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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周曾终于找到了他,却看见穆显一个人站在一片枯树之中。
穆显没有动,他也静静地站在一旁。
半响,穆显才转身离开,周曾赶紧跟上了他,在后面说:“爷,您就这样不去不大好吧,皇上可特地交代奴才要把您拉去啊!”
穆显头也没回,若是周曾现在在他前面,定然会发现他脸上的不耐。“我们回去。”
“回去?”周曾一愣,回哪儿?难道又是漠北?他们不是昨晚半夜才到的京城吗?“爷!”周曾愣神之间,穆显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久,一骑轻骑带着一身黑衣男子迅速消失在官道上,绝尘而去,不见踪影。穆显很无奈,他知道自己皇兄是一片好心,但是相亲这样的戏码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还是觉得很无奈。
慕辞找到竹冬的时候,这丫头还傻愣愣地在望风。看见慕辞出来,竹冬急忙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琵琶,替她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小姐,你还好吧?”每次练完琴,慕辞都是满头大汗。
除开刚才的意外,慕辞觉得一切都挺好。听见竹冬的问话,慕辞低不可见地蹙起了秀气的眉毛。
慕辞躺在书房的美人榻上,从圣天寺回来已经又过了一个多月了,临走前住持对她说的话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天道轮回,因果循环。到底是什么意思?慕辞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自己不知道,就不要想了。重要的是活在当下不是吗?
“阿辞。”唐桑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慕辞起身,站在门外守候的荷夏已经给她开了门。唐桑苑身后的大丫头细水手上抱着一个锦盒,而青山手中端着的是香云纱。
慕辞疑惑地看着唐桑苑,这是要做什么?
“阿辞,天也慢慢暖和起来了,你看,喜欢这纱的颜色吗?”慕辞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来意,想到自己屋里那好几大箱的衣服,慕辞想要拒绝。但是唐桑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娘看这颜色挺好,夏天的时候穿着看着也凉爽,咱们阿辞也是个美人!”
说完,一旁的张妈妈就准备给慕辞量体裁衣。
慕辞没办法,只好配合着自家的母上大人。唐桑苑看着自己手中的布料,越看越满意,把细水手中的锦盒打开,里面的东西闪了慕辞一脸。
“阿辞,你觉得这一套怎么样?现在京城里都流行这个,娘也给你定做了一副,你看怎么样?”
慕辞看着一盒闪闪发光的玛瑙,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堆出一个笑容,表示自己很喜欢。唐桑苑看着她点头,继续道:“后天就是清明了,家里你爹和你二哥都在边关,你大哥明天就办完事儿回来了,我们一道出去踏踏青。”
慕辞心里一噔,她大哥要回来了?这个素未谋面,但是早有耳闻的慕大公子,会不会看穿她这个冒牌的妹妹?
慕辞心里带着忐忑回了房间。不过很快,这件事就被抛在了脑后。镇书阁又给她送了几本书来,慕辞不得不赞叹古人的聪慧,人思考就像看杨桃一样,站在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的想法,很多从未考虑过的问题现在第一次思考,慕辞觉得很新奇。
慕梓利是在正午的时候回来的。
慕辞刚刚从旁厅出来,就遇见了一身风尘的慕梓利。
慕辞在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不能讲话,看着由远走近的大哥,慕辞弯了弯眉眼。“小妹。”慕梓利如此说,然后唤来身后的从扇:“把我从南边带来的东西给小姐吧。”
