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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尖一点轻落在一棵梅树上,她今夜穿的一身黑,藏在梅花间完全融入这无边的黑夜倒不用担心被发现。
“皇上抱病这么长时间遍寻名医无果,恐怕太子不久就会登基,咱内务府又有得忙了”,声音尖尖细细是一名太监无疑。
“忙有什么,新君继位正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是不是干爹?”另一道谄媚的声音响起。
“还是你狗崽子有见识”,说话的人穿了一身红色的太监服,应该是这内务府的总管,可惜背对着她看不到脸。
“全靠干爹栽培有方”,被夸的小太监笑嘻嘻地给他倒了一杯酒,恭敬之意甚是明显。
他是有些醉了,指手画脚笑道,“你们都是本公公一手带出来的,不要怪干爹我没提醒过你们,太子登不登基不重要,给丞相当好差自有你们的好处”。
“还望干爹明示”。
“你们不知道咱家深得皇后娘娘宠信可是清楚得很,皇上病重已经卧床月余,虽让太子监国可那七岁的小儿懂什么,还不全靠丞相大人和皇后娘娘,这会两人怕还在御书房看折子呢”,得意洋洋的声音里满是神气。
众人明白过来,纷纷附和,“干爹说的极是”。
屋里吃喝进行得火热,树上哪还有冷凝汐影子,只余下几片花瓣窸窸窣窣落在地上。
回了未央阁,被指照顾她那个小宫女在外间睡得正香。
将那身黑色衣服换下收好,长发打散躺在床上。
太子,丞相,皇后,看来她错过了好多东西……
次日一早就有人来请她过圣雪殿请脉。
皇后已在榻前侍候,除了昨夜里的那个嫔妃还有个年幼的少年。
一身明黄锦服,头发亦用金色玉冠束起,粉嫩的脸上有七分稚气,两分担忧,一分威严,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太子了。
不动声色地上前为皇帝把脉,一见她起身那太子忙上前追问,“父皇怎么样?”
“之前的药方不可再用,我会重开方子为皇上医治,不过……”她故意停下。
“不过什么?”着青色宫装的女子自然地接过话头。
“想要治愈皇上还需一味药材,我需离开几日亲自去采”。
皇后柳眉微蹙,“这里是皇宫什么药材没有?天山雪莲还是千年人参,你要多少有多少,何须你亲自去采”。
冷凝汐柔柔一笑,“雪凉再富可敌国与我何干,我只负责治病”。
“放肆,竟敢和母后这般讲话!”小太子板着脸斥到。
冷凝汐不答话,皇后也不恼,倒是一旁的青衣宫妃沉不住气“神医这么想出宫不会是自知治不好皇上要潜逃吧?”
“我本是因皇上病情才出宫,难不成这位娘娘不想皇上康复?”她聪明的反驳,堵得那宫妃说不出话来,只愤愤地瞅着她。
“姑娘不妨说说所需药材为何物,若真能治好皇上就算宫里没有本宫也一定派人寻到”,皇后信誓旦旦,这丫头年纪轻轻气势却不小,到底是什么人?
“丞相大人到”,外头一声喊,冷凝汐注意到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像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脚步声响起,片刻后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年轻男子,身上的朝服还没换下,面如冠玉,眸若星辰,便是年轻有为的丞相。
他身后跟了一六旬老者,背了个药箱,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徐老,小时候为她看过病。
“皇后娘娘,锦妃娘娘”,行的不是大礼,倒是问候的意味多一些。
冷凝汐眸光一闪,她印象里从未见过这个人,什么时候从哪冒出来的?
他使了个眼色,徐老作了个揖进了内殿,片刻后出来。
“皇上情况如何?”温润的声音完全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压迫,平静无波。
徐老微微抱拳“皇上的脉象较之前几日平和了许多,是个好兆头,只是……只是这毒一日不解皇上便一日不能苏醒”。
丞相大人几不可微地点头,目光落到冷凝汐身上,“听说宫里来了位神医,不知阁下有何看法”。
“我倒是能解这毒可皇后娘娘不放心在下出宫”,故意将话说到一半,至于这意思在场除了那小太子恐怕无人不知。
“并非本宫不许姑娘出宫,只是皇上的病情需要照顾,本宫已应允找到你所需药材你又何必非出宫不可?”这一次,皇后的语气里已然多了些威严和怒意。
冷凝汐叹了一口气,“就怕你们找不到”。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都不好看,除了那个年轻有为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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