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出手的时候,他还是发现自己太急了点。
他应该慢慢地,在小心一点,最好是等少年仰头饮尽清酒的那一时刻,将这只灵箭射向他的咽喉。
不过,就在刚才听戏的一个时辰内,老人想了无数的刺杀方法。结合夔门、结合清古镇,老人明白,自己成功只能靠巧取,绝对不能硬拼。
他一次次否决自己的方案,然后又想出一个个绝佳的刺杀手段。最后,才想出这招藏箭。自下而上上来的袖里箭,直逼安子木的咽喉,老人虽然暗叹没有把握好绝佳机会,依旧自信满满,退一万步说,这一箭不中,与箭同步的这柄匕首也应该中了吧。
这个绝佳的刺杀点地,谁安子木自己选的,为此,老人还是暗暗庆幸一番。这样少年的退路就更少了。
老人手上的扫帚随着袖箭破出,像爆竹一般爆炸开始,那柄匕首握在老人手中,在袖箭入喉的一瞬间,同时刺入安子木的心脏。
得手了!
老人情绪明显有了一丝波动,但作为老刺客,多少次血的教训,令他警觉地往后退去。这一退,可是有讲究的。就是怕少年拼死反击。这样划不来。不过,老人暗叹了一口气。少年没有动作,袖箭和匕首顺利地插入了少年的咽喉和心脏之中。
老人以前杀过很多人,只不过人到晚年,也做不动了。所以,只能做一枚死棋。入了他们这一行,就没有金盆洗手这一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老人家眷,仅有的两个儿子也在几十年前被仇家杀了。
无牵无挂,这才是刺客应该拥有的。
戏园很静,袖箭和匕首,在老者灵力的加持下,刺中了安子木。
“嗯?”
老人瞳孔一缩,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为什么没有血液留下来?被刺入身体的匕首和袖箭刺破了安子木的身体。
“幻象?”老者一惊,怎么可能,刚刚如此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虚影碎裂开来,渐渐消散。
老人感觉到背后微凉,一种刺骨的凉渐渐从他背后扩散开来,他本能地将身体往前缩去,想要减少自己的受伤面积,可是这一下太要命了,一致他甚至可以看见从后边刺入,穿透他的胸腔。
那是一柄很华丽却又很质朴的龙钉。说质朴,是因为看上去,它和棺材钉没什么区别,说华丽,是因为那双龙交搏的气焰,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老人的气息逐渐减弱,他没有机会在回头看一眼。杀了这么多人,该是还的时候了。虚影消散,安子木回坐在桌案前,缓缓将老者尸体丢在一旁,从他怀中掏出一张被血迹染红的纸。摊在桌案上,继续喝酒。
杀人不过头点地。
安子木显得很平静。戏台之上尚为收拾的戏票吹落,风吹来,飘落在老人的血滩中,被浸染得血红。
“出来吧,别躲在那儿了。”
安子木看了一眼戏台后边那躲藏着的富态相公,便把注意力回到了那张追杀令上。手指敲打在桌案上,富态相公颤巍巍地赶过来,瞥了一眼死在地上的老人,他有些胆寒。
一个人,竟然可以潜伏这么久?他不由地想起那年冬季,就是在戏园门口。刚从酒巷回来,看到这个精瘦的老头缩在雪堆旁搓手。正好刚兴起的戏园却个人手,于是老人毫无竞争压力地便在戏园打起杂来。
不要钱,管吃睡就行,这样低的要求,使他安稳地在戏园呆了将近十年。
人心叵测啊,富态相公感慨道。自己身边真当是藏龙卧虎,忘崖是,老人也是,就连前几个月遇到的白发少年也是。他想不通,这些大人物怎么就阴魂不散地缠在了自己身边。
“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句话是从安子木嘴中说出的,富态相公一惊,以为少年在说自己。几个月前,他还凶神恶煞地凶过这个少年,莫非这次他是来......
想到这,他赶紧从怀中掏出原先从少年身上搜来的晶石,道:“少侠饶命啊,这老头真不是我要他来寻命的。”
“忘崖呢?我找他。”
“啊?忘崖他,在几个月前就走了。先生几个月前就离开了,说是不会再来了。”富态相公不敢妄语,老实回答道。
“走了。?”
富态相公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一样。
“去哪知道吗?”
“不知道。”
安子木收起那张追杀令,塞在怀里,道:“你处理一下,这事情相信传出去对于戏园生意也不好。”
“明白,明白。”
富态相公擦了擦额头冷汗,一抬头,却发现少年不见了。看了眼死在一边的老人,背后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刺穿,从背部一直刺穿胸口。看得富态相公触目惊心,暗暗庆幸少年没有对自己下手,赶紧关了戏园的大门,准备去叫几个帮手处理掉这死尸。
夜已深,戏园内寂静无人。凤哥儿今夜是注定不会回来了,应该正在销魂处。老者的血迹已经凝结,在幽黯的灯火下,呈现一种暗黑色。富态相公走后不久,三个身影从墙外跳进来,看着尸体上的伤口。
“这伤口,一下致命,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一个黑影用手按了按那伤口,皱眉道,“这伤口,似乎还有冰冻效果。按照情报上说,应该是一种狂躁的气息。”
“不会吧,是不是天气冷的原因?”
蹲在地上的黑影摇摇头,“这温度不足以影响到尸体的冷却温度。”
“唯一的可能。”,蹲在尸体旁边的黑影抿了抿嘴唇,眼睛虚眯道,“他还隐藏了实力。”
一旁站着的黑影回忆道:“还记得那条幽寒通天蟒吗?”
“你是说......这人吸收了它的内丹?恩,有这可能。不过长老会一直对于血脉异端者持有不同意见,这样吸收内丹,会不会带来灵力血脉上的改变,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在争论中的问题。”
“如果这是他本身血脉带来的寒气呢?”
一旁用黑袍裹着的黑影微微抬头,一双鹰眼从斗笠下露出来,道:“尽量抓活的。”
蹲在地上的黑影站起来,迟疑道:“可是龙城颁布的是追杀令。”
斗笠男子冷冷地盯了一眼那人,顿时令他背后一凉。
“长老会的意志高于一切!”
斗笠男子摘下斗笠,转过头问道:“线眼放出了吗?”
黑影点点头,道:“不敢放得太近,他很警惕。不过我想,麻烦会越来越多的。龙城的人不是吃素的,接下去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了。”
斗笠男子点点头,蹲下来。一柄只有拇指粗细的薄刃不知什么时候从他手中冒出。
锋利的刀刃割开老人右臂上的粗麻布。他的薄刃很稳健地在老人皮肤上一剜,将一块人皮直接削了下来。
人皮上是一个刺青图案,一柄匕首一座陵。老人的肤色黯淡,皮肤皱成了一张豆腐皮。斗笠男子将那刺青图案抚平后,站起来,用一个小盒子将人皮装好,放在胸口。
“走吧。”
三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天要亮了。小凤城仍在熟睡之中,夜幕祥和,享受这最后一派宁静。只有一架马车,踏破即将自然苏醒的青石路,往城外驶去。
安子木站在山岗上,看着这座小城。将手中的最后一口清酒喝完,起身叹息道:“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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