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两人驱车前往莱默酒庄,唐棠坐在副驾驶,一脸哀怨。
“收收你的表情,我们快到了,这样会露馅的。”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脸,到最后还有人拍照,我现在根本就笑不出来。”
“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唐棠干脆转脸去看郊区夜色,星星亮得格外惹眼。
“我的工作时间是到晚上九点,如果超时了,你得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
“唔……”唐棠抿唇,认真想了想,“为我亲手做顿饭。”
白斐然讶异失笑,唐棠揶揄他,“像你这种既爱挑食又爱使唤的人,就该自己做顿饭,好知道别人有多辛苦。”白斐然不置可否地挑眉。
莱默酒庄很快就到了,白斐然下车,绅士地替唐棠开门,而后曲起手臂,示意唐棠挽着他。莱默老先生亲自出来迎接,他有一把花白胡子,笑起来眼睛可以眯成线,显得格外爽朗和蔼。在亲切地与白斐然打过招呼后,他注意到了唐棠。
“白先生,这是你的妻子吗?”莱默老先生用英语笑呵呵地问。
白斐然宠溺地看了唐棠一眼,将她搂在怀里,“是的,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
“你们看起来真登对。”
莱默老先生忍不住称赞,随即侧身,引他们进酒庄。白斐然与唐棠对视,露出满意神色,低头凑到唐棠耳边,悄悄说,“很好,继续保持。”然后将她搂得更紧,大步迈了进去。唐棠对异性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感到很不习惯,尤其对象还是白斐然,却又碍于特殊情况不敢反应过激,只有红晕慢慢染上双颊。
在宴客厅落座后,莱默老先生注意到了唐棠的异常。
“白太太,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白斐然立刻投来关切目光,唐棠摸摸滚烫的脸,微笑,“我很好,只是有点热。”白斐然暗含紧张地用眼神询问,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唐棠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晚宴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法国大餐,头盘上的是金枪鱼沙律,二道是鹅肝。
白斐然正一边慢条斯理地进食,一边与莱默老先生浅语交谈,唐棠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气氛很好,交谈也很愉快,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偶尔话题带到她,她便扬起一抹矜持笑容,微微颌首。
主菜是牛排,辅以莱默酒庄引以为傲的红酒。
唐棠轻晃酒杯,已能闻到馥郁香气,莱默老先生饶有兴致地问,“听说白先生很喜欢品酒,对酒也颇有了解,不知道能不能品出这其中具体有什么滋味呢?”唐棠听到这话,突然想起白斐然的别墅里有一面专门储藏酒的大酒柜。
她好奇地抬眸看去,只见白斐然将杯沿放到鼻息下,轻轻一嗅,便笑起来。
“是黑醋栗的味道。”
“白太太有什么看法吗?”
“还有……烤橡木?”唐棠不确定地补充。
莱默老先生非常惊讶,忙说,“你们真是配合默契,不如再尝尝?”
唐棠轻抿一口杯中深红偏紫的葡萄酒,感受到独特而美妙的风味在唇齿间一点点散开。莱默酒庄的酒的确芬芳诱人,果香馥郁,元素丰富,无论是微妙的奶油还是纯粹的黑加仑,都十分平衡地融合在一起,让余味的甜美悠长完全掩盖住单宁。
“香气年轻甜蜜,酸度刚好。”白斐然说。
唐棠接着补充,“口感成熟,余味空灵。”
莱默老先生赞赏地直点头,“我很高兴能碰到真正懂酒的人,这是我妻子生前最爱的味道。”他说着,像是陷入了久远回忆,表情却没那么悲伤,反而有一种柔和的温暖。“你们知道我有多看重这家酒庄,所以迟迟找不到合我心意的人来收购。如果不是真心相爱的夫妻,我无法放心交付,我不容许任何不纯粹的爱情来玷污这家酒庄的意义。”
他缓缓站起身来,变得略显遗憾。
“所以,尽管白先生对品酒颇有研究,白太太的品酒天赋也令我惊喜,我仍然不能答应由你们来收购酒庄。”白斐然出乎意料,也跟着站起身,“请问是什么原因?”