慕辞有些疑惑地接过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慕梓利虽然一脸疲惫的样子,但是还是极有耐心地对她说:“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慕辞轻轻地咬了咬下唇,这个外表朴素的木盒里装的竟然是一只木质的手镯。惊喜瞬间在慕辞的眼里划过。笑容越来越深,这是海南的黄花梨木制成的手镯,慕辞也算是行家,自然也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更何况,这木镯上什么花纹都没有,正是她喜欢的,当即就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慕梓利见她喜欢得紧,不由笑了笑,那笑容就像三月的春光。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喜欢就好,大哥还担心阿辞又不喜欢呢。”
慕辞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在慕梓利看来就是腼腆,其实他不知道,是慕辞在因为占了这个身体的便宜而沾沾自喜。
“大少爷,夫人还在屋里等着您呢。”从扇在耳边提醒他说到。
慕辞乖巧地让出小路,然后带着荷夏回了一粟园。
清明这天,慕辞起了个大早。竹冬进来,示意她是否要穿刚做好的那件新衣。慕辞摆摆手,她觉得这天气还算凉快,穿那样薄,说不定这具不怎么样的身体回来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顺手指了指最里面那件浅绿色的织锦,竹冬给她拿出来,就站在外面候着了。
这是慕辞第一次跟着唐桑苑出门,没想到居然要准备这么多的东西。慕梓利骑马走在前面,唐桑苑跟着慕辞还有细水在前面的马车,荷夏竹冬和青山在后面的一辆。
慕辞因为今天醒的太早,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等唐桑苑叫醒她的时候,已经到了郊外。
慕辞下车后,就看见慕梓利正在跟另外一行人交谈,看样子他们都熟悉的很。唐桑苑也下了车,当然也看见了穆凌野。
无论在哪里遇见皇室的人都是要前去行礼的,唐桑苑带着慕辞走到那一行人身边。
“臣妇见过太子。”慕辞也跟着唐桑苑行礼,弯膝的一瞬,她不禁想到了前世看各种历史剧,自己现在也变成了这样,果然是人生如戏。
穆凌野早就听说慕将军家的小女儿不能言语,也没有太过留意。见礼后,唐桑苑就带着慕辞到河边的凉亭。荷夏等人已经垫好了软椅,唐桑苑坐下,就叫青山将事先准备的古琴拿出来。
竹冬站在慕辞身后,看着摆在桌前的瑶琴,心下不禁想起了之前慕辞要求带上圣天寺的琵琶,幸好,今天她们家小姐没有在恣意妄为,不然,唐桑苑知道了,肯定又要数落她了。
“阿辞,弹一曲吗?”唐桑苑看着靠着柱子假寐的慕辞问到。
慕辞睁开眼睛,尚有些迷茫,随即清醒,急忙摇了摇头,就她那琴技,在家弹弹就好,就不用拿出来丢人现眼了,特别是在唐桑苑这位名实相副的才女面前,她还是不要出丑的好。
唐桑苑自然也不会强迫她,就动手调琴,开始了弹奏。
慕辞不好瑶琴,但是音乐总是相通的,也知道唐桑苑弹得是极好的。只是,弹得再好,也挡不住她来势汹汹的瞌睡。
一曲完毕,唐桑苑吐出一口浊气,就看见自家的闺女竟然靠着荷夏睡着了,而一旁的荷夏,真真是尴尬地要死。女主人的弹奏竟然成了催眠曲,她觉得自己快要成为那被殃及的池鱼。
那边的穆凌野,听完这一曲《高山流水》,忍不住拍掌,“慕夫人这一手的好琴艺果然名不虚传啊,梓利,你可学了几成?”最后一句是穆凌野打趣的话。
慕梓利笑着望向自己母亲那方,随口道:“不如小妹。”
穆凌野一怔,他对慕辞的印象实在不深,记忆中唯一一次就是在太后宫中,那个时候的慕辞还不是现在的慕辞,整个人都是木讷讷的,没个精神气。所以,这次见到慕辞也没有太过关注。
听到慕梓利这样一说,忍不住将眼光放在不远处的慕辞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哈哈,梓利,你这妹妹真是有趣地很,你看是不是我看错了,她现在是睡着了吧?”
