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晌午,墨卿才挣扎着起床。春草捧着衣服站在床前看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墨卿不便同她解释昨晚的事,只好随意敷衍了几句,然后就下床由春草帮着梳洗穿戴了。穿通袖大袄的时候,墨卿差点抬不起胳膊,昨夜那一顿棍子抡的,好像把胳膊给抻着了。
等墨卿收拾好,坐在桌前吃早餐的时候,籽玉还没有出现,她抬头问忙着铺床的春草说:“籽玉她起了吗?”
春草吐了吐舌头,回答道:“籽玉小姐还没起呢。您和籽玉小姐是怎么了?好像冬眠的熊瞎子似的,总是睡不醒。”
被春草形容成熊瞎子,墨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被嘴里含着的白米粥给呛着了。墨卿咳的惊天动地,把春草给吓坏了,忙得把手里的活计放下,跑过来给她顺气。春草自知闯了祸,不敢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转而聊起了船上的新鲜事。
“小姐,你知道么?住二层的小娘子她不是生病了,是害喜了!”
“这有什么可新鲜的?成了亲,生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听说他们俩没成亲!”
“哦。”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
“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不要这样说人家,你下去忙吧。”
墨卿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太重了,可将来到了沈家是非更多,从现在起拘着点香草,也是为了她好。住二层的公子哥,恐怕就是敬国公府的二少吧。还有他身边那个楚楚可怜的娘子估计就是传说中出身寒门的白莲花。这世上有这么多的天作之合,却没几个能做到情比金坚,墨卿还是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果。想来籽玉早就知道小娘子有了身孕的事情,然而她一句话都没向外透露过,当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这一觉睡到了晌午,可墨卿还是没有休息过来。昨夜实在是太过凶险,要不是他们运气好,说不定要落个人财两失的下场。最后关头,当籽玉差点就要被黑蛟帮老大一掌击中的时候,墨卿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胆子,她抄起棍子,从夹道里冲了出来,照着那人的后脑就是一棍子,打完之后,她自己都愣住了。后来才注意到,柳先生也拿着扁担跟上了甲板,来助她一臂之力。两个人通力合作之下,把贼人给打趴下,救下了籽玉。
小船上的火没多久就被对方给扑灭了,他们看见自己的老大被擒,一时间踟蹰不敢上前。墨卿没跟江湖的人打过交道,就识趣地退在一旁,让籽玉和柳先生和他们谈。柳先生是个聪明审慎的,籽玉多少也算半个江湖人,两边一来一回地讨价还价,倒是把事情圆满解决了。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柳先生和籽玉都认为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次他们侥幸制住了贼人,也许下一趟就没这么幸运了。商量好之后,籽玉把扣住的三个人给放了,又从墨卿处拿了五两银子与他们,这事儿就算了结了。黑蛟帮的人虽然经常在水上打劫来往的客船,当做营生,可他们毕竟也不是亡命之徒,碰上籽玉这样的硬点子,他们也怵。现下能把老大救回来,再搭上五两银子,他们哪儿还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临放人的时候,籽玉低声问了黑蛟帮的老大一个问题,对方肯定地摇了摇头,籽玉没多耽误,就把他给放了。双方都想速战速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交接完毕。黑蛟帮的船很快就划开了,消失在了茫茫的河面上。
船上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江风呼呼地吹着,谁还能想到刚刚这里才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还是柳先生最先缓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的船老大,有条不紊地交代着:“船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必今晚的事情传了出去,对你船上的营生也没有好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相信船家肯定很明白。离天亮没多久了,我们就先回房休息,甲板还要麻烦船家来收拾妥帖。多谢!”
这番话一说,殷老大自然是点头同意。他在角落里藏了太久,腿脚都有些发僵,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他感激地看着柳先生他们三人说:“大恩不言谢!几位恩公赶紧去歇息吧,这儿就交给我,保证不叫其他客人看出来。”
墨卿他们已经精疲力竭了,要不是还有一口气撑着,早就瘫软在地。只是底舱绑着的沈家伙计还需要交代一番,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放心去歇息。好在柳先生是个细心的人,他瞧见两位姑娘一脸的疲惫,就自告奋勇地去底舱和沈家伙计交涉,让墨卿和籽玉放心上楼去歇息。
三个人同心协力地打退了黑蛟帮的偷袭,这时候也多少有了些患难之交的意思。墨卿和籽玉没有同柳先生客气,道别之后,就各自回船舱歇息了。
好久没有和人动手了,籽玉在和黑蛟帮老大的缠斗中,一直打到脱力。等回了船舱,都来不及脱鞋,她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等籽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换了身衣服,就上三层找墨卿去了。
两个人都怏怏的没有精神,墨卿把春草和香秀打发了出去,就扭头和籽玉聊了起来,“籽玉,你还好吧,身上有没有伤?我带了金疮药,一会儿帮你敷上。”作势就要去看她的肩膀。
籽玉笑着躲了过去,“我没事,就是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一时有些酸痛,不碍的。”
“那就好,你说底舱的事,我们还查吗?我总觉得黑蛟帮这次是凑巧,真正给我们下药的人是还是船家两口子。”墨卿压低了声音,看着籽玉说道。
“嗯,我昨晚问过黑蛟帮的老大了,他说他们没下蒙汗药。江湖上的人愿赌服输,直来直去的,他应该不会撒谎。”籽玉有些饿,她从点心盒里摸出了块桂花饼子吃了起来。
“这么说的话,船家的嫌疑最大。我们这次阴差阳错,撞破了黑蛟帮的阴谋,可是底舱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们还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那藏了什么呢?”墨卿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儿不急,只要我们还在船上,他们总会露出马脚。对了,沈家的那个伙计,嘴严实吗?没把昨晚的事情给抖落出去吧?”籽玉边吃边问。
墨卿喝了口茶说:“我醒了之后,就托香秀去沈家打听了,只知道他们家有个伙计生病了,旁的倒是没有传出来。我是不担心的,他把主家的消息透给了贼人,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要是还想在沈家继续做,这事儿就只能烂在肚子里。”
“那就好!”籽玉吃饼子吃的有些口渴,拿着茶盏灌了一大口才继续说:“我隔壁的那个柳先生可不是一般人!我瞧着是个有大本事的!”
墨卿点了点头,给籽玉递去了一个大苹果。两个人吃吃喝喝,一下午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有首诗是这么写的:“归飞越鸟恋南枝,劫后余生叹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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