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门早已经消失不见,门里也没有任何的灯光。不过陈观水能听见在七楼的位置有一些细细的声音,而且感觉中有几个人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等着自己。
刚刚产生的喜悦,慢慢的就退了下去。眼前的世界已经不是自己曾经的那个世界,眼前要遭遇的人估计也不会是自己曾经那个世界里的人了。
拜那些末日流科幻小说所赐,也是拜那些野外生存训练所赐,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心理学博士总结出来的那些东西,陈观水多少能揣测出一点前面可能存在的危险。
恢复理智的丧尸?
堕落成食人族的前文明市民?
奉行小集体至上的超保守者?
喜欢过度杀戮的末日狂人?
还是那些曾经从战士变化成怪兽的“深渊”?
陈观水在心里扳了一下手指,似乎也就只有这些了。曾经在南方战争的血肉泥潭里走过来,在那里日子里面无表情的射杀任何一个看到的目标,不管射杀那个目标如何的违背自己的道德、原则、底线、操守,那样的时间才是真正的恐怖。现在可能遇到的,又能恐怖到什么地步呢?陈观水的嘴角多了一丝嘲讽。
而通过一些残留物、尤其是一些可以简单衡量风化时间的残留物判断,时间可能只过去了十几年。那么这个世界上残留下来的人,绝大多数都应该是原点降临之前的文明社会的人。新生代的人,最多也只是一些年轻人罢了。
而根据一项所谓很权威的研究,数千年的文明社会会在人类的行为上烙印下极为至深的痕迹。即使经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大灭绝,残留下来的人口仍然可以在现代文明的废墟用很短的时间去重建文明。而在物质文明之上的,比一切都要坚固的,是建立在精神世界上的文明秩序。
没有人是天生的杀人狂,更不可能出现一个所有人都是杀人狂的世界。疯狂堕落的世界,均衡被敲碎的世界,一切秩序都陷入混乱的世界,在消耗掉足够的血肉之后,在磨灭掉前一个世代的痕迹以后,必然会掉入秩序的轨道,把一切人和一切组织重新扔进去。不需要重复过去的一切,就像曾经的五千年中发生的那些一样,秩序终究会来临。
除非是一个极端的世界,一个仍然在不均衡中动荡的世界。
陈观水感觉到了前面黑暗中的人对自己的敌意,不过他并不畏惧。陈观水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一个正好站在可能被攻击的安全距离的线上,然后把撬棍靠在身边的墙上,拍了一下双手,显示自己手里没有武器,也没有威胁。然后摊开双手,对着前面拐角的后面黑暗的影子里说道:“我是一名军人,曾经是一个连长。你们是谁?”
首先开口总是有好处。
果然那个影子里面悉悉索索有一些低声的对答,然后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哪个基地的人?花尾南的,还是白山的,还是西山的?”
陈观水眉毛一挑,却没有接下去。自己对所有的信息都是空白,对方在语言里面设置的陷阱就很难察觉到,那么如果随便的接下去,很容易就在更进一步的盘问中露出马脚。所以,现在只能潜伏进入敌方领土搞间谍侦查的套路来了。
陈观水连一点停顿都没有,更没有丝毫的犹豫,接着那个男子的话音就继续说道:“我从柳城那边来的。我问一下,你们知道去保州市怎么走?”
柳城,是东南边临省最东边的一个大型工业城市,原点前有着八百多万人口。但是从柳城到春城,中间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还有的就是连绵不断的山林。保州市,是春城西面五百多公里外的一个旅游型城市。
陈观水这么说,也是有用意的。三三四团以前的驻地就是在柳城下面的一个县城里,而保州市,则是他曾经在那里服役七年的一个地方。用最熟悉的地点,真实的经历来掩盖一些东西,可以做到比凭空的撒谎更好的效果。
果然,对面的人就忘了自己刚才盘问中的陷阱,而是很吃惊的喊了一声。然后一阵隐蔽的对话过后,又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来,这一次是一个很虚弱的老年妇人的声音,“柳城那里还有部队?你是新兵,还是老兵?”
陈观水眉头拧了一下:“我九五年入伍,在第十一军。你们问了这么多,可以让出一点地方给我歇下脚吗?我明天要继续去西边。”
听到陈观水是九五年入伍,是九七年原点之前就加入军队的老兵,而且是第十一军的正规部队,对面的人立刻就放松了一点。那个老妇人似乎证明了柳州附近确实是第十一军的驻地,更让那些人松了一点。
刚才的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既然你是一个老兵,那我们可以让你进来。不过你只能在这一层,还要帮我们守两个小时的夜。柴火、水、食物,你要自己准备。不要到楼上来,不然我会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不过虽然最后的话里还是威胁,但那个中年男子却已经从黑暗中站了出来。一个很黑的枪口指着陈观水,然后躲藏在其他地方的人也慢慢走了出来。这个时候,从楼上传来几声很假很假的鸟叫声。
“后面没人,不是探子,确实是一个人。”听了鸟叫,中年男子才真的松了手。
陈观水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有机会打量眼前这个人。
陈观水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奇怪。昨天自己还在西山基地的操场上观看那些新兵的操练,晚上在军网上继续筛选可以入选新第四师团的战士。昨天晚上自己还在春城天空洒尽热血,今天就突然像穿越一样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核爆后的都市,废墟上的丛林,消失的丧尸,还有眼前这个似乎是从老照片上走下来的中年男子。
现在是春城的四月,春天正盛即将入夏的季节,他却穿着一身很粗的灰黑色的衣服。衣服很厚,染色很不好,纺织的也不好,裁剪缝纫的功夫也不怎么样。但就是这样一件衣服,已经是他周围几个人里面最好的了。他的头发被修剪过,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健康状况很好,比起周围的人来说。他的眼睛很亮,不像其他的人那么浑浊。
他拿着的武器,是一支老式的自动步枪。看上去经过改造,连发改成了单发,加装了消焰口和消音器。但这支枪还是太老了,虽然保养的很不错,但很多地方还是有磨蚀过的痕迹,枪托等的配件也有不对称的样子。但就是这样一支枪,已经是眼前出来的几个人手里最好的武器了。
其他的人,都是和自己现在一样,拿着各种金属的冷兵器。
中年男子仔细就着外面快要黑了的灯火看了一下陈观水,看了他身上那些糟糕透顶的衣服还有那根简陋的钢筋撬棒,没说什么就倒退着消失在黑暗里。过了一会,就听见上楼的声音。
其他的人,也松懈开来,消散开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半大的孩子还留在陈观水的身边。
他举着一把用钢片切割打磨出来的小刀,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站在陈观水的面前,把刀在手里挥舞了一下,“喂,大个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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