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昆建涯上阴风怒号,风卷夹着大片的凉意砸到夜魅的身上,她紧绷的身子抖了抖,黑色衣袍下的手指被她攥的发白,她看着面前相拥的一男一女,眼神中有一丝希冀:“柯孜墨,我只想问你,你自始至终对我可有一点真心?”
柯孜墨勾了勾嘴角,不屑地看了夜魅一眼,又把眸光停在他身旁那个妖艳的女子身上:“姒鸾,她竟问我这句话呢,你说,她可笑不可笑?”
花姒鸾巧笑倩兮,挑着眉看向夜魅,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夜魅,我给你两种选择,一,你自己从这山崖上跳下去,二,你这一生最爱的男子亲手送你去见阎王。”
夜魅眸子一紧,一抹狠厉从她的眼中划过。花姒鸾好笑地看着她,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劝你选择第一种,孜墨才不想因为你脏了他的手。”
夜魅的身子在此刻摇晃地更厉害,手指间淬毒的银针朝前了一寸,但最终又被她收了回去。
并不是没有胜算,只是不忍心……
她与他相识多久,便爱了他多久……
夜魅仰起头,脸上还残留着一道泪痕,此刻,她忽然大笑起来,笑自己痴傻,笑自己竟看不穿一个谎话。
这辈子,她唯一错的,便是信了他许的诺言,轻易地把自己的性命赌在虚无的感情之上。
曾经,她为证明自己对他的爱,甘愿服毒,一辈子不能修炼内功,苦练腕力,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之苦,作为他最忠心的杀手,用银针去毒杀所有挡在他宏图大业面前的人。
而如今,他一统三国,称霸为王,却把昔日所说抛诸脑后,她满怀期待地去问他婚期,却撞见到他与花姒鸾缠绵悱恻的模样。
花姒鸾斜看了一眼站在殿前一脸错愕的她,皱着眉说道:“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柯孜墨转脸瞧见是她,摆了摆手:“那便杀了她。”
他的话极为随意,似乎只是丢掉了一件自己用不到的东西而已。
夜魅常年待在柯孜墨身边,受他假意的庇护多年,早就忘记了杀手要随时掩藏情绪,霎时不可置信的眼泪夺眶而出,花姒鸾挑挑眉,不过是一个空有皮囊的女子,于是娇声娇气地转向柯孜墨:“孜墨,人家想要看她临死之前的那种绝望恐惧。”
柯孜墨抚上花姒鸾妖媚的脸颊,狭长的眸子温柔至极:“你说如何便如何。”
“那……从悬崖跳下去,一定很有趣。”花姒鸾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发丝,“我还从来没见过别人从悬崖上跳下去呢。”
柯孜墨点头,只一瞬便到了夜魅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纤细的脖子,她痛苦地挣扎着,眉头紧皱,喘不过气来。
她痛苦地昏厥过去,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倒在昆建涯上,抬眼看去便是茫茫山脉以及眸光触不到的崖底。她慌忙爬了起来,身下的碎石擦破了她的手掌,转身想要离开,却看见一脸柔笑的花姒鸾和邪魅至极的柯孜墨。
此时,夜魅又侧眼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悬崖,忽然不觉害怕了,似是忽然想通了,她勾起唇角,冷笑几声,与这狂风暴戾声合为一体,显得恐怖异常。
“柯孜墨,今生是我看走了眼,竟爱上你这般薄情寡义之人,你和花姒鸾今日所赠,来生我定十倍奉还!”
花姒鸾听完夜魅这句话捂住胸口笑道:“这句话可真是让我害怕呢,这是你垂死挣扎的方式吗?还真是无趣啊。”
“我并未想过挣扎,”夜魅面色平静,声音都不曾出现一丝波澜,她慢慢走到悬崖旁向下看去,“这悬崖高得很,想必会直接丧命,不会很痛苦。”
柯孜墨与花姒鸾同时愣了一下,这么容易就屈服了?本以为还会有一场大战,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碎石擦过鞋底的声音传来,夜魅已经直直地摔了下去,她仰面朝天,两行眼泪如珠子一般散落在空中。
“夜魅,此生流尽最后的泪,来生便不能再让人欺侮!”她的声音极大,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山谷中久久回荡着她的声音。
耳边的风声鹤唳消失之后,夜魅嘭地一声跌在了崖底,四分五裂。
崖上的花姒鸾瞧了瞧夜魅摔下去的地方,啧啧感叹:“虽说这狡兔死走狗烹,但未免也太快了些。”
柯孜墨将手绕到花姒鸾的腰间,摇了摇头:“若是不快些除掉她,让有心人知晓了她的身份,再加上这些年她积攒的威望,那可就麻烦了……”
夜魅在一瞬之间失去了意识,随即又有种窒息的感觉传来,她意识模糊,睁不开眼睛,只能不停挥着无力的手臂。接着“扑通”一声响起,夜魅的身体被人抱住,扯出了水面。
“咳咳……”呼吸到空气的她大力地咳出好几口水,她模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面色紧张,一身青衣的女子。
“红鸢……”夜魅虚弱地说着,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从前的人了,于是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谢谢你救了我……”
原来崖底下面有个深潭,而自己摔到深潭里被红鸢给救了。夜魅这么想着,随即又觉得有些奇怪,这崖底下面的阳光未免太明媚了些吧?还有,面前的红鸢怎么觉得变得年轻了呢?她不是自从几年前开始便一直穿红衣了吗?她可是通天阁令人闻风丧胆的红衣杀手啊。
红鸢抓住她的手,脸上的担忧未退,又加了些许怒火:“你不会水,还偏要到这池塘边来玩,现在倒好,差点丢了命,还弄得一身湿!”
说着红鸢便扶起夜魅,替她理了理粘在身上的衣衫。
池塘?夜魅糊涂了,她明明是从悬崖摔下来的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竟是通天阁的花园!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场景好像有些相似,她好像来过……
走了几步,她猛然想了起来,这是十年前她与柯孜墨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场景!难道是梦?她掐了一下自己,很痛,不是梦!看来她又活过来了!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崖山的决心,不禁有些动摇了起来,若是这辈子他真的会对自己动心呢……只要自己做的再好一点的话……随即她又摇摇头,他们俩那样对自己,自己竟然还抱有一丝希望?果然还是对他放不下……纠结了许久,她咬了咬嘴唇,只要他不再让她做牺牲的棋子,哪怕他不爱自己,她也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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