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确是慕辞始料未及的。
走进看着站在一旁姿色足以冠绝京城的美人,慕辞心里一惊。
来人想来是早就知道这屋里当家的是一位女子,看见慕辞也没有惊讶,只是向她盈盈一拜,不过一个动作,却也露出无限风情。
慕辞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翦水秋瞳,看着穿着一身红纱的女子。
秋水见慕辞不说话,面露疑惑,站在慕辞身后的竹冬有些不悦,道:“我家小姐自小不语。”她这才知道自己无意冒犯了这家的主人,再次缓缓摆身。
慕辞觉得没什么,虽然说不了话,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她羞于见人的原因。弯了弯眉眼,比划着说没什么。
秋水并不懂手语,就听着竹冬给她解释,慕辞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秋水有些不好意思,她早就听说这家人不卖酒,但是,自己还是来了,“初来贵府,秋水打扰了。”说完后,又是一拜,慕辞有些无奈,示意她坐着说话就好,秋水领了她的情,接着说:“奴是玲珑阁阁主,不知小姐是否有所耳闻?”
慕辞还没有所反应,站在堂内的竹冬就作势要捂住慕辞的耳朵,慕成元也面露不善,说道:“请这边走。”
秋水一怔,没想到这新来的人家规矩这样严,她不知道的是慕辞是从京城来到这民风开放的漠北,而慕家原本就是京城的大家族,家规自然是严谨的很。若不是在这里,她根本就不可能踏进慕府一步。
慕辞抬手阻止了慕成元他们的动作,玲珑阁她虽然没听过,但是从这前来的女子的自称就猜到了几分,慕辞比划着让她继续说下去。
秋水这才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大堂里顿时气氛有些凝滞,谁都知道慕辞不愿意用物质来衡量自己的手艺,这段时间也没有人再来上门提这件事。
秋水当然也感觉到了,但是她依旧站得笔直。慕辞不由微微诧异,身在勾栏的女子有如此定力也算是稀奇的了,随抿唇一笑,示意竹冬拿笔墨进来。
“为何?”慕辞写到。
“生意。”女子的回答也同样简洁。
“不是听说我不卖酒吗?”慕辞疑惑的是这一点,漠北的酒相比京城要烈很多,而她所酿的月梨酒味道甘甜可口,却不浓烈呛人,或许这样的口感在漠北并不大众,一个玲珑阁的老板犯不着来这里吃闭门羹。
秋水一笑,波光潋滟,慕辞自愧不如,“不是不卖,是价格不够。”
听到这句话,慕辞无声的笑了,而站在一旁的竹冬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想要发作之际,就听见自家小姐拍了拍手掌,龙飞凤舞地写下令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话:“何价?”
“以黄金求之。”秋水面不改色,不过心里知道,这事有门道了。她手里的情报虽然不完整,但她知道,慕辞不是却这一点钱的人,但她为什么这样说,也是在见到慕辞之后才想到的,这眼前的女子,绝不是只晓风月的大家闺秀。
慕辞摇摇头,写下几个字,拿去递给秋水,后者见之,就算是混迹江湖多年,本已练就一身面不改色的本事却还是在这一刻瞪大了眼睛。
“小姐未免太……”说到这里,秋水突然说不下去了,难道对着这样一个小姑娘说厚颜无耻?
