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带着小艾在山里转了好几天,小艾都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又转回来了?”
“嗯。”
“你嗯什么呀,我们不是要翻过这些山吗?”
“放心吧,我又不是路痴,过些日子就会带你走出去的。”
月三都这么说了,小艾只好闭嘴。
到了晚上,月亮渐渐爬起来,月色也越来越浓,撒下一片银辉。小绽抱着膝盖坐在火边,看着月三烤肉,月三一直不说话,小艾撑着脸腮,觉得有点无聊,忍不住问,“爹爹,你要。。啊”
小艾脑袋结结实实挨了月三一棒子,“不准叫我爹,我都还没找到妻子呢。”
小艾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竟然对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月三递给小艾一块烤好的肉,对食物的渴望压下了对月三的怨恨,小艾一抹眼睛,拿过肉咬了一口。
“那,那个,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有二十八岁了。”
“才二十八?”
小绽惊讶的口气让月三很不爽,“二十八怎么了?”又是一棒子敲了过去。
木棒的速度让小绽无法躲开,却及时用手护住了头。可打在手上也是很疼的,小绽再一次痛呼了出来。小绽腹诽,“这么喜欢打人,脾气坏透了,难怪老得快。”
吃完东西后,月三离开了火堆,这片好几个山坡连起来的山地上,前面不远处孤零零地长着一棵树,月三走到树上,轻巧一跃,便在坐上了一要粗树枝,风轻轻一吹,树枝就晃起来,柔弱地好像随时都要断掉一样,可是月三一直好好地坐在上面,还拿出了一支短笛。
在这寂静的夜里,清越的笛声如月色一般铺洒开来,惊起几只雀鸟扑棱棱飞起,小绽浸在笛声里,抱紧了双膝,仿佛觉得更冷了,背后树影重重,小艾盯着看了好久,总觉得黑影里随时会有怪物窜出来,小艾想到这里,不由哆嗦了下,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但还好,睡意正慢慢袭来,小艾也渐渐忘记了恐惧。
小艾正昏沉间,好像觉得有些不舒服,相要动下身子,却没能动弹得了,反引得头猛得向下一沉,像是突然坠入山谷一般,小艾瞬间惊醒,心脏狂跳,腰间突地被勒得死紧,没有掉下去,小艾晃了一会儿,脑袋开始清醒了过来,弄明白了自己是被挂在了树上,小艾松了口气,快要跳出的心脏又放了回去,慢慢平复下来,可是没一会儿小艾又憋红了脸,眼睛几乎喷出火来,那个死大叔臭大叔,居然这样子离开,把她绑在地上也好啊,现在这个样子,叫她怎么下去!所幸小艾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很快开始想办法从树上下去。小艾努力想要够到布条打结的地方,但不一会儿小艾就放弃了,挂着小艾自己,小艾根本没力气解开。小艾一低头,看见黑漆漆的刀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小艾比了比距离,手还是太短,拿不到。没办法了,小艾双手拽住绳子,努力往上爬,好一会儿,终于抓住树干了,小艾憋了一口气,以惊人的腰力翻了上去,勘勘稳住的绽儿不敢动作幅度过大,慢慢解开了挂在树上的布条。解开后,绽儿反而不急着下去了,就坐在树枝上,慢慢地想着心事,小艾想,月三一定是自己走了,现在她一个人在山里,要走到哪里去?月亮已升到中天,亮极了,偶尔一片云飘过来,慢慢地又飘走。小艾又想起月三吹的曲子,第一次觉得,忧伤。
小艾忽地眉头皱了起来,隐约有兵刃声传来,小艾有些焦急起来,难道月三在跟人打架,小艾一个不稳,“啊。。。”绽儿脸朝大地,摔了个结实。绽儿摇摇晃晃坐了起来,使劲摇脑袋,晃掉沾上在脸上的草泥,站起来,找到刀,一阵风吹来,绽儿不禁打了个哆嗦,忍不住骂道:“臭大叔,连我衣服都不放过,全都撕成了布条。。”。埋怨归埋怨,绽儿还是提起刀,往声音来处跑去。
小艾跑上山坡,看到了山坡的另一面。
月光落了满山,也落了站在半山坡的男子满身,一身杏白长衣,还很年轻而俊秀的面容,皮肤白皙,却长了一头的白发,松松束在脑后。一阵山风吹来,衣袂与长发翻飞,站在小艾的位置,就如同看着仙人降临一般。
月三如同见朋友一般,带着笑意,“不容易啊,一大帮子人跟着我在这深山里转悠了这么久。”
“咦呀,还真是哩,只怪我手下那帮不怎么中用的人,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玩赏的兴致。”半山的男子也在笑着,连眼睛都似乎眯了起来,却无端叫人生出寒意,轻易不敢靠近。右手不经意间抚上腰侧的短刀。刀很普通,也许只是从街边一个铁匠铺里买来的,可这样普通的刀,却有着不相称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可怕的不是刀,而是人。
月三低眼瞥见,“今晚好月色啊,可惜了。”话未落音,人也如风般掠到了半山,剑早已出鞘,刀剑相击声响彻山林,惊起群鸟扑棱棱飞起。
数招攻过,月三的剑斜斜横在白发男子的脖颈处,白发男子的刀尖却对着月三的胸口。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白发男子嘴角浮起笑,“看来,堂主交待的任务这单任务不好完不成啊。”
月三戏谑般笑道,“完不成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白发男子慢慢收刀。月三的剑也撤了回来。
“今天完不成就明天,明天还有明天。不过,”白发男子像是在思考般,“你也知道我们是做杀人的事,很危险哎,要是没有明天了,那就是你们的幸运了”
月三收剑回鞘,叹道,“我才知道黑石的主持者竟然是这么的没原则,照你这种杀手风格,我看你的明天还是有很多的。”
白发男子又笑了,如同纯良的孩子一般,“那就借你吉言了,我若是过70大寿,你还没死,我必定给给你发请帖。”白发男子的挥手的背影消失在山林的阴影里,清亮得如同溪水撞击石头一般的声音随之远去。
月三一回头,便看到了小艾,“哟,你怎么来了?”
