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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都九点多了，车行还缓慢，这就是北京。
累了一天，程橙耐心快被磨净了，只想早点回家舒舒服服地洗澡睡觉。
又停住了，前面车不少，回头看也不少。猛地又扭头往后望，紧跟着自己的一辆银色跑车，驾车的不是许文是谁？
离开国贸有一段距离了，快到四惠了，他这是去哪里？不是程橙多心，是这些大人物太任性。
妈妈总唠叨，年轻女孩，多点心眼。程橙是往城外方向走，他们这些达官贵人，往那里去做什么？他们不太可能住在那里，四惠、通州好像没有特别高档的小区。
或许，他们是不住在小区的。其实他们住在哪里程橙不甚清楚。她只去过雯雯老公以前的家，地段好，大得吓人，和电视剧里香港富豪的家很像；还去过刘总在二环的私人会所。二环呀，几层楼，里面全是老板自己设计的，极讲究风水的，却只用来玩乐。许少的实力比刘总还要强很多吧？
程橙家境殷实，爸爸在国企，妈妈是医生，前几年从县人民医院辞职，自己开了个诊所。她上大二时，爸妈首付在四惠买了个五十多平米的房子。父母想的长远，在北京上大学的孩子，鲜少有愿意回老家的。房价总在涨，早买好。简单装修了，她毕业正好用上了。
许文的车还跟在后面，且咬得紧紧的。程橙暗忖，他想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容易得很。可现在他这么跟着，真是麻烦。有狼随行，待会如何进家门？
想了想，挂着耳机，给好友王蜜蜜打个电话。王蜜蜜在读研，一会去她宿舍挤一晚吧。
许文在车库便跟上了她，她开的是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小车，他甚至叫不上车名。
第一次追女孩的车，竟是这么个小玩意。不过，这一方面说明她工作干得不错，半年不见，买车了；另一方面说明她没跟人，不然也不会开这么差劲个车。
程橙喜滋滋地把锋范开进了传媒大学的南门。通过后视镜一瞥，果然，银跑停在了路边。
程橙正在宿舍门口停车，手机响了，号码是没存过的，猜个八（ba）九不离十，不理他。
进了宿舍，收到一条短信：“出来。”
置之不理。和王蜜蜜说话，手机又响，又是许文：“五分钟不出来后果自负。”
掀开窗帘往外看，银跑大摇大摆、正正当当停在楼门口，堵着路。
蜜蜜凑过来看，“追你的？车不错呀！”
“非也。无聊的人。”揉揉蜜蜜的头发，“八婆，我出去一下。”
不知道他会作出什么事。不是自己宿舍，不能给朋友添麻烦。
许文懒懒地坐在车里，目视她走出来，裙下两条细细的小腿动得摇曳生姿，让他想流鼻血。待她近了，打开车窗对她说：“上车。”
车是定不能上的。关上门窗，空间那么私密，有多少故事是在车里发生的？“许少，您先把车开到路边吧。谢谢您。”程橙弯腰在窗边对他客客气气地讲。
小丫头，精灵鬼一样。许文照她说的做了。停好了人仍坐在车里。程橙就站在车边和他说话。
“许少，您有什么事吗？没有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天还上班呢。”直截了当比遮遮掩掩、暧mei着强。暧mei给彼此留的想象空间太大。
瓷娃娃是个冰雪聪明的主，想把自己一刀灭了。从来都是自己出招斩杀女人，让她们痛快地灭火，“请你陪我去喝一杯。”
这家伙更直接，“许少，您看我就是一个小人物，一个人在北京活得也不容易，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谢谢您了。我也帮不上您什么大忙，以后剪个片子什么的小活您尽管吩咐。”打开天窗说亮话，都求您大少爷了，话说到这份上了，已把自己降低成旧社会的丫头了，许少不会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吧？
许文听了有点头疼，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强抢民女的恶少？还是黄世仁？
话说回来，他们这些人，不是也差不多了。看上的女人，跑了的还真没听说过，至少他身上不可能。不得不承认，她对事物本质把握的挺准。
“好。程橙，再见。”许文漂亮的桃花眼最后斜睨了她一眼，跑车子弹样“嗖”地窜远了。
拜托，这是校园！
好歹送走了尊神，程橙松口气。和蜜蜜说了声，开车回家了。
她是真不想落个羊入虎口，骨头渣子都不剩的下场。
女孩不怕条件差，却怕没自知之明。程橙恰好不缺对自己合理兼具安全考虑的定位。就她的样貌、学历、才能等综合条件，一般他们看不上你。哪只眼走神了，错了焦距，一时来了兴趣，结果多半会是**被甩、再见路人甲乙丙。
第二天上午，程橙手机响，一看，拿起来甩桌子上了。又响了几次。没理。持续响个不停，接了。
许文的声音不温不火：“怎么不接电话？”
这么简单的问题，不想搭理你，用问吗？“许少，您好，刚才出去没带电话。”
“来我这儿取几张碟，帮我处理一下。”
昨天那么说，是给你个台阶下，好让你快点走，“抱歉，我上班呢。不然，您可以让秘书快递给我……”
“下班过来，地址短信你。”咔，那边挂了。
许文啥时候给女人发过这种短信，还要写清楚，当心别给瓷娃个理由说找不到。
程橙一看地址，啥御景，没听说过的小区，在北城。肯定是不能去的，用以前应付那个导演的方法找人陪着？也是不妥的，她压根不想见他。多接触多麻烦，绕开最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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