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按理来说,不管怎么说,伏击甘宁的锦帆贼都应该是荆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算刘表在的时候,那甘宁尚且不惧荆州水军,何况是如今在小月儿手中已经算是半残的荆州水军。对于这伙横行于荆川两界的截江贼,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因为水战不比陆战,否则曹魏百万雄兵也不会迟迟不敢发动渡江战役。
可此刻的小月儿呢?在吩咐下去让曹性率部于巫山入口附近寻机以火箭伏击甘宁满载的运粮船队之后没多久,便扔下了荆州所有的事务,带着三百轻骑径直奔陈留方向而去。
原因无它,仅仅只是一封家书而已。而寄出这封家书之人,乃是大文豪蔡邕的女儿,肜儿的姐姐,小月儿的半个姐姐加半个师父,蔡琰蔡昭姬。
小月儿没空去思考为什么应该被匈奴人掳走的昭姬还在陈留,也不清楚她怎么知道肜儿和自己在荆州,但是有一点她十分清楚,也必须不能装糊涂,当初逃离长安的时候她是身不由己,没能力找到昭姬的下落,虽然她也托人朝洛阳方向寻找过,但是对于昭姬是否离开卫家她也不清楚,一无所获之下只得放弃继续寻找的打算,毕竟洛阳一带被董卓撤离时给祸害得那叫一个惨,北面还有白波军黄巾贼,对此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此时此刻,她既然知道了昭姬的下落,说什么也无法眼看着悲剧再出现在昭姬的身上!她没法给对方什么承诺或者保证,但是她至少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让蔡师父的女儿们不会再经历人生中那些黑暗时光。
前不久探子刚刚来报,趁曹操与鲍信合兵讨伐青州黄巾之际,已经和袁绍闹翻的袁术为了剪除曹操这股袁绍的盟友势力,趁势对曹操出兵,打了曹操一个措手不及,曹操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被袁术攻击,而且才被刘表收拾了一番的袁术竟然还有能力咬自己一口。
为什么历史上的袁术不管怎么打败仗都是以粮草多而闻名的呢?原因无它,抢!袁术手下的兵,说得好听点叫悍卒,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兵匪,而且组成混杂,军纪那是谈也不用谈的了,如今袁术已经将战线推进至颖水以北,半个衮州都处在他的劫掠之中。
蔡家虽然是地方大族,但是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啊!小月儿不知道历史上的昭姬是怎么到关外的,但是如果她依旧给自己找个借口,那么说不得自己就真的只有十几年后才有可能听到昭姬的消息了!小月儿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圣母,从她能眼睁睁看着董卓火烧洛阳就可以知道。但是她绝对无法坐视自己熟悉的人就么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遭遇到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时光!
小月儿动用的是一支名义上属于自己的亲卫骑队,骑队队长则是刚行完冠礼不久的文聘。在小月儿看来这算是提前投资三国名将,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只是她对当初那一批决定荆州归属权的吕刘之争中毅然投向她的小地主的一种嗜好。文家是南阳人,算是最早的一批押宝之人。除了文家,小月儿的新荆州势力里出自南阳的年轻人也不少,例如黄忠,例如李严。或许在后世的人们眼中,这都是一个个孤立的个体,都是一个个青史留名的名将,是不可能被小月儿所招揽的存在,但是在这个时代,在这个时刻的人们眼中,他们只是棋子,只是用以为整个家族谋求生存空间的棋子,无论是黄忠,还是文聘,亦或是李严,此时此刻的他们都毫无名气可言,身后也没有什么庞大的家族给他们作为支撑,可以说就是白户出身,应该说是小月儿提拔了他们才更合理。
想那刘备初到徐州,人不过三千,还都是公孙瓒的,将不过关张二人,还皆为兄弟,文仅有孙乾一人,人家糜家不也不惜散尽家财嫁女结亲,只求一个刘备能够代替陶谦坐镇徐州,为他们遮风挡雨么。他们当时估计也是看到了荆州刘表与蔡家的结合,所以才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只不过,相较于刘表和蔡家而言,虽然都是外来户,虽然糜家有钱,可徐州毕竟不比荆州,陶谦还惹上了一个曹操,最后糜家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切美好的未来都成了镜花水月。
小月儿虽说没办法结亲,当然,也不是绝对,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提前将族中出色的年轻小伙子都送到她的身边了,为的无非也就是增加一下感情。没人会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男婚女嫁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只可惜小月儿不能被归到正常人的行列里……总之文聘和黄忠就是这么来的。
