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自然是不知道门外的这段对话,两人神色各异的起床,太子简单用膳后去紫寰殿见皇帝,谢素书顶着僵硬的脖子回永宁殿。
太子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一张脸冷得能冻死人,回明德殿换了衣服出来脸色缓和了一些,径直去往永宁殿。
永宁殿里,谢素书正坐在案前作画,前世她想学画画但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并没有机会学过,这一世的记忆里只有些皮毛,天天在宫中无事闲闷,正好永宁殿里有成套的工具,得空的时候她也会胡乱画一画练练手,想把记忆里那些“皮毛”都掌握熟悉。
萧越在殿外制止了欲通报的宫人们,压低脚步,悄悄走了进去,见着侍候的宫人,挥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待他悄无声息的走到谢素书面前时,谢素书尚未发觉,觉得见案前光线一暗,抬头就见萧越正站在案前,见她抬头,突然唇角一勾,对她微微一笑。那一瞬,她忽然觉得室内陡然一亮,,窗外夏末的残景也葳蕤生光,山河顿立,心跳都慢了一拍。
“殿下!”回过神来,她忙屈膝行礼。
“画的什么?”萧越走近两步,低头看案上谢素书涂抹许久的画。
谢素书脸一红,忙扔了画笔,试图将那画一把抓走团起来扔掉,萧越的手却比她快,一下子按住她的手,“画得挺好,干嘛要扔掉?”
“画得不好!”谢素书脸红。
“这画得是,鸡?”萧越低头看了片刻,迟疑的问道。
谢素书瞪他一眼,手上用力,红着脸将画抢过来,团成团扔进废纸篓里,也不理萧越,转身往外走,“明川,给太子殿下看茶。”
萧越怔住,哪里惹着她不高兴了?早上用膳的时候不还挺正常的吗?难道今天哪个不长眼的女人又来挑衅她了?
萧越转身,跟着谢素书往外走,突然目光落在墙上,脚下顿了顿。墙上挂着的是名家手笔的一副山鹰翱翔图,鹰眼凛冽,气势凌厉。萧越突然就明白了谢素书为何生气。
咳咳,任谁画一只鹰却被别人说成是鸡,估计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阿素,阿素!”萧越跟在谢素书面前,讪讪的,想讨好的说你画得鹰真不错,可惜这话太虚伪连他自己都不信。
“阿素,明天我教你学画怎么样?”萧越大步追上谢素书,挨着她坐在榻上。
谢素书撇撇嘴不出声,接过明川端来的茶,放在萧越身旁案上。“殿下请用茶。”
“真的不要我教你吗?”萧越凑到她面前,低声说:“我可是师从白丰哦,几位皇子王爷里面,我画的最好!白先生当年看着孤的画作,可是连连称赞有大家之风呢!”
听他这么说,谢素书倒是脸上先绷不住了,扑哧笑出声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她不过是假装生气逗着玩。“殿下这是王婆卖瓜?”她用眼角斜斜瞟了萧越一眼,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可不要食言哦!”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孤何必骗你。”萧越笑得温润,“就怕阿素太笨,怎么教都学不会。”
两人说笑片刻,谢素书突然问道:“刚刚太子殿下来的时候,面色似乎不太好,可是今天面见陛下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越端起水杯,默默喝茶,神情微怔,须臾垂眸,长长眼睫投下两道浅浅弧影,淡淡说道:“没什么事情,不用担心。”
那些政事,不说也罢,无非是父皇过于苛责,韦妃一派的官员处处刁难,说了不过是让阿素徒添烦恼。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且再忍耐几年。萧越抬眸,看向窗外红墙黄瓦连绵不绝的宫墙,心事沉沉。
“李氏的事情,郑弘已经查得明白,芒硝的确是王良娣派人涂在了手串上,如今她已经承认了。但是郁娇说王良娣不安好心害她却是没有根据,王良娣并不承认是她派人往郁娇衣服上沾了牛膝粉末。”萧越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此事十有八九也是王良娣做的,不然她在手串上涂芒硝作什么?”谢素书冷笑。
萧越颌首,“我也觉得如此。”
“那诬蔑你陷害李氏的刘翠,昨日在掖廷受了刑罚,已经承认是王良娣指使她陷害你。”说到这里,萧越顿了顿,看着谢素书道:“王氏自入宫以来,太过于嚣张,但她身后有太后护着,又没犯下大错,孤也不好跟她多计较,是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害你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她动了皇嗣,惹得太后动怒,孤这次终于不用再顾忌,可以处罚她。”
“殿下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谢素书问道。
“我已经让她搬去了听风阁,脱簪除服,禁足阁内。”萧越语气平静,仿佛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谢素书觉得这惩罚还是不够,要是让她罚,起码也是把王良娣派到掖廷洗刷恭桶之类,不过转念一想,太后和偌大一个王家在那儿摆着,萧越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过火,只是平白便宜了王良娣!