“你们恐怕也和之前那些想收购的人一样,只是假扮夫妻或情侣。”
唐棠紧张不已,不知道莱默老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结婚三年的夫妻,不是你们这种表现,你们看起来,恩爱得像在度新婚蜜月。”
“那是因为我一直都很爱她。”白斐然强辩。
莱默老先生摇头笑笑,“爱情是会升华的,升华过后的爱情才会永恒。就好比你疯狂热烈地爱上一个人,但也许三五年后,就会感觉索然无味,如果现在把酒庄交给你,到那个时候,你一样会玷污酒庄的意义。”
“可是没有人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样。”白斐然说。
“但至少我现在不相信。我要找的是像我和我妻子那样的人选,彼此的爱情已经升华到不会分离的程度,可以让我感到安全信任,而不是因为荷尔蒙的干扰,有太多不确定性。”莱默老先生将手背到身后,“不好意思,我想我还得继续寻找。”
他说完准备离开,唐棠突然起身,“等一等!”老先生疑惑地看她,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我和他确实是假扮夫妻,但那是因为,我们两周前离婚了。”
“噢,为了得到酒庄,前夫妻又凑到一起,骗我这个老头子,实在是太恶劣了。”
“我能理解您这样想我们,但我们并无恶意。就算我们很想收购酒庄,也会尊重您最后的决定,并敬佩您和您妻子的爱情。老实讲,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离婚这件事,但我想,心里有爱的人用眼睛也能看出来。”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可我仍然坚持我的原则,抱歉。”老先生耸耸肩,“毕竟你们还是离婚了,不是吗?”他转身朝外面走去,唐棠在他背后喊,“您说爱情会升华,那么离婚不代表没有爱情就像死亡不代表爱情结束,对吗?”莱默老先生的身形一顿,最后还是选择离开。白斐然拉过唐棠的手,“算了。”
唐棠垂下眼睫,有些丧气。
离酒庄不远的空旷郊外,两人并肩坐在河畔。白斐然的车停在路边,他喝了酒,只好打电话叫出国顾问岳大风来接他。岳大风就是给唐棠面试的微胖男人,白斐然只要一到国外出差,就会把国内事务交给秘书邱宁,国外安排则交给岳大风。
静静等待岳大风的间隙,两人各怀心事地思考着在酒庄说过的话,一时不敢确认对方是发自内心,还是权宜中为了解围,气氛有些微妙。
白斐然看着满天繁星,淡淡开口,“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来巴黎?”
唐棠无意识地用手揪着地面草皮,听到白斐然问,不善言辞的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以为那晚……”他声音低了下去,“你就不会去巴黎了,就算要去,也是和我一起。”唐棠沉默,起初她也觉得自己那样走了有些鲁莽,当时也的确是难过之余做的冲动决定,可她苦苦等了一星期,白斐然却一直没有消息,也不主动联系她。
这明明更过分。
就在几天之前,她几乎已经认定白斐然选择留在林诗蔓身边了。
“那你呢?我以为那晚过后,醒来就可以看到你,结果我看到的是你和林诗蔓的娱乐新闻,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到巴黎后,你也没有找过我。”
“那晚我还没到家,TS就出事了,我在公司晕倒,醒来后想联系你,你手机却一直打不通,至于我不接你电话和那条新闻,都是吴焕宇搞的鬼。”
“你在公司晕倒?”这是唐棠意料之外的,她看着白斐然明显瘦削下去的脸颊,着急地说,“那你现在怎么样?”
白斐然没好气地说,“妈后来收了我手机,每天病房外都有人轮流看管,像看犯人一样监视我,好不容易熬了两星期,不就赶来巴黎了?”
原来是这样。
唐棠心里泛□□点喜悦,“那你来巴黎,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工作?”
白斐然轻嗤一声,“公司有那么多事要忙,如果不是为了你,何必抽一个月亲自出差?”唐棠低头偷笑,白斐然又说,“你要没有贸然来巴黎,我会直接让小邱联系你,哪会搞成现在这样。”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让小邱联系我呢?”
白斐然脸色一变,轻咳两声,有些不耐烦地瞥了唐棠一眼,“别老问我,说说你,为什么一直计划来巴黎?”唐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松开捏着草叶的手,随意拍了拍,眼里流露出认真和期盼,“之前是为了散心,但现在好像有了新的目标。”
“什么?”
“我想给《Wonderland》投稿,但还没想好投什么作品。”
白斐然的脸上浮现出温柔而欣慰的笑意,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唐棠能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一切,不辜负卓越的才华。唐棠没有注意到白斐然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说,“以前为了纪念哥哥,抚慰伤痛才学做甜品,到今天,也想看看能不能获得肯定。”
“有这样的想法很好。”
“嘉元怎么样?”
唐棠想起之前白斐然说过,嘉元因为拍戏被发现,闹离家出走。
“她最近很听我的话,在家里老实待着,妈就暂时没了送她去加拿大的心思。”白斐然出国前跟嘉元打过招呼,务必要她坚持到自己回国。
“那佛爷呢?”
“佛爷被你照顾过后,脾气收敛许多,现在交给小邱看一段时间不是问题。”
然而白斐然不知道小邱的难处,说是给他放个假,公司的事不用太紧张,结果每天追着佛爷喂狗粮让他心力交瘁。
“问来问去,你怎么不问我现在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的?”
白斐然意味深长地笑,将唐棠揽回怀里,“我们恋爱吧。”
没有契约,没有交易,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只是——
我们恋爱吧。
唐棠僵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柑橘香氛,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九点过了,给我做顿饭,做得好就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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