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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躲不开你的追求

    (我是棒棒你是糖)

    作者:演导

    一

    许文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北京台一个小房间里。

    小屋是一个演播室的里间。站在门边,主持人和观众一览无余。里面存一些带子和杂物,有几把椅子,可用于主持人休息和嘉宾临时等待。

    她进来时,许文没在意,常有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她又是极正常的样子。听她对自己说:“能麻烦您让一下吗?”

    这声音却是与众不同了。自然不难听,但不是一般女孩细软好听的感觉。声线偏低,缺乏温暖的亲和力,透着凉意。

    后来许文回忆起来,对她人及声音最准确的概括是两个字——“干净”。

    许是声音特殊,许文抬头的同时,从脚开始,用了几秒扫视了她一遍。万花从中过的人,这点鉴别女孩的微末功夫自是有的。

    淡粉色矮帮软皮靴子,浅色紧绷的牛仔裤,白色休闲款的小西装,梳着两个快及腰的长辫子,戴着一副微粉色板材框的近视镜。镜片后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镜框大,显得脸更小了。皮肤白净得出色,唇形性感,质地红润丰满。

    女孩清清纯纯的,怎么看都是个女学生。因站得近,许文见她脸上有几颗因底色“白”而更清晰的小斑点,心里便蹦出来一个词:“瓷娃娃”。

    粉色的靴子有点孩子气,不是很多女孩喜欢穿的性感长筒黑靴子,偏偏整体穿着又是清淡闲适的冷色系。皮肤好,却有几个小雀斑。不是此般风格的欧版娃娃是什么?

    程橙可不知面前的人在想什么。她过来取一盘带子,带子在这个人后面的架子上。

    这人之前在低头看手机,现在站起来让开了。是个帅哥,程橙便以为是个等待出镜唱歌的二三流歌手,说了声“谢谢”,踩着凳子,拿了带子走了,还有片子等着剪。浑然不知自己已被通身彻尾扫描了一遍。

    许文看她脱了鞋,脚上是一双眼感舒适的嫩粉色棉袜,登高拿了要的东西即匆匆离开了。一爬一下过程中,可见身材不错,起伏有致。

    许文那天是被刘总拽到台里去的。

    虽然和几个美女主持或长或短点地在一起过,但他很少去电视台这种地方。刘总和程橙所在栏目的主持人正打得火热,那期节目请的几个明星也熟识,说好了录完节目一起出去吃饭的。

    晚上吃饭时,又见到了刚才的女孩。其时对她许文并未多留心。打扮修饰一番应是姿色上乘,但要入他许文的眼,还差了一截。

    物质是女人最好的春(催)药(情)。清纯的女大学生,他经历得不算少,不论最初多纯,一沾上权势金钱,特别是沾上的还是他这样各方面出色男人的地位钱财,过不了多久,定会变质的。并会比明星还黏人,让人不胜其烦。

    程橙晚饭时自然看见了下午见过的那个男人,他旁边坐着个没见过的媚眼妖娆。看起来他是今晚的中心,老板、明星的都恭维着他。听大家叫他“许少”。

    程橙大学时和《时代女孩》主持人雯雯住一个宿舍楼,如今又在一个栏目,晚上被她拉出来和一堆人吃饭是常事。

    雯雯男朋友刘思光三十多岁,已经是上市公司老板。明星首当其冲是这个圈子的,官二代、富二代从来也是圈里不缺的。所以,对一桌子光鲜靓丽的人程橙已失去了敏感,谁是谁也不感兴趣。即便知道了名字,没有工作交集的话,也很快便会选择性地忘掉了。

    华丽丽的包厢里光线旖旎,红男绿女,酒菜飘香。

    同一桌吃饭,也是有阶级的。程橙挨着雯雯的化妆师坐在下首上菜的地方,只闷头吃自己的。

    这种场合程橙并不多喜欢。会来,但大多时候会拒绝。程橙觉得自己和这个圈子的关系很奇怪,说不是圈内人,身在其中;说是,又非真正融入。界定为圈中边缘人比较合适。大多数时间,都没什么人搭理她,便只当自己是身外人,赶紧吃完回家。

    饭后,大家还要换个地方继续玩。程橙私下和雯雯说了声,离开了。雯雯是知道她的,也不多挽留。

    出了门,走在街上,吹着冷风,程橙心情极好。看着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有种平实的幸福感。

    在台里做小编导半年多了,虽然日日可接触让平常人艳羡的人群,但她始终没有归属感。她出身平常,没有过人的才色。这个圈子是很神奇的,常人也有机会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人,但一你要有外貌、才华资本,二你要肯付出。像雯雯,快修成正果了,刘总已向她求婚了,条件只有一个——雯雯跟了他后,不可以再想着大红大紫。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拿得出手的端庄夫人。

    上述两个条件程橙都没有。即便有,她总感觉那样奢华、高端的生活不适合自己。看别人的脸色过活,脚不沾地,内心不踏实,定很辛苦。人活一世不易,何苦找罪受呢?且自己再努力努力,过得也是中产阶级生活,找个自己喜欢、爱自己的人,届时携爱侣、执爱业,优哉游哉,自自在在可有多美好。

    往地铁口走,忽地一辆她不认识的气派白色跑车停在身边,车窗摇下来,是那个许少。

    许文今天要早走,老爷子找他。出来了,看见前面的身影。穿了厚厚的白羽绒服他也能辨认出来。许文认女孩的眼有多厉害,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孩,不是正常人的大脑想象得出的。

    原来她也离开了。天冷,地段也寂静,路上没几辆车。假装绅士的惯性使然,便客气了一下,“住哪里?捎你回去?”

    不成想,被女孩礼貌地拒绝了,说地铁最方便。

    原本不是十分愿意找这个麻烦,许文一脚油门走了。话说被女孩拒载,还是头一次。倒也没什么,人家和你也不熟,就算知道你是谁。

    事情的关键在于,从她特殊的嗓音中,许文还听出了四个字: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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