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件事……”
唐棠噙住嘴角笑意,不解地看向他,静静等待下文。
谢奕轩缓缓吐出一口气,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有些艰难地开口,“小心吴理事。”
唐棠脸色猛地僵硬,吴焕宇!那个即便堆出满脸笑容也感觉不到一丝真诚的人,始终对自己和白斐然不怀好意!谢奕轩看出她的紧张,凝重面容有些松动,“别害怕,我只是提醒而已,有白理事在,我相信他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谢奕轩这样说,唐棠就很明白了,不敢说他一定知道什么,但必然是和吴焕宇有联系的。唐棠想到谢奕轩如此轻易就找到自己,估计是吴焕宇透露给他,不免有些担忧。吴焕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标是白斐然。
“你准备在巴黎待多久?”
“过两天就回去了。”谢奕轩随意地望着河面微笑,本来就是为了唐棠才来巴黎,现在尘埃落定,他实在没理由多作逗留。
“接下来呢?有什么打算?”
唐棠知道谢奕轩隶属吴焕宇负责的综艺部,TS和万星合作的新戏又出了意外,他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困难。事实上她猜得没错,尤其是吴焕宇拉拢谢奕轩暗中监视白斐然行程,谢奕轩却有所隐瞒,一旦被吴焕宇知道,谢奕轩就要在TS处处受压了。
“有戏拍就拍,没戏拍就算。”谢奕轩朝她扬扬手,又指指自己的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会做饭,又长得好,饿不死。”唐棠看出他豁然洒脱的姿态有些牵强,却还是配合地微笑,沉吟良久,心里过了无数感慨,到嘴边却变成最简单的一句——
“谢谢。”
谢奕轩默契地理解了这两个字里包含的种种,轻轻点头。
“谢谢你,谢奕轩。”
唐棠怕不够似的,心绪复杂又忍不住重复一遍。
谢奕轩扬起一抹特别好看的笑容,“因为我们是朋友。”
两人相视而笑,同时转脸远眺美丽风景,塞纳河的水正逐着日光,如同谢奕轩心里被激起的浅浅涟漪,一层一层荡开再平复。还有那因距离太远而看不清的桥上浮雕,此刻正神圣安宁地审视着发生在巴黎的每一处浪漫怅惋。
就停在这里就好。
两天后,王宇毕恭毕敬地走进吴焕宇的办公室,小声汇报,“理事,谢奕轩突然回国了。”吴焕宇的视线从笔记本的屏幕上幽幽转移,盯着王宇,又像在透过王宇揣摩什么,思考良久蓦地绽出一抹笑,无所谓地说,“真可惜,枉费他经纪人一直求我给个机会。”
王宇附和,“理事相信他就是浪费时间,要不是根据那则社会新闻找到白理事,发现白理事和谢奕轩在同一时间去过同一家集市,就被他瞒过去了,亏他还跟您说没有白理事的消息,真是不知好歹。”
“没必要生气。”吴焕宇一副好脾气的谦和模样,“为这种目光短浅的人不值得。”
“理事说得对。”王宇小心翼翼地问,“那理事打算怎么安排谢奕轩?”
“安排?呵。”吴焕宇冷笑,“十年合约还剩九年,就让他一直待在综艺部,默默无闻到合约结束好了。”他重新看回屏幕,“还有什么事吗?”王宇这才想起什么,忙回答,“陆小姐月底就会回国,是不是提前安排见面事宜?”
“哪个陆小姐?”
王宇一愣,“陆知薇,陆小姐。”
吴焕宇停止浏览手头忙碌的新企划,眼里流光意味深长。
“那真是太好了。”
布里斯托尔酒店的豪华客房里,唐棠正专心致志地做贝奈特饼,白斐然抱臂倚在一旁,静静欣赏她秀气的侧颜。谢奕轩已经离开巴黎,白斐然始终没有过问那天她和谢奕轩到底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提吴焕宇,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变化,好像谢奕轩的到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唐棠和白斐然依然享受着甜蜜的恋爱,如同世上任何一对平凡的情侣。
只是唐棠隐约觉得,白斐然最近变得特别腻歪,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和她在一起,工作的时候要见到她,吃饭的时候也要见到她,大有一种“你直接住过来吧”的架势。唐棠对此深感惶惑,且攻势太猛,她有点招架不住。
由于Camille强烈抗议唐棠在她面前提白斐然,所以唐棠憋了很久,最后实在忍不住告诉她时,她却显得不屑一顾,“你觉得Fronie那张脸,会像一个撒娇的小男友,天天和你腻在一起吗?”唐棠在脑海里幻想了下白斐然最常见的冷峻表情,感觉是不大可能。
“亲爱的,你太敏感了。”
Camille致力于寻找第四十二任男友,约会约得不着家,并没有发现最近异常。
“是吗?”唐棠疑惑地歪头冥想,尽管觉得不对劲,却也没找到线索,心想,大概真的是她太敏感了吧。她收回思绪,继续手上做贝奈特饼的动作,偷偷瞄一眼身旁的白斐然,他刚忙完工作,正稍作休息,看她做甜品的神情竟然比自己还要专注。
找点话题好了。
“白斐然,你是不是饿了?”
白斐然听到她突然出声,懒洋洋地挑下眉,语调平淡地回复,“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吃的?”
看吃的?吃的有什么好看?他明明在看她好不好!
白斐然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要解释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这样直接说在看她,好像有点奇怪,干脆就当自己在看吃的吧。
唐棠没搞懂白斐然的意思,努力研究他脸上的微表情,事实上白斐然只尴尬了一瞬,就恢复成面无表情。唐棠想,这是默认的意思吧?但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嗯……”她沉吟着开口,“你要是饿了,我就先不做这个,你想吃什么?”
