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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张霖除了偶尔必须的应酬以外,回来就与许菡雯一起慢慢的整理老爷子的书房,将老爷子的手稿从书架上一一清理出来。
有了许菡雯做帮手,整理工作进展迅速,到了2003年的元旦,老爷子的手稿基本已经全部清理出来,只待分内容分年份进行整理,再输入电脑做好文档,就可以交给出版社进行出版。
张霖和许菡雯进行了分工,由张霖对手稿的内容和年份进行整理校对,许菡雯则抽空录入电脑中,老爷子的手稿大多是军事方面的心得和经历,为了保持手稿的原汁原味,他们除了对错别字进行修改以外,不对手稿进行任何的润色。
这项工作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还是相当的繁琐,许菡雯在完成好自己论文的前提下,尽量跟上张霖的整理进度。
元旦刚过的时候,张霖曾经提起这个春节去y市,不过许菡雯看着手头上的书稿,想了想,还是否决了张霖的提议,她想尽早完成张霖替老爷子出回忆录的心愿。
另一个原因还在于,张霖是张建军夫妻的独子,如果他们四人离开北都,张建军和胡兮若只能夫妻相对冷清过年了。
“我爸妈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姨母他们一家都在北都过年,到时可以让他们与姨母家一起过春节。”张霖知道许菡雯心里的想法,他何曾不希望陪着父母过年,但许菡雯与他结婚快四年了,还没有一年的春节是回y市陪父母的。
“今年还是算了,小弟那房子才建好,也不知他们装潢的怎么样了,我想明年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如明年带着爸妈与我们一起去乡下过年。”许菡雯还是摇头否决。
而许家在李怡然放寒假之始,就打来电话。邀请张霖带着一家老小一起去y市过年,许菡雯已经好几年没回y市过年了,中间虽然由于许扬结婚、许润尧生病等原因,曾经匆匆回过y市,但时间都相当短暂。
这两年物流公司发展很快,大家不但将投资的钱全都回笼了,而且已经开始有了分红,许扬上下五层每层近五百平方的新楼房已经建成入住,特地将整个四楼留给了许菡雯,虽然时间有些匆忙。但里面的装潢并不亚于城市的套房。
接到许家的邀请,老小六人都相当的兴奋,乡下过年可是比北都热闹喜庆的多了。李怡然都已经念叨过好几次了,连小小的张子煜都时而叫嚣着要去y市过年。
如今有了许家的邀请,李怡然脸上乐开了花,她也着实想念外公外婆,还有小意和小尔那两个小子。虽然他们经常有电话联系,但却已经有三年半没有见面了。
而张子煜更是兴奋的恨不得马上出发,因为他知道外婆家有两个小哥哥,还有个小弟弟,到时就有人与他玩耍了,加上听李怡然说乡下可以随时随地燃放烟花。更是让他高兴的手舞足蹈。
可是胡兮兰私下与胡兮若说了一翻话,却生生斩断了一家人的欣喜之情。
胡兮兰提醒胡兮若张家正在热孝期,虽然他们在老爷子入土时就除了孝。但大过年的还是不要去y市了,许扬是新房,孩子又不满百日,万一有个什么,只怕对许扬的岳家不好交待。
这一提醒。让胡兮若顿时惊的一身冷汗,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找准了机会直接与许菡雯进行了交流。让她与亲家打个招呼,该避讳的,他们还是避着些好。他们不讲究,不等于别人不讲究。
还好他们在许家打电话来的时候没有一口应承下来,现在回绝许家的邀请也不算唐突。
许菡雯对这些个风俗还真的没太在意,她相信父母和兄弟对此不曾介意,否则他们不会开口想邀,但既然有了这样的忌讳,她想了想还是拖上一年再去y市过年,毕竟许家还有三个媳妇,就算嫂子、弟媳们不会说什么,也难保她们的父母亲人心里不介意。
当许菡雯给父母打去电话,告诉他们今年不能成行的时候,许润尧的心里不乐意了。
以前要照顾老爷子,他无话可说。如今老爷子走了,怎么还是不能去y市过年?
许家可从来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意思,可是现在这个样子,让许家父母心里十分的伤心,张子煜已经三周岁多了,他们老俩口还没能见过一面。
“雯雯,你是不是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父母都可以不要了?”许润尧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少了平时对许菡雯的宠爱。
“爸,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我们也想回家来陪你们过年啊。可是爷爷才去世不久,张家还在热孝期,这大过年的我们一家子去y市过年,总不太好……爸,我知道你们都不介意,但这不表示其他人不介意……万一接下来的一年里,家里或亲友有个头疼脑热的,到时说起一些不中听的话,岂不更让你们为难?”许菡雯听出老父亲的责备之意,心里也是万分不安,但她也有自己的难处。
乡下人对这些忌讳的东西看重的人太多,这大过年的总不能为了他们一家的难得一次的回y市,而弄得所有人都过不好年吧!