赶了小半天的路,小月儿下令全军暂停前进,到附近的小河边饮马,让战马休息一下。骑兵行动并非什么电视剧里的日行几百上千里的神奇兵种,马和人一样,也是有体力的,也就是所谓的马力,他们骑的都是自己的战马,也没有什么一人双马甚至三马,所以越是靠近北方,越是要注意节约马力,否则等到临战的之时,战马没有马力,那骑兵就是个笑话。那种八百里加急之类的,都是马停人不停,采用连环接力的形式,将紧急信件传递出去,因为驿站是国家所有,所以才能不爱惜马匹,要知道,这么跑是很可能跑死跑残马匹的。
小月儿牵着阴阳来到小河边,不过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带着战马直接进到河里去。阴阳看着别“人”都在小河里嬉戏,炎炎夏日还能享受清凉的河水泼洒在身上的感觉,低头喝了两口小月儿用手捧起来的河水之后,有些不满地打着响鼻摇了摇那大大的马脸。
看出这鬼东西的小心思,小月儿忽然矮身向后一退,躲开了阴阳突然拱过来的脑袋,顺手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屁股上,屁股上吃疼的阴阳一下子蹿了出去了,直接蹦到了河里。
阴阳转过头用它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小月儿看了看,见她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突然蹄子向后一踢,一捧河水被踢得向小月儿泼去,饶是小月儿已经及时做出了反映,依然被浇了个透心凉。回头见到小月儿的狼狈模样,十分通人性,或者说被宠坏了的阴阳咴咴地直叫唤,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样。
现在要是个男孩子,小月儿早就光着膀子甚至光着腚直接下河去和阴阳嬉戏去了。只可惜,临行前肜儿来月事了,这让小月儿忽然想起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刻意忽视的事实,自己不管怎么做,这身子终究还是个女孩子。
夏季穿得都是很单薄的,现在的纺织技术也无法织出什么细密的布料来,虽然身材上还是个豆芽菜,但是为了防止走光,小月儿依旧取出了披风披上,女孩子这种时候就是这么的无奈。
看了看在小河里玩得欢快的阴阳,小月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后队辎重车队走去。见到小月儿过来,士兵们纷纷对她行礼并喊道:“小将军!”
小月儿在军中底层士兵里名声还是不错的,现在的人书读得少,或者说就没机会接触书本或者竹简,思想上都十分的单纯,小月儿在饮食上从未克扣过他们,而且为了手下的士兵能战,敢战,一天两顿也变成了一天三顿,毕竟吃得饱才有力气,所以在这个兵荒马乱天灾连连的时代,就算是为了这口吃的,小月儿让他们卖命他们也没什么怨言。
当然,只是一般的士兵,比如这些辎重兵,小月儿那些亲卫则不同,他们大多都是荆襄士族家里的子弟,和这些人的阶级成分就不同。
或许有人会问,你一轻骑兵小队带什么辎重,不带还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什么的,带了那岂不就只能跟辎重队一起用蜗牛爬一般的速度前进?其实小月儿也没办法,就算从南阳出发,去陈留那也是五六百里的样子,何况以这个时代的道路情况,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道路,不带辎重就赶过去,人可以先饿着,但是马可不行,而且这些还都是好马,得用精料来喂,抓一把野草什么的……这马吃得可比人都精贵,就别开这种玩笑了。至于说就地解决粮草问题,先不提小月儿是否愿意下这个命令,光是一年半以前董卓才将颖川至陈留一带洗劫了一边,你指望一年半里能恢复多少的生气?所以自带粮草那是必须的。而且考虑到马力的问题,很多时候所谓的骑兵都是下马步行的,而不是全程骑在马背上。
小月儿对那些个辎重兵说到:“尔等将这挽马解下,一同前往河边饮马。”
辎重兵连长犹豫了一下,对小月儿行礼说道:“小将军,我等职责所在,不敢擅离。”
小月儿挥了挥手“无妨,我替汝看着,早去早回便是。”
辎重兵连长踌躇了一阵,但还是答应了下来,“遵命。”
其实小月儿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厚重的披风解下来,这样身上的水会干得快一点,这样浑身湿漉漉的太难受了,而且高高的辎重车正好为她遮挡视线,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此时阴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河里跑了过来,像一条牧羊犬一般驱赶着那些被解下来的挽马。小月儿对此表示很无奈,都说狗仗人势,到自己这里就成了马仗人势了,说不得今后自己真要出了名,这成语说不得就真成了马仗人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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