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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我在!”
唐亦廷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下巴抵在她头顶,喃喃低语道。
才分离三十几个小时,对于他而言,却恍若隔世。
即使知道她在沈云天手里,不会受到伤害,可他的心仍旧一直揪着,直到刚刚在窗边见到她牵着凡凡疾步走进这栋大楼,他才稍稍放了心。
真好,他的宝贝终于回来了,唐亦廷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电梯口,俊男靓女紧紧相拥的场景,实在美得像幅画,沈云天见状,在这一刻竟不忍心打扰他们,于是只好放轻脚步,率先离开。
小正太呢?
只见他站在一旁,骨碌碌的大眼睛望向他那对鹣鲽情深的父母,委屈地扁扁嘴,呜呜,爹地完全把他给忘记了!
他不是吃妈咪的醋,可爹地怎么就不看自己一眼呢?
好受打击哇!
哼,眼里只有妈咪的坏爹地,凡凡发誓,以后不理你!
正当他郁闷不已时,头顶上突然多了一只温暖的大手,抬头一看,正好见到唐亦廷高大的身子蹲下来,就站在他面前。
“爹地——”
小正太一阵心喜,此时哪还顾得上刚才随随便便立下的誓言,直接飞扑到他爹地怀里去了。
“小子,想爹地了吗?”
唐亦廷一把将他给抱了起来,情不自禁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得格外温柔。
“想!”
小正太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语气,却是有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想,当然想!
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特别是快要被扔进游泳池的那一霎那,他更是想爹地,想到心都痛了。
呜呜呜,爹地,你知不知道凡凡就差点见不到你了?
可是妈咪却说不能告诉你……
小正太越想越委屈,两只小手紧紧勾住唐亦廷的脖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心安,让他不要再害怕。
感觉到怀中这小人儿的颤抖与不安,唐亦廷心想,约莫是这两天被吓坏了,也是,小小年纪就遇到绑架,换作任何人,都无法第一时间就平复的。
记得他8岁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是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走出心理创伤,不得不说,他的儿子,比他厉害多了。
想到这,他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深邃的眸子微眯,露出一抹*到极致的柔光。
李沅衣见状,情不自禁走过来,伸手抱住唐亦廷的腰,一家三口拥成一团,映在刚走出电梯的唐远雄眼底,却是让他觉得格外碍眼。
“咳咳——”
唐远雄故意咳嗽了两声,打断这一份幸福和美好。
唐亦廷闻声,抬眸瞥了他一眼,精致的俊脸幽深如墨,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薄唇紧抿,完全没有想跟唐远雄打招呼的意愿,仿佛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倒是李沅衣彬彬有礼地喊了他一句:“伯父!”
不是她不懂得他们父子俩之间的剑拔弩张,而是基于她良好的教养,就算心里再怎么不喜欢唐远雄,在表面上,该给他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嗯,你也来纽约啦?”
唐远雄假装很意外地问了一句。
李沅衣并没有多说,只是微微一笑,表示默认。
唐远雄又说:“是来看心然的吗?”
“我们走!”
李沅衣还没回答,唐亦廷就先她一步开口,紧接着,拉着她和凡凡,就往走廊那边走。
唐远雄下意识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而镜片底下那双精锐的眼睛,在此时更是悄悄闪过一抹阴婺。
“Hades,我等下和凡凡在病房外头等你就好了。”
一路上,李沅衣挽着唐亦廷的胳膊,而唐亦廷,则是抱着凡凡,跟她紧紧相依,看起来格外有爱。
“好!我也不想你进去。”
唐亦廷轻轻颔首,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那你不能进去太久,也不许跟她有什么接触!”
某女霸道地下着命令。
“遵命,老婆!”
唐亦廷摇摇头,看着她如此“小心眼”,他的心情突然间大好,忍不住笑出声。
“爹地就是个妻管严!”
小凡凡窝在唐亦廷怀里,一本正经地补充道。
“是吗?臭小子,你爹地我是爱妻如命!”
某人大言不惭。
“讨厌,在儿子面前瞎说啥呢。”
李沅衣笑着抬手,就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记,疼得唐亦廷直皱眉,故意在小正太面前诉苦道:“凡凡,以后娶老婆,千万别娶像你妈咪这么凶的,你看她,动不动就打人,幸好你爹地我皮粗肉厚,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爹地,儿子的苦,你总算理解了吧?”
难得遇见一个知音人,不,应该说,难得有人可以跟他一起忍受妈咪的暴力,凡凡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乖儿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唐亦廷微微勾唇,眼角眉梢间,尽是疼爱,转头看向李沅衣时,又多了一丝浓得化不开的*溺。
“哼,那以后你们父子俩就作伴,别来烦我了!”
见父子俩这么开刷自己,李沅衣假装生气地撅撅小嘴,然后,小手松开他的胳膊,扭过头,不去看他们。
“呵——”
唐亦廷有些忍俊不禁,被她松开的大手直接伸过去,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随后,低声问道:“生气了?”
“没呢!”