“别人说什么我们何必去管?你就是太小心谨慎了些!是不是你弟媳或者嫂子说了什么?”许润尧听女儿这样一说,又心疼起女儿来了,想想会不会是自家媳妇在女儿面前说了什么。
“爸,你千万别乱猜疑,这是张霖的姨母给我们的提醒……姨母也是好意,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吗?”许菡雯一听老父亲把这事想左了,只好把胡兮兰给抬了出来,可不能为了这点事,弄得父母与兄弟妯娌之间生出什么隔阂来。
站在她身边的胡兮若,碰了碰她的胳臂,用口型对着她说了一句话,许菡雯眼睛顿时一亮。对着电话里一时之间沉默无语的许润尧说道:“爸,要不你和我妈来北都过年!对,就让我哥或弟弟送你们去h城坐飞机过来,到时告诉我们航班,我们去机场接你们……爸,难道您不想然然?不想见见小煜?就这样说定了,我给我哥打电话,让他安排……”
就这样一个反邀请形成了,胡兮若见许菡雯完全领会了她的意思,笑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本来听到不能去乡下过年的李怡然和张子煜姐弟俩有些蔫了。特别是张子煜,从来没去过乡下的他,对乡下有着一份执着。而对素未谋面的外公外婆,更有着不一般的好奇。
如今听说外公外婆要来北都过年,这对小姐弟顿时又来了精神,在许菡雯给许明打电话的时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在边上喊着。让舅舅一定要同意将小意、小尔和小熵一起带来北都过年,当他们提到小熵的时候,胡兮若不由地呵呵笑了起来。
许扬的儿子叫许澄熵,这才百日不到的奶娃娃,可怎么带得来北都?许菡雯在两个孩子兴奋的吵嚷声中,与许明谈好了让父母来北都过年的事情。并建议让父母将小意和小尔一并带来北都,一来让几个孩子能够有机会相处,二来也让许明几兄弟能够趁着过年的时候好好休息休息。
由于要接待许家父母和两个小子。胡兮若又忙开了,她带着陈海燕和赵海波在原来大扫除的基础上,对三楼的客房进行了更加精心的布置,又特地采购了许多的年货。
张子煜是个精力充沛的孩子,每天跟着胡兮若进进出出。偶尔还会突发奇想指着他自己看中的东西,要胡兮若帮他买下来。说是要给两个表哥礼物。
可惜他从李怡然那里听来的全是两个表哥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把两个表哥都当成与他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却忘记了两个表哥都是已经上学了。
看着张子煜指挥胡兮若买回来的玩具,李怡然和许菡雯都不由好笑地摇头叹息。
李怡然除了帮着胡兮若布置房间以外,其他时间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认真做作业,现在她把自己的功课安排得更加紧凑,林栋对她的未来发展有了初步的规划,所以除了初三本来就很重的学习任务以外,她每天要看很多关于服装设计等方面的资料,还要学习英语和法语,每天的画画和书法倒成了她休闲放松的一种手段。
虽然已近年关,但张霖的工作依然繁忙,现在他已经开始正式接过部里的日常领导工作,时不时还得下各省市进行检查,故而只要在家,他更是一头扎进了一楼书房,全身心地投入到老爷子的书稿整理之中。
许菡雯的论文已经基本完成,目前已经交于教授进行审查,只等教授看过之后,根据教授的意见进行最后的润笔和修改,故而相对于张霖,她倒是轻装上阵,在完成手稿录入的同时,有闲暇时,还接手了张霖的部分整理工作,书稿在他们夫妻有条不紊的整理下,在许家老夫妻带着两个孙子来到北都之前已经完成了一半,进度大大出乎张霖的意料之外。
“雯雯,明天爸妈带着小意与小尔就要来了,等他们到了以后,我们暂停整理工作,专心陪他们说说话。我实在有愧于他们,这几年我们都没有能够在他们面前尽孝。”许菡雯父母来北都的前夜,张霖与许菡雯相拥而卧,他用下巴在许菡雯的头顶上慢慢磨蹭着,话中带着浓浓的歉疚。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虽然没能在他们面前尽孝,但每当逢年过节,你都有礼物送到,你的心意他们都明白,他们从来也没有责怪过我们,所以你真的不用老是感觉对他们或者对我有所愧疚,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看要不是你,我能有这样幸福的生活?如果没有你,然然能有如此开心的童年?如果没有你,我的兄弟能有今天这样富裕安定的生活……”听了张霖的话,许菡雯有些不高兴了,伸手有些嗔怪地在张霖的胸口轻轻地掐了一把,张霖故作吃疼地轻嘶了一声,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啃咬着。
许菡雯让他啃咬了几下之后,收回自己的手,接着说道:“不过,暂停书稿的整理,我倒没意见,我们已经很是忙了一阵子,对爸妈和两个孩子都有所疏忽了。趁着过年,趁着我父母和侄儿们的到来,我们先开开心心地个年吧,年后我们再加把劲,争取在五一前完稿,七一前出版,你看如何?”
“好,老婆怎么说就怎么办!”说着一个翻身将许菡雯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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