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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怡然和高天从西北回北都的那天是个周日,恰好下了场雨,天气倒比前几天要凉爽一些。
张子煜为了去机场接姐姐,一大早就起来了,而且从早晨起床就在许菡雯身边跟前跟后,生怕许菡雯又不带他去机场接哥哥、姐姐,把个许菡雯弄得哭笑不得。
他们乘坐的是东方航空公司的班机,上午九时许从西安出发,到北都的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左右,接了他们回家刚好是吃中午饭的时间。
张高两家这天自然是聚在了张家别墅,张霖同时把许润庭一家也接来了张家别墅,本来是打算由高磊、张霖各开了一辆车去机场迎接。不过由于张子煜死活要去机场,虽然从赵海波的电话里知道他们的行李并不很多,但以防万一,最后还是让许霏多开了一辆车子。
十一点二十,当脸上架着太阳镜、背着双肩包的高天和李怡然,在赵海波的陪同下相携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张子煜一下子就挣脱了张霖牵持着的手,高叫着“姐姐”扑向李怡然,亲热、急切的程度好似几年未见到一般......
李怡然张开双臂接住扑向她的张子煜,拉起他的手走向父母所在的地方,许菡雯一手拉过李怡然一手拉着高天,上下左右看了又看,仿佛在检查两个孩子是否完好一般。
“阿姨,我们一切都好,只是西安的太阳比北都的要火辣,把我们晒黑了点而已,只要在屋里躲几天,一定又会恢复过来的,你就放心吧!”高天笑着任凭许菡雯打量着他们,然后笑眯眯地开口安慰道。
“妈妈,你看你。就是这么不放心,我们有小赵叔叔护着,难道还能少块肉不成?”李怡然也跟着笑道。
两个孩子的话,让许菡雯和玉凤这两个当妈的都逗笑了,她们两个女人只一心打量着两个孩子,没有听出李怡然话里有话,看到两个孩子都是平平安安,总算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当初确定高天也跟去以后,许菡雯心里是有些后悔的,她还真是怕会委屈了高天。现在总算是完完整整的回到了北都,她心里也就安宁了。
不过张霖却是从李怡然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隐晦的东西,他盯着李怡然很是看了一会。而后又看了看高天,又与高磊相视一眼。
现在到底不是询问的时候,这事还得避开许菡雯先了解一下才行,不如让高磊先问下高天,张霖再次将目光往高磊扫去。兄弟俩从小而来的默契让高磊瞬间明白了张霖的意思,他默不出声,却微微地点了点头。
“好嘞,两家的爷爷奶奶还有然然的叔外公、外婆都还在家里等着大家呢,我们赶快回家吧。”张霖指挥大家分别上车,行李和小赵自然跟了许霏开来的车子。高家一车,张家一车三辆车子从机场出来驶向张家别墅。
一路上张子煜整个就霸占住了李怡然,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去n市和y市的所见所闻。当他说起与许澄意和许澄尔上山爬树掏鸟窝,下河游泳抓小虾时,李怡然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有些气恼也有些羡慕。
这让坐在副驶座上,一直关注着后座姐弟俩的许菡雯很是疑惑。不由开口问道:“然然,这次去你奶奶家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我怎么看你不太开心啊。”
“没有啊。翔表哥带着我们玩了不少地方,老家有些地方的风光还是挺不错的,小赵叔叔帮我们照了很多相呢,我们回去就可以在电脑里看,嗯,有的风景真的很好呢。”李怡然看了看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的许菡雯,然后将眼光投向窗外嘴里说道。
李怡然的话并没有让许菡雯释怀,女儿回答问话的时候刻意避开她的注视,就多少说明了一些问题。李怡然不说并不等于许菡雯没有办法知道,不过她也没有勉强女儿现在就要告诉她,她总有办法让女儿把所有的事情都坦露出来。
张霖一边开车一边关心着她们母女之间的互动,他能感受到李怡然的心情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而从许菡雯皱眉沉思的表情里,他也感觉到许菡雯对李怡然的话并未深信不疑。
不过张霖并不出言相询,只是一声不吭地开着车,不是他不关心李怡然,而是觉得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车上还有个调皮好动的张子煜在呢。
也许是感到许菡雯的问话妨碍了他与姐姐之间的交流,张子煜见姐姐看向窗外,不再理会他,忙趴在了李怡然的身上,又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有了张子煜的打岔,车内的气氛有所缓和。
许菡雯眉头紧蹙,从后视镜中凝望着李怡然,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是也许是不想让她忧心,李怡然已经完全恢复了淡然的表情,配合着张子煜的话题,随着张子煜的话题嬉笑着。
张霖见状,伸出一只手,安慰性地拍了拍许菡雯紧握拳头放在腿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焦虑,一切有他呢,许菡雯暂时放下了心里的忧思,舒展了眉头,转头对着张霖露出了笑脸。