是没生气,只不过,声音就是有些闷闷的。
看着他们父子情深而回想起因为她,凡凡差点被扔到游泳池的那一幕,她的心仍是被扯着痛,至今依然不能释怀。
她的确不是一个好妈妈,不仅五年来未尽过做母亲的责任,更是害得她的小宝贝,差点失去性命……
都是她不好!
“妈咪,凡凡很爱你喔!”
小正太甜腻的嗓音,像是棉花糖一样,很快就融进她的心里,李沅衣回过神,见到儿子双手已经扑过来,作势让她抱,她心间一阵颤动,竟忍不住想泛酸。
“宝宝——”
大脑还没做出指令,双手就早一步伸过去,将凡凡接到了怀里,柔声说:“妈咪也爱你!”
“那妈咪也爱爹地吗?”
小正太眨着大眼睛,笑米米问道。
“爱,当然爱!”
这小滑头,明知道答案,还非得这么问她。
“那爹地呢,你爱妈咪吗?”
小正太抬头看向唐亦廷,一脸期待。
“爱,爱你们两个!”
不管是妍熙还是凡凡,都是他的宝,怎能不爱?
“妈咪,能放我下来吗?我想自己走!”
他都五岁了,老是抱着他,实在是好难为情呀!
可妈咪和爹地都那么喜欢抱,他也真不好意思开口,只不过,现在倒是顾不上太多了,因为——
双脚落地后,小正太一手牵起妈咪的手,一手牵着爹地的,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接着,兴高采烈地说:“喔耶,那我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永远都不分开咯!”
“呵呵,这臭小子!”
唐亦廷忍不住被逗笑了。
李沅衣也是用手掩唇,笑得花枝招展。
三人说说笑笑,往沈心然的病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乒乓啪啪”摔东西的声响,紧接着,沈心然歇斯底里的超高分贝响起——
“都给我滚开,我不要吃饭,不吃就是不吃!”
此时,正是午餐时分,如同前几天那样,特护给她端来了上等的补品,都被沈大小姐一个不高兴,全扔了。
“沈心然,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再这么寻死觅活的,休怪我不客气!”
说话的,正是沈云天。
听到他威严中带着痛心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李沅衣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起来。
不得不承认,沈云天是一个好父亲,可摊上沈心然这样一个女儿,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一刻,李沅衣忍不住为他可惜。
“呜呜呜呜,爹地,我都没脸见人了,你还这么说我?干脆,就让我死了算了!”
沈心然哭哭啼啼的,虽说隔着一道门,李沅衣却可以想象得出,她梨花带泪的样子,对于男人来说,是有多么地致命。
那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女人,对Hades痴心一片,他竟可以视而不见,还真是一件怪事。
当然,这也得撇开沈心然那毒蝎心肠不谈了。
只不过以前她在唐亦廷面前,也不可能暴露出来吧?
想到这,李沅衣抬头,偷偷瞄了唐亦廷一眼,却不小心,被他逮个正着。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唐亦廷说这话时,魔爪已经伸了过来,摸上她精致的锁骨,轻轻摩挲着,而那微眯的眸子,却是迸出一抹魅光,惹得李沅衣顿时,心间小鹿乱撞起来。
“我哪有?”
李沅衣嘟嘟唇,娇嗔地瞪了他一记。
“没有?”
男人挑眉,冰凉的指尖顺势又往下……
李沅衣心一惊,急忙把他的手给扯下来。
“你疯了吗?这里是医院。”
李沅衣无语了。
且不说这旁边有个凡凡,医院的走廊也是有监控的,而他居然还敢当众对她……
就不嫌丢人么?
“安啦,本少挡住的,没事。”
唐亦廷无奈开口,安慰她,“要不然,你问凡凡,看到什么了?”
“你——”
李沅衣气结,对于这个男人的无赖程度,彻底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也就告一段落了,谁知,她还是低估了唐亦廷的不要脸,因为他居然——
“小子,你刚刚有看到爹地对妈咪做了什么吗?”
轰——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
李沅衣紧紧攥着小拳头,恨不得就这么一拳,给他的俊脸砸下去,可转念一想,却觉得舍不得。
毕竟那么俊的一张脸,砸成猪头的,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呀!
想到这,某女只好暗地里咬碎一口银牙。
幸好,由于角度问题,凡凡的确是什么都没见到的。
小正太一脸茫然,拽着爹地的大手连声追问:“爹地对妈咪做了什么?”、
没等唐亦廷回答,李沅衣就急忙开口:“唐亦廷,你的心然妹妹还在等你,赶紧进去啦。”
话落,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他进去。
“这语气,酸得可以冒泡了。”
唐亦廷不禁摇摇头,大手突然绕过她的脖颈伸到后面,托住她的后脑勺,紧接着低头,精准攫住她的唇……
“呀,爹地亲妈咪,好羞羞呀!”
小正太装模作样地捂着眼睛,然后,渐渐松开紧紧贴着的五指,露出一条缝,让他足以看清,这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喔呵呵,照这么下去,是不是很快他就有小妹妹玩了呢?