还问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小艾很没好气,说,“我翻上了树,解开了绳子跑来的。”
“身手不错嘛。”
听到月三的称赞,小艾更生气了,“你把我吊到树上做什么?”
“吊?”月三想了下,说,“是你自己睡相不好,从树上掉下来了吧,我可是把你放到了很安全的枝杈上,还用了衣服固定。还不是为了你别乱跑。”
是这样吗?小艾迷惑了下,还是相信了月三的说辞。
月三经过小艾身边,继续往前走,小艾跟了上来,又问,“刚刚那个人是谁啊,长了一头白发,好奇怪哦!”
“他是黑石的主持者,大家都叫他六爷,不知道是因为排行六还是小名什么的,黑石是一个专门刺探情报偶尔也做杀手的组织,从属于罗生堂。他的白头发么,鬼才知道是怎么来的。”
“罗生堂?罗生堂又是什么?”
“先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一个农民破产了,只好拿起刀来,决心作强盗。但是他力弱胆小,并且总是有些有愧于心。一天,他到一个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役的城墙上去,那里到处都是死尸,他想找到一些财物。结果他竟然发现有一个老妇人衣衫斓缕正在从一个年轻女子的死尸头上拔头发。他冲上去说你这个没人性的,竟然对死尸也不放过。老太婆说她只是想用这些头发做个头套卖钱谋生罢了。“而且,你以为她生前是个善人吗?她可是把蛇晒干了当成鳝鱼来卖。”“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生存啊!”。于是,强盗大悟了,既然是为了生存,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他就抢了老太婆的衣服走了。”
“可是,这和罗生堂有什么关系?”
“罗生,最开始读作罗城,就是城墙的意思,他们的这个堂主取这个名字,大概是想告诉他的部下,人间本是地狱,他们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月三还没讲完,看到小艾一脸的听不懂,只得放弃了继续解说,“哎算啦,还是先教你识字吧。”
第二天。
月三在河边找了块地方,土地较为松软,旁边有块石头,月三就在石头旁边收拾了块地方作为沙盘,小艾就在不远处拿着一根树枝在不停练习劈砍的动作,这是月三刚刚教的招式,月三说,要跟着他,最好要能自己保护自己。
月三的沙盘已经整好了,便叫小艾过来,“小艾,过来。”
小艾拿着树枝麻利地跑了过来。
月三盘腿坐在石头上,手里也拿了一根树枝,上面的树叶极其浓密,月三叫小艾站在一边,“今天开始教你诗三百的第一篇,关雎”
月三在沙盘的边上写下关雎两个字,“注意是怎么写的,你来写写。”
“噢”,小艾提起自己的树枝,在另一边照着写,第一个小艾还记得是怎么写的,第二次,小艾就弄不明白笔画是怎样的了,乱拼了一气。然后就看着月三。
月三用树枝把沙盘扫平,“再来。”
月三开始一笔一画地教。
在这个下午,整个河畔都漂荡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声音,月三念一句,小艾也念一句。
在山中的时间,过得并不缓慢,小艾每天不是在念桃之夭夭,就是在写蒹葭苍苍,月三监学监得很严,教过两遍之后还错的话,月三手的树枝就会往小艾身上招呼,每次小艾都会很小心,若是错了赶紧将手藏起来,免得被抽到。要不就是练武,与月三对招的话,小艾更容易被抽到,经常是小艾攻过一招,就被月三拆解,顺带反弹回来,小艾不是膝盖被打到跌到,就是直接被树枝戳到退后好几步。月三总会来一句,再来。偏偏小艾也是个倔强的主,每天都练到一倒下就能睡着。
这天晚上,月三点起了火,架起烤肉架,正在烤一只打猎回来的兔子,小艾在一旁拿着自己的黑刀一招一招地练习,当然没有拔出来,这时的小艾已经能挥起黑刀了,虽然也坚持不了多久。
看到月三的背影,小艾突然心里升起一个邪恶的想法,不由得露出了奸笑。
小艾举起刀,大喝一声,对着月三劈去。
月三就像是料到了一样,手里拿着拨火棒,轻巧一举,正好抵住小艾的刀,小艾咬着牙使尽全力,也不能往下压一分,月三另一只手在翻弄着火上的肉,轻描淡写地说,“就你这力道,劈小木柴都嫌差。”
小艾心下一转,提起了刀,换了角度又攻向了月三,结果又被挡住,于是小艾接着换,
几招下来,小艾已经提不刀了,刀往地上一插,用以支撑身体,小艾喘着气说,“哎,我输了。”
几天后,月三终于领着小艾走出了这片连绵不绝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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