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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明天早上六点上香，不会耽误的，好好。”顾凉安收起电话，转眼看到陆暮生走了进来，“手术结束了？”
“手术非常顺利，老太太电话？”也只有跟奶奶说话，他才会有温和的语气。
“我要带她出院。”老太太千叮万嘱让她明天一早回家上香，绝不可耽误时辰。
“没问题，她烧已经退了，打完点滴随时可以走。”
顾凉安浓眉微挑：“你确定？”
“这点小病我要是治不好，医生这碗饭也不必吃了。去我办公室吧，手术资料我整理好了。”
回头看了她一眼，顾凉安跟着陆暮生走出病房。
听到关门声，雪柔缓缓睁开眼，盯着屋顶的视线没有焦距，其实她早就醒了，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手术做完了，都完了，完了……
她忽然起身，拔掉针头夺门而出，程菲的病房里空无一人，**单被罩都换成了新的。
跟护士借到手机给孟然打电话，两人约定在常去的楼梯间碰面。
其实孟然也在医院，所以很快便赶了过来，一见面她便急切追问：“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雪柔苦笑摇头，问道，“我妈怎么样？”
孟然重重叹息：“伤心呗，哭晕过两次，刚让小玥陪着回家了。”
雪柔紧咬下唇，仰头逼退涌上眼眶的泪水。
“程叔叔和小瑜还在医院里处理后事。”孟然有些担忧，“看你半死不活的，还好吧。”
雪柔无力地往墙上一靠，苦涩地扯唇一笑：“我也不知道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孟然随着她靠在墙上，问到：“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我听说，苏家花大价钱买了块墓地，叔叔和阿姨没要，说要把骨灰送回乡下老家。”
雪柔记得以前给爷爷奶奶上坟时，爸爸曾说过死后都要埋到老家的祖坟里。
“孟然，你说是不是真的是我精神错乱？”她现在也迷茫了，“会不会某天一觉醒来，我就会将程菲的一切记忆忘得干干净净，变回以前的苏雪柔？”
孟然忽然扭头，红着眼睛凶巴巴地警告，“别给我胡思乱想！不管你是程菲还是苏雪柔，我只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给我打起精神好好活着！”
噗哧一声雪柔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呵呵，你怕我自杀呀。”
“你敢！你要是敢乱来，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雪柔将头靠在她肩上，破涕为笑：“我才不死呢，放心吧。”
“笑屁呀你！还笑！”看到她强装坚强，孟然想大哭但忍住了，心中灵光一闪，说到，“不然你跑吧！顾家算个屁呀，天大地大，随便到哪个地方眯着，你要是不放心阿姨，过个一两年再回来！”
事不宜迟，她一把抓住雪柔的手，“走！”
“去哪？”
“给你找个地方先猫两天，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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