许久之后,唐亦廷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伸手爱怜地摸了摸她泛着红晕的脸蛋,他柔声说道:“乖,就在这等我,别乱跑!”
“嗯!”
因为这绵长的一个吻,李沅衣早就温柔得像一只小绵羊,哪还有之前酸溜溜吃醋的样子?
她轻轻点了头,直到男人轻叩几声,接着推开病房的门进去之后,她这才懊恼地咬了咬唇——
在凡凡面前居然这么吻她,真是羞死人了。
……
病房里,地上,尽是一片狼藉。
唐亦廷进去之后,洁癖严重的他,见到此番场景,忍不住嫌恶地皱了皱眉。
屋内,一共有三个人。
唐肆谦笔直地坐在离病牀最远的沙发上,双手交叠,支撑着一根紫檀木的镶金拐杖,看起来,倒是十分精神抖擞。
沈心然依旧蜷缩在牀上,嘤嘤哭泣。
而沈云天则坐在沈心然牀边的靠椅上,见到唐亦廷,他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对他说:“我以为你不会进来!”
毕竟,人已经交还给他了,既然他那么不情愿,他也不想勉强了。
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间就改变了,沈云天心想,或许是觉得亏欠李沅衣母子吧?
心然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咎由自取,他实在不应该将事情迁怒到Hades身上,毕竟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原本就是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怪,也只怪心然命不好!
“既然已经跟叔叔承诺过,我必定得遵守!”
唐亦廷双手插袋,迈着闲适的步子,往病牀走去。
“廷哥哥?”
原本处于情绪奔溃状态的沈心然,一听到唐亦廷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接着擦了擦溢满眼眶的泪,紧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廷哥哥你总算来看我了!”
她就知道,廷哥哥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这么多天来,她故意不吃不喝,绝食轻生,就是为了逼父亲去找廷哥哥,看来,唐伯伯还是说对了,廷哥哥对她还是有着一丝感情,若不然,怎么还会来看她呢?
想到这,沈心然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眸光灼灼盯着他看,期待着他能说一些安慰自己,哄自己的话,岂料,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原本就因他而破碎不堪的心,更是裂了一地——
“沈心然,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有趣吗?”
好看的薄唇,微微吐出的话,冰冷,毫无温度可言。
沈心然心里冷笑一声,呵呵,唐伯伯还是说错了,这才是廷哥哥的真面目啊,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她?
都是那个贱女人害的!
想到李沅衣,沈心然双手握紧,修长的指甲狠狠嵌入肉中,那痛意,却无法驱赶她心中对李沅衣的恨,甚至,愈渐愈浓……
“廷哥哥,你今天来,就是对我落尽下石吗?”
沈心然一边擦泪,一边抽噎着,娇弱的外表,再加上她多日未进食,此时看起来,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若一般男人见了,估计都心疼不已,只可惜,唐亦廷,偏偏不是一般的男人!
只见他走到她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精致的俊脸,此时冷漠如斯,微扬的嘴角,更是带着一抹淡淡的讽刺——
“用你的性命去威胁爱你的父母,你可真有能耐!像你这种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人,又怎配别人来珍惜?”
“廷哥哥,我没有!我是真的没有心情吃东西,我难受啊!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没有你,我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呀,廷哥哥——”
沈心然唱作俱佳的哭喊着,眼底却悄悄泛着冷光。
哼,她怎么可能会不爱惜自己?
蠢货才会相信,这么多天来,她滴水不进,若不是为了让父亲心疼,她又何必演这场戏?
甚至为了逼真,连母亲都得瞒住,这么大的代价,她怎能将让一切的辛苦付诸东流?
她爱了唐亦廷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抢了去?
不,就算玉石俱焚,她都不允许,他跟李沅衣在一起!
沈心然的心思,病房内的两个男人,当然是没有察觉。
见女儿这么哭哭啼啼,沈云天莫名感到烦躁,原先的那些心疼在这一刻,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或许,人都是会有比较的心理吧?
看着李沅衣那么知书达礼,善良美好,可沈心然呢?
平日里活脱脱一刁蛮的千金小姐,耍起脾气来,更是比野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还好,至少她会在他面前充当乖女儿,十分卖力地讨他欢心,现在却摇身一变,连他都快要不认识了,这副模样在他看来,与杨若筝如出一辙。
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哪!
沈云天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就听唐亦廷冷血无情地迸出一句话——
“既然这样,你何不干脆去死!”
沈云天脸色微变,目光阴沉地瞪了唐亦廷一眼。
唐肆谦则是无奈摇摇头,暗忖着,这死小子,人家是让你来安慰,可不是让你来催命呐!
“廷哥哥,你真要我死?”
沈心然懵了,惨白的小脸,此时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虽说她刚刚一直在做戏,但对他的感情却是真的。如今,从喜欢的男人嘴里,听到让她去死的话,这让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眼光余光,突然间瞥到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把水果刀,她的眸子迅速闪过一缕寒光,紧接着,整个人冲过去,趁他们不注意时,将刀子拿起——
题外话:
如无意外,明天开始万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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