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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半，陆一鸣刚刚睡着，电话响了。看了看号码，接通：“有什么事啊！我这刚睡着。”
“头儿，不好意思，有事做了。刚才接到南江区分局的电话，他们辖区发生了一起命案。需要我们过去。”
“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动不动就找市局，分局刑警大队是干什么的？摆设啊！”陆一鸣生气的说道。
“唉，我当时也说了啊，他们说这起命案凶手杀人的手段有点残忍，说到了现场就知道了。”
“噢，那你赶紧过来接我。”陆一鸣挂了电话，穿起衣服，梳洗一番。他总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不是为自己，是为了邱烨。
弄好下楼的时候，手下的侦查员已经开车到了。
“其他人通知了吗？”陆一鸣系好安全带又用后视镜照了照，理理头发问道。
“放心吧，就算其他人不通知，邱法医我肯定会通知到的。”手下看着陆一鸣的样子，笑笑说。陆一鸣喜欢邱烨，在市局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局长都替陆一鸣说了好几次媒，可是邱烨就是对他不怎么理睬，甚至私人的短信都几乎不回。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几乎碰到面也不和他怎么说话，这让陆一鸣更加对邱烨好上加好！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到达现场的时候，区分局已经拉开了警戒线，组织了大批的警察保护现场和大范围的搜索。陆一鸣和手下亮出证件进去了。
邱烨正在对尸体进行检验。“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陆一鸣带上胶手套问。
“死者女性，年龄大约25岁左右，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而且尸体被冷冻过。应该是被杀后抛尸在这里的。外表看不出什么致命伤，双眼被挖去，但眼眶里又被塞入了一种动物的眼睛，具体是什么动物，还得请相关动物学专家鉴定。衣服完好，下身有大面积的烧伤，应该是死后被人用火烧过，已经看不出是否被性侵过。初步的验尸报告，下午给你！”
“好的，谢谢！”陆一鸣说完，叫来了区分局刑警大队队长，“现场搜集到什么可以物证吗？”
“没有，我们接警后赶来，便安排人手在方圆一公里范围内搜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大队长回答道。
“是谁报的警？”
“一个买菜的妇女，早上三点左右，她骑三轮车拉着一车菜往农贸市场去，走到这里就看见了死者。”
“你把她叫来。”陆一鸣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
那个妇女被大队长带过来了，“陆队，人来了！”。“好，你先去忙！”
“大姐，你看到死者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陆一鸣边问边记录。
“是，是的啊！我早上准备去卖菜，到了这里我就看到，看到一个人躺在这里，我以为是晕倒了呢，我就过来看看。就看到，就看到这个女孩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吓得我一屁股坐到地上，赶紧报了警。”妇女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显然被吓的不轻。
“那你到这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人？”陆一鸣继续问。
“没有，这条路是刚修好没几天，路灯也只是亮了一小半。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一条路的，平常几乎没有汽车经过。我家住的离这不远，所以对这一带比较熟悉。”
“好的，谢谢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如果你最近再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经过，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陆一鸣说完，收起笔记本，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南江区的一个开发区域，附近的村庄大多已经拆迁，周围大多是荒地，人烟稀少。这条路也是刚刚修好，没有信号灯，更没有摄像头。路灯只是间隔了好几个，才亮着一个，光线不是太好。凶手选择在这里抛尸，显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是凶手为什么不把尸体抛到更为隐蔽的地方，而是选择一个亮着的路灯下呢？而且刚才那个妇女也说了，这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条路，会不会是附近的人做的呢？
“陆队！你看这是什么？”分局刑警大队长喊道。
陆一鸣赶紧跑过去，邱烨递给他一张纸条。借着路灯的光线，陆一鸣看到纸条上写着：“22—21—4”
