,一时之间出神的没有办法移动脚步。轿子上的男子似乎注意到犯傻的我,面容不悦的皱着眉头道:“阿醒,不是说,不会有人打扰我们鬼节作乐吗?”
端坐在有着兔耳男子身边的,有着清冷眉眼格外孤高冷傲的男子,淡淡抬了抬眼,看了看我,又低低浅声道:“一介肉体凡胎,扰不了兴致的。”
有着兔耳的男子不悦的面容稍加缓和,却还是带着女子的撒娇味道说:“下一次的鬼节,只我们两人好了,免得像今天这样平白被扫了兴。”
清冷男子抿唇带笑,却再没开口说一句话。似乎还带着暗影穿过我的身体,一眨眼就消失在夜幕里不见。
小参拍了拍出神的我,问道:“幻离,你在看什么?”
我惊诧的拍了拍头,看着身后消失的幻影。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努力的去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要去拍散刚刚诡异的记忆。
小参紧抓着我的衣服,惊慌的张望着四周道:“幻离,你是不是看到什么鬼怪了。我好害怕,我们赶紧回客栈吧。”
鬼怪?我摇头道,应该是天仙。那两个人都有着天仙一样的容貌,可惜了却是游走在凡间的冥魂。
走到入住的客栈门口,我才知道这叫逢源客栈。听师父说,左右逢源,冥阳两岸。意思就是这是家连接冥界与阳节的客栈,每到晚上子时都会开门迎接络绎不绝的鬼客。
只是因为今天是鬼节,所以生意的方式有些不一样,不仅迎接鬼客还允许人类入住其中。
而我好像羊入虎穴了呀,我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唉,看着那画着奇怪妆容的客官,大晚上的不睡觉竟都围在一起听故事。
而那被围在中间的人好像口才不错,滔滔不绝的向其他鬼怪显摆自己的口才:“天下诸侯国争强夺势,有些强国不断扩充自己的领土,而最为代表的便是当今的梁国。前两年还是众诸侯国并不出彩的一个无名小国。而此时却成了最大的诸侯国。先后吞并了赵、吴、魏、晋四个中等诸侯国。
而在赵国,梁国,魏国之间,却发生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这事情要从两年前,梁国衰弱,魏国强大,赵国贫瘠的土地说起……”
赵国的领地汾阳城,发生了一次绝无仅有的干旱。赵国圣女秣陵应承赵国国君的命令赶来汾阳祈雨,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赵国的死敌魏国的国君竟然也在场。
他不过是想看看弱败的赵国,究竟还有什么方法继续存于九州大陆。却没想到自己竟一眼定情,倾心于那个赵国的圣女。
舞雩台上的秣陵带着赵国百姓的希望翩翩起舞,舞姿炫丽,衣袂纷飞,或许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瑰丽的舞蹈。
台上的秣陵怡然自乐,似乎并不期望天上真的会下起雨来,只是尽自己的全力跳自己想跳的这场舞罢了。
这世间万物都因为那华丽的舞蹈静止流动,却唯有他的舞姿带动着他翩翩悸动的心跳。天空似乎感受到百姓的期许,似乎感受到秣陵跳舞的真诚,不期然的下起了那场带给秣陵,和赵国百姓希望的倾盆大雨。
舞蹈却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跳得越加的精彩纷呈,好像是想尽自己的全力感谢老天爷的施恩馈赠。当舞蹈停止的那一刻,他扬起脸沐浴在大雨中不知寒冷。
他笑,笑得艳丽而单纯,那般纯净的笑意像个刚出世的孩子一般天真可爱。魏国国君呆呆的注视着台上的女子,一颗心却在此刻许下了自己爱情的一生。
他喜欢上了这个女子,不知为何而喜,不知为何而欢,却只知道自己想要那个女子成为他最亲的人。
当秣陵奔跑于街道,当他因鞋面的脏乱停下脚步时,他撑着一把蓝色的画着紫薇花的伞走到他身边,然后将自己手上的白色荷花锦帕递给他:“擦擦脸吧,你的妆容都被雨淋花了。”
秣陵怔然的望着那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不明所以的抬眼去看,带着一份好奇,却越加懵懂的望着那样一张脸。
穆今铭微微一笑,将自己认为最温柔最亲切的笑无私的展现在他的眼前,然后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将自己手上的伞转而交给他:“如此柔弱的你,可别被雨淋坏了。”
秣陵微微一愣,想要后退一步,却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经冒雨离开。仅仅只是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却已经让他心中平静的波澜被撩拨的风云起伏。
那是他们的初遇,被命运注定的邂逅。似乎拯救了心如死灰的秣陵,拯救了秣陵那空洞无比的心。
故事嘎然而止,讲书的人打了个哈欠去睡觉了,徒留一片期待下文的好奇者。
看了看一群失望趴倒一大片的鬼,顿时觉得原来鬼也可以有这样可爱的一面。一只长得可爱的女鬼不满的抱怨道:“讲到一半你就不讲了,是不是有些太不尽职了。”
说书人摊开双手,无奈的道:“没办法,我也还不知下文呢。等到那天听说了,我再来这里讲给你们听吧。”周围的鬼客一下子四散开来,化作黑烟消失在客栈里。
我也揉了揉困乏的眼睛,准备随后上楼睡觉。走着走着撞到一团僵硬的,我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那个无辜被撞的人。
那个无辜被撞的人,伸手扶了扶我后退的身子,觉得我站稳之后才说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我惊奇的看他,原来他就是心湖之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翩翩美男子,容安房檐屋瓦之上吹着摄人心魂梦幻箫音的白衣男子。
我讶然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微微笑道:“巧。”
我笑了笑:“的确巧。”男子作揖道:“在下慕容星羽,……”又指了指旁边女子道:“他是灯萤,不知姑娘芳名?……”
我回礼道:“墨崤派弟子幻离。”
黄衫女子也就是灯萤似乎生性冷漠,目光空洞带着目空一切的冷静和淡然。男子温如春风带着平易近人的亲和力,浑身上下冒着一股淡雅高深的神秘气息。
入夜已深,周围的鬼客都纷纷回房睡觉,小参也不住的在我耳边抱怨,我也忍不得困意拜别他们回房睡觉。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温凉的月光洒在额头处。小参不安分的爬到我的额头,左右翻了翻身仍觉得不舒服,又站起身在我额头上跳起舞来。
我本就觉得困得慌,感觉到小参的小脚跳来跳去,懒懒的出声问道:“小参,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我额头上跳什么舞啊?”
小参又蹦又跳的道:“你最近不是总是头疼吗?我帮你按按摩,据说这样子有助于你体内的新陈代谢,说不定可以稍微缓解一下你的头疼呢?”
我是眼疼,不是头疼,想说,心却累了,迷瞪了会儿,我含糊道:“随便你吧。”
月光下小参头上的绿芽似乎也随他起舞,莹洁的晕黄月光随着窗户缝隙照在他身上。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觉的浑身热起来,调皮的爬到窗户口将窗扇开得大些,又爬到我额头上跳了会儿。像是累了,成大子型的躺在我额头上睡起了觉,脚还不安分的踢踏了会儿我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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