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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俏脸儿一白,“公子是要赶小月走吗?”她的眸中布满水雾,朝霞般艳红的脸转眼变得苍白。
秦殇在心底暗叹了口气,“傻丫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这营寨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小月的命是公子救下的,无论公子去哪儿,我都会紧随在你的后面。”她摇了摇头,像个撒娇的孩子般搂住秦殇的手臂。
秦殇在心里苦笑,他也是迫不得已,依今日的情形来看,若是再不动手,不用罗马人进攻,秦军都会自己垮掉的。
他不能让小月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可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秦殇就咽了下去,他觉察到小月的肩膀微微发颤,嘤嘤的呜鸣声,听了让人狠不下心来,他只能无声地紧搂住这丫头的玉背,任凭泪水倾泻在自己的胸膛。
半晌,哭声小了,小月抬起螓首,眼睛颇有些红肿,看了叫人心疼。秦殇用袖袍拭了香泪,二人对视了半晌,都觉察到双方眸子里的异样。
小月脸色不由一红,偏头移开。
秦殇也清醒过来,不再盯着这丫头,扶起了她,握着她的玉肩道,“小月,这次我不想用公子的身份来命令你,我只希望你能平安,答应我离开这里,好吗?”
小月的手被秦殇紧握在掌心里,那热度直接透到她的心里,让她一阵发酥,她轻点螓首,“公子,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殇见这丫头不再执着了,心中大喜,将她紧搂在怀里,“傻丫头,我是三军主帅,不会这么轻易死的,你放心吧。”
“公子莫要骗我。”
秦殇故作自信道,“骗人的是小狗。”
小月咯咯地笑了,眼里却含着泪水。
第二日。
渭水河的浅滩上一片嘈杂,老旧的木桥上,秦军甲士踩着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十几个骑兵直接涉水,骑马渡河而行,马蹄溅起水花,将河水搅得浑浊。
秦殇站在营寨东门,远远看着木桥上行进的一辆精致马车,看着它走入山道,才移回目光,对身前的李瞻道,“李瞻,你到了西陲县后,除了将受伤的秦军士兵打理好,更要积极备战,以防万一。”
“是,公子。”李瞻换了身秦服的行头,头上扎着方巾,“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他看了远处一眼,缓缓道,“照顾好小月还有他咸阳城里的亲属,我答应过她的。”
“公子吉人天相,定会大败罗马人,照顾小月的事情,我就不敢操劳了。”李瞻拱手道。
“你这小子。”秦殇笑着踢了他一脚,“快走吧,待会儿赶不上他们了。”
“请公子务必以身家性命为重。”李瞻面色肃然,“为了大秦,也为了我姐姐。”
李丹?小爷我都没见过她,为她着想个甚,秦殇没心没肺地想道,但体会到李瞻的一片赤诚,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道坚毅,“放心吧,我们还不一定会输呢。”
李瞻点头赞同,而后骑马挥鞭,同样隐没在渭水河对岸的山道里。
今日,他命李瞻率领百余军士,将昨日救下的秦军伤员与以往大战的伤兵,与小月一道转移到西陲县,并命他做好防御准备,以防万一。
他没了后顾之忧,眼中慑出决然之色,招呼了身后的章邯三将,正欲转身回营寨,却见到不远处的黄沙路上,走了五人,穿着青色秦服,头戴高冠,在周围一片黑色秦军中,十分引人注意。
秦殇见五人中一人领头,其余四人低垂着脑袋跟在后面,他们径直朝他走来,巡逻的军士都主动让开道路让他们通行。
“这些人是谁?”秦殇眉间一皱,向一旁的章邯问道,对方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他心中一阵不爽,在这军营里,他才是老大,这几个家伙白白净净的,脸上比娘们还干净,还敢装爷们,装逼也得有个限度吧。
章邯一脸不屑地看着来人,“公子,他便是护军都尉赵大勇。”
秦殇了然,怪不得,原来是赵高的爪牙,又有胡亥给他撑腰,他看了眼领头的赵大勇,中等年纪,是个白胖子,微眯的三角眼透出一股狠辣。
“久违了,赵都尉。”秦殇上前,不冷不热地行了个礼。
赵大勇眼角依旧是那丝笑意,只是目光里却不断变幻着色彩,“殇公子有礼了。”
“赵都尉数月来都在大营里,今日怎么就出营了呢。”章平负责营寨守卫,数月来巡逻至赵大勇营帐时,都是帐布紧闭,他心底又瞧不起这些内侍之人,是故在旁冷冷地讥讽道。
秦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章平的问话。
“章将军说笑了。”赵大勇脸上笑意不变,眼中却不由闪过恶毒,“在下久居内廷,行军以来就患了水土不服,但为了尽守本职,一直苦苦挨着,但是近几日疾病加重,恐有性命之忧,想请殇公子批准,离营前往西陲县养病。”
