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心情不错的地鼠,一大早不知道在哪里拎来一桶水,把他的民工专属头套摘掉,脏兮兮的上衣也脱掉,光着膀子在屋里洗头、洗上身,嘴里还哼着走调的小曲。
地鼠的后背很宽阔,看身形就知道平时很注意锻炼自己,肌肉结实、皮肤光滑,除了脖子上的那道粗壮的粉色疤痕,再没有一点伤疤,哪怕连个痘印都没有。
擦完头发后,白杨看到那一圈深深的牙印就那么突兀的嵌在地鼠的脸颊上,他的半个右脸都略微肿起,血迹倒是都清洗干净。
地鼠从裤兜摸出两块电池,白杨身上一阵毛骨悚然,果然,看着他又重新把那个没了电的随身听复活,按上播放按钮,那首让白杨做了一晚上噩梦的《oyeme》又开始播放起来。
虽然白杨很想以警察的身份强烈反对他再播放这首歌,但是没办法,人质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再说她可不想再见到地鼠那家伙变态的发飙样子。
“这首歌你听过吗?”
地鼠一改昨晚的阴郁,主动开口给白杨说起话来。
白杨懒得理他,眼睛看向别处。
“这首歌你听过吗?”
地鼠看着她又问,语气有些加重。
白杨想了想,回答道:“当然听过。”
见白杨回答了他的话,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坐在床沿上轻轻说道:“我虽然很爱听这首歌,但是却不明白这首歌唱的是什么意思。”
白杨怜悯的看着他,随着音乐漫不经心的念道:“仰望着天空寻找,一位失去的故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也带上了命运。那些时光是如此短暂,当他在我身边时,现在也都成了永恒,他的心也已经沉睡了。请不要告诉我,我不会回到你身边,对于我来说,生命将不再有意义,如果没有你的陪伴。请听我说!收藏起那些快乐渡过的时光,你曾对我说的一切,现在都充满了我的生命。可恶的恩赐!生活是如此的不公平,现在只留下了我独自一人,没有方向,没有你的抚爱。”
他转过头,几不可见的苦笑了一下:“歌词挺好,就像戳在人心里的一根针。”
白杨说:“怎么,你也有这样一位失去了又忘不了的故人吗?”
他转身一边把白杨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一边说着和白杨的问题毫不相干的话:“你要是再晚一段时间遇到我,或许我就只是一个正当的商人了,那时候你不会追究我的身份,我也不会在乎你是不是警察,我们可以很和平的相处,或者能一起去饭店吃个饭,我可以带你去吃你们女人最喜欢的西餐,可是我们相遇的非常不是时候,所以,就只能委屈你和我一起吃最简单的饭菜了。”
说着地鼠走到门边,把门把手上挂着的一个塑料袋子拎过来打开,放到白杨面前,自己兀自从里面拿了一个面包就着一袋榨菜啃了起来。
“哪里话,我还要感谢你现在的不杀之恩呢。不过,如果我们不是以这样的身份的话,我想我们是不会相遇的。”
白杨也拆开了一个面包,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白杨,你为什么当警察?”
“我为什么告诉你?”
白杨嘴里含着面包含糊的回答到。
他笑了:“我们两个都到这地步了,明天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就当为了打发这难捱的时间,随便和我聊一聊吧。”
白杨想了想:“也是,没准明天我就成了这山脚下流浪狗的一堆食物,与其什么都不说,不如聊一聊。”
他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等着白杨接着说下去。
白杨无所谓的笑了下,轻描淡写道:“是因为一个故人。”
“故人?”
地鼠疑惑的看向她。
她随口说道:“是,一个已经死去的故人。你呢?你又为什么走上毒贩这条犯罪道路?”
他回答道:“生活所迫。”
白杨很不以为意,每一个走上犯罪道路的人都以为自己是生活所迫,但其实生活远没有那么操蛋,它只是很高明,高明到让那些愚蠢的人高估了它的操蛋而已。就像一个善于故弄玄虚的神,愚弄了一群活不明白的人。
他故意忽略了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满满的不屑神情,带着浪子的不羁笑着问道:“那现在你后悔当警察了吗?”
“没遇到你前不后悔,遇到你后有点。”
“为什么?怕死吗?”
“呵呵”,白杨讽刺的咧开嘴角:“确实怕死,不过当警察那天就已经有了觉悟。只不过我有个重要的约会还没赴,有点遗憾而已。”
“什么样的约会,能让你这么牵肠挂肚,对方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白杨不置可否,继续埋头吃东西。
白杨突然像想起什么,抬头问他:“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会意:“这个地方偏僻,我打算在这躲上个个把月,再看情势决定接下来怎么走。”
“哦。”
他笑:“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你的性命。”
“你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我担心又有什么用。”
“那你现在心里又琢磨出什么逃走的对策没有?”他不客气的调笑道。
“你看呢?我就这么被绑着手腕脚腕,难得吃个饭去个厕所你也要随身监视,果然人质都TM是没有尊严可谈的。偶尔你出去一下,可是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玻璃碴、刀片、钉子之流突然出现的自救工具到底在哪里?”
“你这是在吐槽电视剧骗人还是在吐槽我不给你这个人质机会?”
“我是在拿自己解闷,可以吗?不过话说,你可以把你那个古董关掉吗?我简直不能回忆你昨天伴着这首歌的销魂舞姿,麻烦你也体谅下我做人质的心情。”
“啧啧,你一定不能理解这首歌对于我的意义。”
白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我应该理解吗?”
他笑而不语,回身真的按掉了开关。
今天的地鼠,话似乎格外的多,沉默不到一分钟便又说道:“你看咱俩之间像不像一场精心预谋的玩笑。”
“没错,是上天给我开的玩笑,不知道这个玩笑会玩死我、笑死你,还是会玩死你、笑死我。”
白杨直视着地鼠,轻巧的说道。
地鼠转眼又变了话题:“白杨,那个让你难忘的故人,你还记得他的相貌吗?如果他又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认得吗?”
白杨顿了一下,肯定的回答道:“当然,虽然时间久远,那些记忆却浸入骨髓。即使他活着已经变了样貌,走到对面我依然能一眼认出他。”
“记忆是最无情的东西,它会让人堕落至欲望的深渊里。销魂蚀骨,一辈子看不到尽头。”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诗人。”
“在生活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诗人。白杨,你也是诗人,带着浪漫派的理想主义,让你因为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忆,幼稚的走到了这里,以警察的身份。而我,是后现代的诗人,一生都活在莫可名状的虚幻里,不但别人不懂我,就连我自己,都不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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