高磊的车上,这时高天正在向高磊和玉凤,陈述在李家几天的生活。初到李家,高天、李怡然和陪同的赵海波都感受到了李家的热情,李芹夫妻给予了他们家里最高规格的接待,李家老爷子看到几年没见的孙女不但长得眉清目秀,而且比他所看到的同龄孩子更高、更有礼貌、更懂事,知道孙女这几年的确过得很好,心里对许菡雯、对张家充满了感激。
可是随着李怡然出现在老太太的面前,一切都变的有些无法控制,那老太太虽然已经瘫痪在床,但说出的话却吓到了两个孩子,有些话是高天怎么也无法说出口的,但从高天对老太太言辞寥寥数语的叙述中,还真的让高磊和玉凤面面相觑。相视无语。
只是那是李家的事,他们也不好开口多说,只是让高天不要在许菡雯面前说这些话,就算高天是李家未来的女婿,那李家以后离李怡然的生活也将是越来越远,故而有些话听过就算,没必要记在心里。
“天天,然然奶奶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只要一心对然然好就行。其他的有你许阿姨和你小叔去解决,什么彩礼不彩礼的,与然然的奶奶没有什么关系。嗯。对了,你要送给然然的信物,我们已经帮你去取回来了,现在在你奶奶那儿。一会你直接给然然就行了,相信然然一定会喜欢的。”看着儿子有些愤懑难平。玉凤含笑安慰道。
“嗯,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有些替许阿姨不值,替然然不值!至于给然然的信物,我相信然然一定会喜欢,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毕竟是我自己赚的钱又是我自己设计的,心意到就行,毕竟我还是个学生嘛。”想到那个自己亲自设计。用自己卖画所得打造的定情信物,高天的脸上顿时浮上了真心的笑容。
赵海波坐在许霏车的副驾驶座上,看着许霏有些欲言又止,在李家所发生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许菡雯说。
他受张高两家所托陪同两个孩子去李家。如今平安将两个孩子带回北都,按理他的任务是完成了。但他也知道以张霖和高磊的精明。迟早会发现两个孩子有些不太对劲,说不定现在已经觉察到了,到时势必会找他询问,但李怡然是要求过他不得将在李家发生的不开心的事告知父母。
赵海波很是为难,虽然他是个外人,不好评判别人的家事,在李家发生的事,虽是李家那个老太太在无理取闹,可赵海波是从农村来的,的确也不好说那老太太的话没有一些道理,但是李怡然的情况又的确不适合用农村的那套来定论,这让赵海波很是纠结。
“海波,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你那么爽快的一个人,这会怎么像个娘们,吞吞吐吐的?”许霏看到赵海波的样子,知道必定是他们在李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些码不准是不是该向自己姐姐和姐夫交待。
“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然然不让说,但这事还真得让张哥和许姐知道才行......”赵海波叹了口气,有些为难。
“然然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既然是必须让我姐和姐夫知道的,那你就告诉他们,总不能让个孩子在胡闹吧!我看然然和天天之间没什么问题,那么这问题一定是李家那边的?说来听听!”许霏虽然不是局里人,但毕竟他是许菡雯的亲人,对许菡雯与李家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了如指掌,想到刚才高天和李怡然出机场时相携而出的那种和睦,断定不会是这对小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不用猜也知道问题出在李家人身上。
“其实吧,王翔的父母对我们还真的不错,一切所用的东西都是新添置的;李家爷爷人也不错,看着然然只是一个劲的说好,开心地脸上笑着老泪直流,我能感觉到那是真正的开心;可是那个老太太,唉,真的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赵海波先简单地说了下自己在李家作为旁观者的一些感觉,说到李家老爷子有着些赞赏,说到李芹夫妻带着些感激,但一提到李家老太太却只剩下了叹息。
“不是说那老太太快不行了吗?怎么还会让她闹腾?”许霏记得王翔曾经说过,李家那老太太已经少有清醒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瘫痪在床熬日子了。
“谁知道啊!我们刚去的时候吧,那老太太的确是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但当她看到王翔和然然他们的时候,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然后那说出来的话,就让人很无语了......”随后赵海波转述的李家老太太的话,让许霏彻底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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