白斐然不耐地“啧”了一声,“我说我没有。”
好吧,没有没有。
既然这个话题结束了,那就顺便问一问别的事吧。
“白斐然,你……”她鼓起勇气开口,紧张地清了清嗓子,“你最近好像……”
“好像什么?”
她努力思考着合适的措辞,“好像……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挺多的……”
“你不喜欢吗?”
“不是……”唐棠连连摆手,“就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白斐然明白她的疑惑,英气的眉宇突然柔和起来,却并不温润,反而透出些狡黠,薄如直线的唇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目光灼灼又别有居心地盯着唐棠,唐棠顿觉后背漫上一阵寒意,下意识地转身逃离,顺手抄起桌上多余的巧克力酱,就往客房冰箱处走去。
白斐然没有说话,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唐棠走到冰箱前,感觉他清爽的气息在身后迫近,本要伸出去开冰箱的手蓦地迟疑停下,奇怪地回眸。
就在她回眸的这一瞬间,白斐然已经欺身上来,唐棠被这突然拉近的距离吓了一跳,慌忙中向后退,背部却撞到了坚硬的冰箱,贴向冰箱表面时发出重重一声响。白斐然的一只手迅速撑在她头侧,用凛冽清朗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带着饶有兴致的满满玩味。
唐棠大脑一片空白,感觉白斐然的眼神像一把枪,直直对准她的心脏,然后“砰砰砰”,都可以把她的心脏扫射成莲蓬了。她的呼吸因为紧张不由自主地紊乱起来,甚至可以通过双颊飙升的热度大致猜到现在脸色有多红,于是略微羞涩地别开眼去。
她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远处桌上刚做好的,一块一块堆起来的小面饼上。
白斐然对她的反应并不满意,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她却在看吃的?
像是干脆捉弄到底似的,白斐然的脸上难得有一种恶作剧般的神色,他猛地俯身至唐棠脖颈处,佯装认真地嗅了嗅。唐棠感觉他陌生的气息扑在肌肤上,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忙紧闭双眼,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暗自握拳,另一只手僵硬地端着装有巧克力酱的玻璃碗。
玻璃碗的直径就是他们相隔的距离。
尽管因为不知道白斐然要做什么而感到害怕,却并没有要推开的意思。
白斐然再抬起头时,故意将脸凑近,“没有焦糖饼干的香味。”
唐棠睁开眼,战战兢兢地回答,“啊……那个啊……我来得匆忙,忘在家里了。”她说话间注意到白斐然身上也没有柑橘香,露出不解神色。白斐然极其擅长分析她各种表情和小动作,不等她发问,就主动说,“最近喜欢海洋的香味。”
嗅入鼻息间的确是一种稍显冷冽却十足清爽的好闻气味。
“CocoChanel说,香水应该喷在任何想被亲吻的地方,下次记住了。”
“嗯?”
一记温柔的吻扎实地印在唐棠唇上,却并不深入,不过三秒便已离开。
“是这里对吧?”
此刻他暗哑的声音像是蛊惑,犹如他此刻深邃的眼眸。
“白……白斐然……”
她有点哆嗦,心脏依旧“砰砰砰”地疯狂跳动着,快冲出胸口。
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他了。
白斐然收回撑在她头侧的手,转而扶住她后背,将她稍稍拉离冰箱,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打开冰箱,接过玻璃碗,利落地放进去,关冰箱,站好。
“谢奕轩突然找过来,是和吴焕宇有关系,我担心国内公司的情势把他逼急,如果他做什么过分的事,会威胁到你的安全,现在明白了吗?”
就说白斐然不会无缘无故和她腻歪嘛。
唐棠呆呆地看着白斐然,白斐然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一下,“你不是标榜自己做美食时完全投入吗?专心点。”唐棠条件反射地捂住额头,其实一点也不痛,但还是委屈地撇撇嘴,他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难免会分心啊。
白斐然怎会不知道?
算了,放过你。他暗自腹诽,扬着轻松笑意走回笔记本处,重新工作起来。
唐棠摸摸滚烫的脸,想到刚才过于暧昧的场景就觉得不好意思,瞥一眼面对工作已经冷峻如初的白斐然,也赶紧收拾心情,摇摇头镇定下来,继续做贝奈特饼。
她把所有需要用到淡奶油的步骤都改成了巧克力酱,暗褐色的浓浆裹进面饼里,过油炸后变成蓬松酥软的金黄色,再用厨房纸吸油,放进装满糖粉的袋子里轻轻摇晃,重新倒出来就会发现贝奈特饼的表面铺上了一层均匀细致的雪白色。
唐棠接连炸好几个,在盘里用巧克力酱勾勒出花株的藤蔓,再将小块的贝奈特饼以一种茁壮生长的枝叶造型摆盘,最后则是用巧克力酱在雪白的糖粉表面描绘出栩栩如生的波斯菊花瓣。她特意将贝奈特饼的上层改良得较薄,复杂的花卉图案使描上去的巧克力酱重量变大,稍稍往中间凹陷,具有一种内里夹心快要爆溢而出的视觉效果,也使描花更具立体感。
法式甜点讲究精致细腻,唐棠准确平稳的手法更显实力,以及改良后的口感提高了数倍甜度,符合西方人的喜好,或许这对《Wonderland》来说,也是一道趣味横生的作品。
“就是你了。”唐棠露出满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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