一旁的章平听了,怒火中烧,在心里骂道,奶奶的,打仗的时候躲在营帐里不出来,现在眼看我军不保,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不由破口大骂,“你这阉人的脸皮怎如此之厚,公子,不能让他们走。”
“大胆。”赵大勇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他身后的一内侍走上前,指着章平骂道,“竟敢对都尉大人不敬,小心你的脑袋。”
这名内侍是赵大勇的亲信,作为主子的哈巴狗,察言观色是这种人最擅长的,他已经捕捉到了赵大勇眼里的那丝愠色,但有求于人又不好发作。
主子没办法说的话,正是他这种奴才该“仗义执言”的,至于秦殇,他至始至终都没放在眼里,混迹秦王宫内廷多年,殇公子的软弱之名他也有所耳闻,他认为秦殇不过是挂着主帅名号的纸老虎罢了。
秦殇看着这跳出来的小丑,转而看了眼赵大勇,见他没有出言,眼角依旧是那丝笑意,好像是淡淡的嘲讽,心头微怒,恶狠狠地在心里道,这可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
“章平。”秦殇大喝道,令得着老将心里一颤,不由握紧了拳头,走上来听命。
赵大勇等内侍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想看着章平受辱,这个莽汉将军平时没少揶揄他们。
可是秦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们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你是我军的右将军,身份尊贵,却被这下贱的人出言相辱,还不把这内侍推出门外斩了。”
“是。”章平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秦殇,恶狠狠地盯住那内侍,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将他提起来。
那名内侍轻易离开了地面,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将求救的眼光望向赵大勇,口里直喊道,“都尉救我。”
赵大勇好不容易又露出笑容,开腔道,“殇公子,我的这名手下却实有失言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秦殇对章平使了个眼色,他放下了那个内侍,一脚将他踢出数尺,那人身上沾满沙尘,狼狈地站了起来,躲在赵大勇身后一言不发,脸色已经吓得铁青,不复方才那嚣张的神色。
“赵都尉既然患了重疾,我自然不会阻拦,是去是留,请都尉自行决定吧。”秦殇让开了道路,露出了身后的东门。
赵大勇匆匆拜别了秦殇,与几人坐上了内侍牵来的马车,隐没在木桥对岸的山道里。
“公子,你对这条狗还是太客气了。”章平愤愤道。
“那得看是谁的狗了。”秦殇把目光从远行而去的马车上移开,对众将说道,“算了,大家不要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与罗马的决战迫在眉睫,我有一个计划,大家随我到中军大帐商议。”
“是。”众将领命,随秦殇往中军大帐走去。
山道的马车上,赵大勇与几个内侍坐在一起,那个一身黄沙的狼狈内侍,恶狠狠地咒骂道,“都尉,他们实在太无礼了,小人受了委屈倒是没什么,只是他们这么做,分明就是对你不敬啊。”
赵大勇颇有怒色,俄而眉头却又舒展开,笑着说道,“哼,没出息的东西,你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内侍互望几眼,眼里都露出笑意,有开始胡吹一气,谄媚之声遍布马车。
……
日中,章邯三将从中军大帐里走出来,他们的眉头比任何时候都紧锁,秦殇的计划他们已经听完了,他们正是为这事烦恼,因为秦殇的计划用两个字来形容,便是疯狂。
三人走了没几步,章平和章希停下来,互视了一眼,没底气向她们的大哥章邯问道,“大哥,我们该不该信任殇公子,这计划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章邯的灰色眼眸见证了太多沧桑,已经没有什么能令他动容了,此刻,他的双目放出光芒,摇了摇头,“二弟,三弟,我有一种预感,此仗如果得胜,功绩可比当年蒙恬大将军击退匈奴,你们不要再多想了,按公子的吩咐,做好准备吧。”
章平与章希惊讶地看了眼中军大帐,蒙恬,这个年轻的殇公子真的可与那名将比肩吗,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选择了相信章邯,眼里闪过坚决,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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