慕辞没有任何不悦,她知道自己开出的价位很不合理,或说她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她愿意一试。
看着慕辞定定的眼光,秋水率先收回了视线,然后起身拜别:“小姐这要求奴得回去再问问我家主子。”
慕辞点头,若是这事儿她不能做主,是要回去禀明主事的人。
等到秋水离开,慕成元不由有些疑惑,刚才慕辞给秋水的纸条他们都没有看个真切,不知道自己小姐到底又说了什么。
秋水是在第四天的时候来的,慕辞见她过来,就知道前些日子自己的目的应该达到了。
“小姐。”秋水见她就弯了腰,让后从怀里拿出一份契约,慕辞接过,确认无误后,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慕辞就让未海将剩下的几坛月梨酒拿了出来,交给了秋水。
“不去看看吗?”临走前,秋水转身问到。
慕辞一笑,拒绝了。她初来此地,还不熟悉这里,用月梨酒成为玲珑阁幕后的另一人,她这个决定虽然达到了阪上走丸的效率,但是也冒了太大的风险,譬如,她根本就不知道之前到底是谁手中的玲珑阁,这样贸然分一杯羹,也不知道对不对。
竹冬知道慕辞竟然成了玲珑阁的半个掌柜的时候,已经懊恼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气自己没有看住慕辞,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若是日后回京城,她真的是不知道想唐桑苑怎么交代了。
秋天来了,秋雨一直下个不停。
慕辞倚着门框,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心里觉得有些烦躁。悲春伤秋这样的情绪并不为她所喜,转身回了屋里,拿出许久未弹的琵琶,一曲《梅花三弄》从她的指尖缓缓流出。
这本来是一曲很好的用瑶琴弹奏的曲目,但是,慕辞偏偏喜欢琵琶,就这样弹了出来。
“慕小姐好琴艺!”门口传来了秋水的声音,带着惊喜和一丝不可置信。慕辞笑了笑,放下了手中之物,站起身,迎了过去。
秋水现在也算是慕府的常客了,虽然竹冬一向不喜自家小姐与这样的人来往,但是通过这么些日子的接触,也发现其实像她这样身份的女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琵琶啊!”秋水拿起了刚才她刚才所用的琵琶,拿着观摩了好一会儿,道:“好琴。”
慕辞只是笑笑,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任是秋水这样的美人儿也忍不住赞叹:“慕小姐果然天姿绝色。”
慕辞不敢受她这句话,天姿绝色说她还不如说秋水,真真是一美人。秋水没有问她怎么会学习这样的琴艺,今天来,她是来取月梨酒的。自从玲珑阁里换上慕辞亲手酿的美酒后,酒水的生意比以前翻了个翻,有些供不应求了。
之前秋水还建议慕辞再多酿一些,但是被慕辞拒绝了,好东西之所以称之为好东西,一是因为它本身值得称上优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它稀少,所有,当这两点结合在一起的时候,这样东西就成了宝。
果然,月梨酒还是只有那么多,但是争先恐后的人却越来越多,即使秋水提了两倍的价格,还是被纷纷相争。“你那酒都比我家的美人们都受欢迎了,再这样下去,我玲珑阁都快变成酒楼了。”秋水是这样说的。
慕辞掩嘴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在异世,竟然也能凭得一身手艺挣钱,这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
“行啦。”秋水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对着慕辞说道:“我就先回去了,你曲儿弹得不错,要是想来玲珑阁看看就随便抽个时间来好了,我这里也有顶好的师傅,你就权当做来玩玩儿。”
慕辞接受了她的好意,然后跟她道了别。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慕辞因为下雨很久都没有出门了,今天就叫上竹冬和未海两人跟着自己出门走走。
慕辞的目的地是南边的山脉,这个时节,正是菊花盛放的季节,她想上山去看看,每天在屋里都快要发霉了。
慕成元本来也想要跟去,但是被慕辞阻止了,用她的话讲,那就是这里谁都不认识他们不会结怨,二来现在不是战争年代,也没有流寇,安全自然是很安全,最后嘛,那就是未海会一点拳脚,来到漠北后,也在跟着他们护卫学习,能保护她。前提是不遇到高手,慕辞是什么样的人慕成元这些天已经很清楚了,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就放弃了,只是最后自己还是悄悄地跟在慕辞她们身后。
登上了山,慕辞才发现这里真的是登高的好地方。站在顶峰,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慕辞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呼吸着这雨后天晴特有的和着泥土的青草味。
竹冬见慕辞已经摘了很多的野菊,就开口劝她早点回去,这地方虽然离城不远,但是怎么说也是荒山野岭。慕辞看了看天色,就掉了头往回走。
只是,三人刚转身,就看到冲上来了一群黑衣人,准确说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同一个男人的对峙。
竹冬努力稳住自己的脚,上一次在竹林遇袭的时候她就很没出息地晕倒了,事后懊恼的不行,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姐就算了,还要小姐反过来保护她,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晕过去。
未海已经站在了慕辞身前,慕成元跟在慕辞她们身后,直到这一伙人出现他这才现身,但是他里慕辞太远了,中间隔着黑衣人。
“穆显,今天你是跑不了!哈哈哈!不过。”那带头的黑衣人桀桀一笑,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慕辞,转而道:“不过,你小子艳福不浅,今天还有个小美人陪你在黄泉路上!哈哈哈!”
穆显也是一身黑衣,虽然现在看起来他处于劣势,但是依旧从容不迫,顾盼之际,极有威势。他听了那人的话,这才看到一旁的慕辞,薄唇一扬,男子声音低得很好听,不过话却不怎么样,慕辞听见他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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