“这是在死者的包里找到的，除了这张纸条，死者的包里没有任何东西。”大队长补充道。
陆一鸣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头绪，便将纸条放入物证袋。吩咐下面的人将死者的包也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交代分局刑警大队长，让他安排人手在附近的村庄排查一下，有可能是附近熟悉这一带环境的人做案，市局会再增派人手过来协助。
回到市局，陆一鸣迅速布置任务。一组人带着照片协助分局刑警队在案发地十公里范围内逐一摸排，看是否有人认识死者，二组人迅速在全市发布认尸公告，三组人在内部系统里排查最近有人报人口失踪案的信息，四组人调看案发现场附近所有的监控视频，排查可疑车辆和人员，重点关注冷冻货柜车和可以隐蔽运输尸体的车辆。五组和六组待命。
下午，鉴定处的验尸报告送来了！死者生前有过被性侵的迹象，血液里有乙醚的残余成分。死者衣物和身边的包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和纤维。但最后死亡原因的鉴定结果，让陆一鸣咋舌：“致死原因暂不明确。”
“邱烨，你这个报告上死亡原因暂不明确，我这怎么查啊？”陆一鸣感到很无奈。
“我也没办法，我仔细的解剖了尸体，没有发现任何致命内外伤。只能证明死者生前遭到性侵，且有挣扎的痕迹。但是别的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发现。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你吧。”邱烨明显也感到很沮丧。
“好吧，你也别多想，我不是怀疑你的职业水平，先这样吧。”
“等等，动物学专家的鉴定发过来了！我看看。”邱烨又叫住了准备挂电话的陆一鸣。
“是，狗眼！属于德国牧羊犬的眼。”
“难怪我看到那眼睛都觉得瘆得慌。好了，我知道了，谢谢！”陆一鸣挂了电话，叫来手下，“去，查一下全市所有养殖德国牧羊犬品种的养狗场和养狗人的信息，安排五组和六组的人尽快排查他们最近有没有丢失德国牧羊犬，或者没有丢失但是眼睛被挖了。”
手下应声去办了。陆一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张纸条发呆，22—21—4，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到晚上的时候，调查小组的人都回来了。一组报告，排查了所有的商户和住户，都没有人认识死者；二组报告，下午暂时没有人过来认尸；三组报告，所有的失踪人口案均已核实，与本案无关；四组报告，所有的冷冻货柜车和可疑车辆也排查了，均有证据证明与此案无关。五组报告，所有的养狗场都没有丢失过牧羊犬。
六组的人是最后回来的，带来了一个消息，南江区一户人家，三天前本拴在院子里的一只牧羊犬挣脱锁链跑了，至今未归。六组的人拿出死者照片，那户人家表示没有见过。最近也没有什么陌生的人来过这里。
“为什么杀了人，要换上狗眼睛？而且留下这张字条？”陆一鸣思索着，但是一时也没有头绪。因为最重要的环节，死者的身份目前还没有确定。陆一鸣命令：“接下来，在全市范围内寻找尸源，并向周边省市公安机关发出协查通报，首先要尽快确定死者身份。让全市分局和各基层派出所协助，尽全力寻找那只丢失的德国牧羊犬。还有，去全市所有回收金银首饰的地方，排查近期的交易记录。再调取全市各家银行网点以及ATM自助设备上的监控视频，死者的财物全部丢失，不排除有人销赃或者拿死者的卡去提款。”
安排好事情，陆一鸣看看表，快十点了！这个案子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感到很累，拿起杯子去冲了一杯咖啡提提神，继续看着案件的材料。
这时候邱烨打来电话：“陆一鸣，查收一下邮件，我刚才又复检了一次尸体，尸体被烧毁的右下腹部位，我提取到几种有机彩色染料的成分，经过化学成分比对，这些有机彩色染料多用于纹身时使用，所以以此可以推断，死者可能有一个纹身，但是形状已经还原不出来了。”
“噢！谢谢！你这样的结果让我的调查范围又缩小了！”陆一鸣感谢道。
“不客气，工作需要！”邱烨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一鸣看着手机，苦笑了一下。立马通知手下这个消息，让他们在排查时注意这个特征。自己则在研究那张字条！上面的数字是手写的，但是却查不出任何指纹和侧掌纹。
另一边的邱烨也没走，而是盯着尸体仔细的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可是来来回回检查了十几遍，再也没有任何突破性的发现。要说邱烨的胆量，在全局是出了名的，半夜敢一个人待在殡仪馆，晚上敢单独验尸。因为从小被刑侦剧耳濡目染，时间长了对警察和刑侦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所以就立志要成为一名法医，高考时，瞒着家人报考了省警官学院刑事科学技术系的病理损伤鉴定专业，既是警察，也是法医。家里人知道后，硬是要她不要在这一行做，女孩子家的整天对着尸体，以后嫁不出去。可邱烨不再乎！每次经过她检验的尸体，误差几乎很少，被上司列为重点培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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