萧越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王良娣几次三番兴风作浪,这样的惩罚,的确太轻了些,委屈你的,孤日后再补。”
一席话说得温情脉脉,倒是把谢素书弄了个大红脸,讪笑半天说不出话来。自从上次两人落水遇难后,萧越便一改往日在东宫的高冷形象,偶尔会有些温情暧昧的举动,谢素书不是初涉世事的小姑娘,太子这动情的模样,她也隐隐约约猜着几分。人道是天家无情,前世那个小家小户的渣男尚且骗得她那么惨,这皇族子弟,左拥右抱的,真的可以托付终身吗?
“阿素的小厨房里晚上做了什么?”萧越觉得有些饿,“孤已经好久没能吃顿好饭。”
谢素书笑了笑,“左右不过那些家常菜罢了。”
“太子殿下这是要在我这里蹭饭?”她问道,眸光闪闪,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我如今都穷的身无分文了,太子还要体谅奴家则个。”
一席话说得萧越忍俊不禁,“这是在跟孤哭穷?讨债来了?”
谢素书但笑不语,她的嫁妆私房全都用在买粮食和药材上,此时不管萧越讨回来,以后可就只能每个月领着太子妃那点儿月例过日子了!
“不知你花了多少,孤该给你多少呢?”萧越玩笑道。
“这个嘛,两万金总是有的吧。”谢素书毫不客气,笑得奸诈。
“孤库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去吧。”萧越想起那些解了他燃眉之急的物资,话里不自觉带了宠溺的味道,知道她是狮子大开口,也没有说破。
谢素书有些后悔,早知道太子答应的这么干脆,再多要些好了,她还以为萧越不过一个皇帝不喜欢的太子,估计也没多少私产呢!她暗暗惋惜,“殿下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改日我就派人搬动东西去了。”
萧越看着她的笑容,竟觉得浑身有些发冷,那毫不推迟的架势,不会真打算将他库里的东西搬空吧!这女人,要这么些钱财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谢素书仿佛是看出了他的顾虑一般,笑得越发荡漾,“太子殿下放心,我还是会给你留点儿的!”
两人都笑了起来,萧越见谢素书心情好,悠悠道:“我这也算是千金买美人一笑了?上次吃你做的那个鲫鱼豆腐汤不错,阿素今天能不能再给我做一碗呢?”
这要求提得,看起来很是可怜,谢素书狮子大开口,心情正好,豪爽的应了下来,“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厨房,很快就好。”
说完真的去了厨房。
厨房里,海棠正看着庖厨准备晚膳,见谢素书过来,忙迎了出来,谢素书将做鲫鱼豆腐汤的方法又详细和她说了一遍,海棠自去亲自料理。
谢素书则和明川站在廊下吹风。
“太子妃,你让海棠做,真的好吗?”明川心里有些打鼓,觉得太子妃这样太大逆不道。
谢素书笑笑,“正好我也爱吃这道菜,早就教会了海棠做法,放心吧,味道比我做的还要好。”
明川这才不担心了,在廊下站了会,想起刚才太子惩罚王良娣的事情来,“咱们殿里那么多人,当初太子妃派谁去不好?怎么偏偏派了玉秀宫里过来的宫女去当差?闹得现在还反咬我们一口。”明川不解的问道,当时她还特意提醒过谢素书,刘翠不太可靠,这件事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谢素书笑笑,“我得知李孺人腹中非殿下骨肉,见殿下又派了许多人手守着秋爽轩,猜想殿下或许有所谋。不过不管殿下怎么谋划,李孺人的孩子铁定是留不得的,王良娣嚣张跋扈,肯定是容不得这个孩子,早晚会下手。正好可以她的手,因此才派了那宫女过去。不想殿下的人防的紧,那宫女竟然没机会下手。亏得王良娣想出这么一出栽赃嫁祸,还真是没白费我这一步棋。”
明川听完,吐吐舌头,“太子妃,你也太黑了,挖了坑等着她自己跳!”
谢素书给明川一记暴栗,“她要是没那些鬼心思,我挖多少坑都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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