穆凌野的一席话,把众人的眼光都放在了慕辞身上,熟睡中的某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焦点。
“哈哈!”“哈哈!”笑声此起彼伏,就连慕梓利也笑了。这次离家好几个月,自己的小妹也变了不少,从前每次回来,慕辞总是会避而不见。自己的这个妹妹好像从小就不喜欢跟人往来,就连家人都是如此。不过这次回来,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梓利,你该去叫叫慕辞表妹,让她弹一曲,我们在这边悄悄听也行。听着姨母的琴声竟能睡着!”说这话的是慕梓利的表弟,姬长歌,他是姬家的嫡长子,唐桑苑就是他的亲姨母。
穆凌野也表示出极大的兴趣,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有一颗好奇心。慕梓利无奈,只好走进凉亭。唐桑苑看见他进来,问:“怎么了?”
慕梓利一笑,“长歌他们非要听听小妹的琴声,叫我来让她弹一曲。”
唐桑苑很快就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失笑。慕辞几斤几两她这个做师傅的怎么不知道,“你也是,跟着他们一起打趣你妹妹!”这话虽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慈爱,唐桑苑也不在意,“去吧,待会儿她要是闹脾气,我可不管啊!”
慕梓利轻轻地摇醒了慕辞。然后就看见后者一脸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慕辞在听见他的话之后,立马就僵在了原地!什么意思!这简直不亚于晴天霹雳带给她的震撼。
慕辞不想理会,这哥哥不是有名的京城最儒雅的公子吗?现在居然连他亲妹妹都要为难,实在是太可恨!
“小妹,不然这样吧,今天你弹了这一曲,大哥应你一件事,什么可以的。”慕梓利抛出自己的诱饵。
慕辞心里一动,冲他一笑,然后就坐在了琴前。
伸手,“叮”的一声,绵长的琴音,在风中散开。
这也是一曲《高山流水》,不同的是,唐桑苑的高山流水是琴技的高超,而慕辞,穆凌野闭上了眼睛,虽然有些音不准,但是他却觉得,能弹出这样水平的曲子的人,心态也如琴音给人的感觉一样,清澈没有杂念。
慕梓利也听出来了,他很清楚慕辞的琴技,但是这一回,他是彻底震住了。
一曲完毕,穆凌野睁开了双眼,“慕夫人的女儿果然了得,若是让京城名门一聚,也可拔得头筹!”他的这一番话自然是给足了慕辞面子。
慕梓利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啊!”
慕辞收了手,就对上唐桑苑一双笑盈盈的眼眸,不由垂下了头。“阿辞的进步真的很大啊,这些日子都没有怎么听见你练琴,没想到今天这一曲高山流水,娘都忍不住想要给你击掌了。”
慕辞偏了偏头,自己是什么水平自己知道,不过还好,没出什么大的纰漏。经过这样一件事,她的瞌睡虫都跑光了,慕辞就静静地坐在凉亭听着唐桑苑弹琴。
三月的阳光正好,河面上一片波光粼粼。慕辞看得有些心动,遂带上竹冬走了出去。
河边有很多浅洼,慕辞知道现在这个位置离凉亭有些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唐桑苑看得清清楚楚,她走到一丛灌木林的后面。竹冬跟在她身后,想要开口提醒她不要走得太远,就看见慕辞已经停了下来。
毕竟前一世,慕辞很小就进了医院,因着身体的缘故,她很难得出门。而现在看着一只小螃蟹在光秃秃的河石上爬来爬去,慕辞好奇地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她的后背。
站在她身后的竹冬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不说这是不是一个名门闺秀做的事情,而就单单说一个女孩子,会这样做吗?会去抓螃蟹?!
“小姐!”竹冬在身后的一声惊叫,吓得慕辞手上一用力,然后闷哼声就坐在了地上,原来是刚才不小心把这小东西按痛了,伸出自己的大夹子夹住了慕辞的食指。
“别动。”身后传来男人有力的声音。慕辞就感觉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又蹲了下来,竹冬早已跪在了地上。
“让我看看。”慕辞看见穆凌野就这样拿住了她的食指,“手帕。”男子沉着地说。
慕辞愣愣的将一条白娟交给他,就看见他从一旁的草丛中扯出什么绿色植物,放在口中嚼碎后抹在她的指尖,再用手帕包好。“这草是止血的。”穆凌野说到。
慕辞的脸已经羞得通红,在他放草药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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